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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泓薄荷色的浪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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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从?复读的结局和自费是等同的,因为从明年起,所有的院校都采取‘并轨’形式,我们贫寒的家将怎样支付两个大学生的学杂费?而且就业情况一直都是供大于求,象我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家是没有资格奢望在当地找好工作的,虽然我们有才华,而囊中羞涩啊。当然,也许我们也会有机缘获得我们应得的,但是,那只是个未知数,太多的现实告诉我,不能做梦,路只能一步步地走,我们要获得机会,必须付出加倍的努力和耐心。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再也没法平静。
  妈妈近一很瘦弱,仿佛阵风就能吹拂得起她。她的白发比从前更多,才五十岁出头的人,竟尔白满眼,李白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妈妈的愁绪除了水渊和我的工作问题,还有那日渐增高的债务的山峰。她几乎每天都忙于东挪西凑人民币,为了应怼那些到期的借贷。妈妈要想许多问题,水澄的落榜,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憾事,这标明她多年的期盼瞬间化为齑粉,她也一定想到应该送才华横溢的水澄去大学深造,而旧债未偿,如何再筑新债?所以她哭了。可怜的妈妈!
  爸爸听到水澄落榜了,更是一愁莫展,他的烟蒂扔了一地板。我偷偷观察爸爸,第一次发现爸爸是那样苍老,仿佛还在昨天,爸爸还双目炯炯的,今天却像一个垂暮老人。这时候,我内心里对爸爸一向的怨恼一瞬间就化掉了。 我了解爸爸,他一直以我们姐弟为骄傲,在小学和中学,我们三个一直都那么优秀,大凡学习、学讲、朗颂、书画,我们不是占全了前三名,就是至少有一个获奖,我和水澄的文字还得到了所有师长的赞许,这一切的一切都使爸爸感觉伤痕弥合的快意,使他减少一分对过去跌宕而失意的人生的梦魇。而我落榜了,水澄再落榜!亲爱的爸爸他的心灵是怎样地在煎熬啊!
  一家人陷入无底的苦郁中。我的心情犹其矛盾:我也落榜过,而父母怜惜我对文字的执着,借钱让我读大学。那么,水澄比我在文字上更出色,难道我能够注视他走上社会不再读书而无动于衷吗?这是不公平的,我的心不安宁!莸其每天水澄没精打采地读文学作品麻醉自己的时候,我的心就会剜痛!
  (未完待续)约你走人生1
  在纷乱的思绪中度日,我感觉不能够轻盈,于是,我独自一个人来到海边。我出门的时候并不曾留意我头顶的天空,其实,它和我的心情一样,是暗沉的。所以,当天空的乌云遮天蔽日地笼在海面上,惊得鸥鸟惶叫的时候,我也惊忙如同迷途的鹿之于原始森林。
  正在这时候,我惊觉海边还有另一个人,他背向着我,靠在宽大的轮椅上,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海面。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T恤’,从他轮廓清晰的背影,我敢料定他是我的同龄人。
  海鸥做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祈祷。其它的海鸟寻找着归巢。天空上,大块的乌云翻滚着。阴沉的天地之间,我和这轮椅上的年轻人是唯一的人类,我们同大自然和谐成一幅宽广的大写意。不久,大滴的雨点落了下来,这陌生的年轻人驻留在海边,周围空旷得只有我和大自然,而那年轻人却始终不动,仿佛周围这一切都不过是油画大师毕加索的杰作,而他是画外杰出的鉴赏大师,上帝的摩西一样镇定(摩西是奉上帝耶和华的旨令,指引他的同胞去往那流着牛奶和蜜的故乡迦南的。那时候,人类正蒙受苦难)。他要做什么呢?我蓦地想起逝去的倪捷——这个男孩子是不是想跳海呢?这个世界有许多人珍惜生命却不能拥有永远,而有的人拥有生命却不珍惜。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年轻人,我说,喂,你不回家吗?淋雨会生病的。
  听到我说话,年轻人微侧着头瞥了我一眼:只有健康人才会生病,而我,早已失去健康。
  这人的论调倒是有些象倪捷,我不由地对他产生了好奇。
  可是,我会生病的,我说,我现在除非你离开这里才会走。不知怎么,我对陌生的他耍起了贫嘴。
  为什么?他猛地一回头——老天,他长得特别帅:长脸型,微尖而秀气的下颌;黑亮挺直的眉峰深深聚结着,明亮的目光充满了惊诧;还有他那笔直的鼻梁;薄而端正的口唇,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你错了,他不是来跳海的,他看起来清新而洒脱,他一定相当热爱人生!
  因为你有伞。我言不由衷地说。
  他踌躇了一会儿就支开那把黑色的大伞,一勾手就‘俘获’了我。我们走吧,他摇着轮椅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代他撑着伞,边说。
  古净尘。他淡淡地,并不注视我。
  我叫水凝,我说,就是冰,水凝滞了就是冰。
  他依旧不注视我,但笑了:照你这样说,天塌下来就该叫做地,而火星灿烂了就可以叫太阳?
  我没有料到他会笑,偷偷看了看他的侧面,觉得他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很好看。于是我大胆地跟他斗口说,万事万物都有一个永恒的规律,就是物及必返,这正如好的尽头是孬而善的尽头是恶,所以水凝就是冰。
  你这是禅机还是哲理?他仍旧笑着说,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如何能够记忘我?
  首先,我说,你不要曲解我的信仰,我并不喜 欢'炫。书。网'追究禅机,甚至不信仰任何宗教,因为我觉得卡尔?马克思的说法很有道理: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有情。我虽然叹息但不是因为压抑,我生活在一个充满温情的世界,我还不需要用什么来置换无情,我只不过以为天地间万物都有可借鉴的一面,因此我喜 欢'炫。书。网'宗教。
  既然你说宗教是一种叹息,那么,也就是说,所有信仰宗教的人都是因为叹息喽?古净尘说,他好象有些逗弄我的意思,仿佛我是个小孩子。
  你又在曲解我,我争辩说,我只是说宗教在那种氛围里产生,并不是说,它的存在永远用于医治那些叹息,其实在今天,有挺多人在汲取宗教美好的精神来加强自己的修为。
  噢,他点点头: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样忘我了吧?
  你需要宇宙的哪位真主的教诲呢?
  佛主吧,佛跟我们中国人比较亲近。
  好吧,先给你讲一个关于佛的故事,我正色说:
  很久以前,一个和尚很想寻求佛道的最高境界,于是呢,他穿越万水千山,四处化缘。但是一年很快过去了,他发现他收获的篮子里空空如也,就有些失望。归途上,他见到一对孤单无依的老夫妻,因为他们孤苦,又不健康,他就教他们每天除却一切杂念地诵念“阿米托佛”,老两口如法炮制。
  又一年过去了,和尚依然两手空空,他再度返回老两口的住处,远远地,他就发现老两口的屋顶上佛光璀灿,显然道行已深。于是,和尚登门拜望:原来,老两口正是按着他的教法,诵了一年的‘阿米托佛’。但是,由于地方音的羁绊,他们把‘佛’念成‘发’了。‘阿米托发’……他们诵着。咳!错了错了!是‘佛’不是‘发’,和尚纠正说。噢,佛,老两口纠正着。
  和尚再度出游。
  第三年,和尚依旧没有收获,回到老两口的住处时,发现屋顶的佛光不见了,老两口仍在不停地念‘阿米托佛’,但是他们总也免不了把佛读成‘发’,于是,再纠正过来,和尚恍然大悟:只要心中有佛,‘阿米托佛’和‘阿米托发’有什么不同呢?于是和尚再不出游,后来,他成为一名有道高僧。
  你听懂这个故事了吗?我说,这是一本《小小 说'炫&书&网'》上的故事,我感觉忘我是一种境界,也不是用什么公式套出来的。
  嗯,我懂了,古净尘笑着正视着我说,你知道不,我比你至少大三四岁,你倒是挺善于,也挺敢教训人的。
  我看得出,他目光中流溢的是赞赏而不是批评,就继续跟他谈起来。
  从海边到我家有很长一段路,身外就是狂风大雨,但是我和古净尘似乎都浑然忘我。我们谈雪莱,谈荻金森,谈普希金,泰戈尔和勃朗特三姐妹……我们共同的感觉就是西方文学提供给人类的是驰骋的想象力,是浪漫,洒脱无羁、丰富多姿的浪漫;而中国文学提供给人类的是博、大、精、深。西方文学是浪漫的现实,中国文学是现实的浪漫……不觉间,我已经到家了。
  古净尘冲我挥别说,水凝,希望还有机会跟你谈文学。
  那是一定的,我快活地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对他的要求我会这样乐于接受。也许是他身上那种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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