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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忆荷的住院,惊起一场不小的波澜,首先是苏楠在回宿舍的甬道上拦住我,问我忆荷住院的原因。我说,医生巴成是怀疑她患有白血病。苏楠看起来就有些傻了。他说,可能吗,忆荷不是一直很健康的吗?
我始终不明白苏楠心里怎样想的,自从那次他和葛矜的事让傅筝撞见以后,他就有意无意地回避葛矜和忆荷。我也问过章忆荷,苏楠是否有承诺,忆荷说她的眼睛不会迷茫。于是,我借机夸大了忆荷的情况,说她在医院里脸色煞白之类,说得苏楠都有些冒汗了。我的目的就是要透过表象参悟他,但是我失败了,他冒汗之后,只不过是草草地点点头就走了,好像在关注一个毫无干系的人。
傅筝也问我章忆荷的情况,并且问我苏楠有没有什么举动,因为忆荷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心爱的人在身旁。我迷惘地摇摇头,说,在《丘比特和蒲赛克》的故事里,维纳斯虽然对蒲赛克施了魔法,但丘比特毕竟是爱神,所以他干脆把爱之箭射中自己。苏楠呢,却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他听说忆荷有病,而且可能是绝症,也许会临阵退缩也未可知,所以我看啊,最能给二姐温情的,就只有我们这些同室姐妹了。
章忆荷似乎像从前一样开朗,只是每当我们一个话题尾声时,我都能捕捉到她向门外游走的眼神,那是期待的眼神啊,我真是恨透了苏楠,他能请神,竟然不能安神,还算什么男人呢?
忆荷有时候也会半开玩笑地说,水凝啊,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要死了,你一定要陪在我身边,因为我可不希望我死得太孤独。你说,死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我逗她说,白盔白甲呗。
你把我当阿Q啦!忆荷就笑,然后她说,真的,三儿,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回忆过去,回忆小时候的快乐我都会乐出声来。
那证明你老了。我故意调侃她说。
咳!忆荷就这么叹息着。
于是我拍拍她厚实的肩说,二姐我给你算过命了,你至少能活八十岁,有四个儿女八个孙子。
去你的!忆荷说,现在都计划生育啦。
可是若干年后,有一部分人要登上月球建设月亮王国的,我说。
忆荷点点头:你这个人总是这么调皮,可是我死了苏楠怎么办呢?
你怎么能死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件绯闻!我逗她说。
其实我真想告诉她,苏楠好像也喜 欢'炫。书。网'葛矜。但是,此情此景,我怎能出口呢。
他最近来看过你吗?我忍不住问。
嗯。忆荷说。她眼神有些困惑。
他对你好吗?我追问道。
嗯——还好。忆荷顿了顿才说。
我从忆荷的话里隐隐窥到了一些苏楠的心思。11
由于忆荷的缘故,我再见倪捷已经是一周后了。他神色怡然,好像换了一个人。
有什么喜事吗?我说。
那倒不是,他拉住我说,我发现野外有一处草场不错,那里还有几株金合欢树,可以在芳香里享受纳凉的况味。
我本来就热爱大自然,这些日子又过多地沉浸在忧心忆荷的情绪里,所以随他欣然前往,想借大自然使心怀舒展。
但是,一旦坐下来,品味清香的时候,倪捷忽地又静默无语了,仿佛周围的景观连同我们在内,都是画中的布景。偶尔地,他也会偷偷地注视一次我,但被我的眼角光线捕捉之后,他就再度恢复静默。这使我感觉压抑,不过也许,他是在想心事,所以,也就任由时光分分秒秒地由我们二人均衡无比的缄默中流逝。岂料,到了后来,他竟冷丁握住了我的左手,合在他温暖的掌心。我惊了一下,为他的突兀感觉不舒畅。看看他的目光火一样烧近我,我慌忙说,对不起,倪捷。摔开了左手。
为什么?他受伤地:难道你不知道我喜 欢'炫。书。网'你,难道你不知道只有你能使我的黑夜光明?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说。
那你为什么……倪捷说,难道你真的要我亲口对你说,水凝,我可以拉住你的手注视你的眼睛和……和吻你吗?你难道真的想象不到我之所以带你来看金合欢树是有所指的吗,你那么冰雪聪明?
你误会我了,倪捷,我有些心乱地说:也许你一直在误会我。
……倪捷讶然,目光有些阴郁:可是我一直觉得你并不讨厌我,而且,如果不喜 欢'炫。书。网'我,你为什么又给我机会?他再度拽住我的手腕。
我和你在一起,我站起来说,的确是因为我想给你机会,但至少现在时机还没有到,而我最想的,是要你知道:世界是美丽的,尽管你看见了许多阴影横在你面前,甚至阻挠过你;友情和爱情其实是同样芳香的,无论怎样,这种芳香都是永恒的。如果有一天我们做不成男女朋友,你至少应该接受我递来的火把,借助他的光照亮你的黑森林,点燃你的灵魂,因为有我这样的一个朋友陪你,你会不再孤单。我想,每个人都是因着他自己灵魂的指引而塑造自我的,而不是神或主。
你应该了解,我只是一条小溪,我喜 欢'炫。书。网'自由奔放,而不是归于一种束缚,我们的信念在目前看来还不大相合,所以对于爱情,我现在没有想过,也不适宜去想,因为我们还太年轻,也许我人还根本不懂她的真正意义。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发现倪捷开始的时候脸涨得通红,并把巨大的失望挂在脸上。但是后来,他额上的青筋动了动,接着,仿佛下决定似地攥紧了拳头,狠狠地把头抵在树干上,他说,水凝,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你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好吗?
但是——我担心地。
不要说但是!倪捷受伤地喊道:我要你走,不明白吗?
我没有走。
我不会出事,他低低的口吻说。
走啦?我拍拍他的肩。上帝保佑,我一边退出他身边的空地,一边在心底说,愿他迷途早返。
后来,医院通知我说,关于章忆荷的情况,他们已经查清楚:她的白血球只是由于感冒引起的非正常增多,但不是白血病。
一场虚惊!我和忆荷几乎想把那群医生大卸八块!
章忆荷出院的事,我没有告诉别人原因,犹其没有告诉苏楠。我告诉她也不要急于说自己没什么事,先考验一下苏楠的真诚。忆荷不知道我是意在探知苏楠所想,还只道我在跟他开玩笑呢。不过,几天中,苏楠倒一直不辍看望忆荷,我的思绪又乱了。
倪捷自我阐明心迹之后,就不曾登门,我很担心他会重蹈覆辙(诸如夜半奏歌、醉酒之类)。
周六晚上,他忽然出现在系里的晚会上(他也是学电子信息工程的),为我们唱了一首张学友的《吻别》。之后,他穿过人群,来约我去“听雨轩”(一处小餐馆)吃牛肉面。他动作利落地为我打开一瓶汽水,开门见山地说,水凝,今晚听我的歌有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说,你唱了《吻别》,是不是要和过去说再见?虽然你还有些依依不舍。
你对了水凝,你永远都这样聪明和善解人意!倪捷惆怅地摔摔头,继尔又说:那么,你认为我走歌行者的路行不行呢?他出神地注视着我,目光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憧憬和自信。
我想我完全相信你的才华,我说。
你不相信我会真的去做?倪捷说,看来,从前我做人真的是太寒碜了。不过,尽管我知道这条路很长而且坎坷,也许这一生只能走一半,更不要说鲜花和掌声,但是,过程的美更甚于结局的辉煌是不是?我几乎用了一周的时间把我的过去重放了一遍,后来我的心一下子透明了,我竟然弄懂了你为什么总说我偏执了,你信吗,水凝?
我想我的眼中一定溢满了赞赏,因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摆弄着他的酒杯。他说,别这样注视我,借用一下琼瑶阿姨小 说'炫&书&网'里的话:你的目光是刀子你不知道吗?它曾杀死了两个我,一个是痴恋你的我,一个是对前途无望的我,就让现在的我保有完肤吧,好不好?
我是祝福你,我说,想不到你也开始学会幽人一默了,什么刀子不刀子的,我都说过了,我是一粒尘埃,无色无味,无影无形,不值得任何人这样重视。
倪捷说,你还说我悲观,我看你也悲观得可以,假如你是尘埃,我就是原子了,要用最最精确的显微设备才能感觉得到。
好了好了,我说,我们别这样说话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倪捷说,他打算毕业后到南方闯闯,听说那里是奋发者成功的摇篮,等有了基础再把父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