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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禄的神色落在伯子仁眼中却是另有味道,他哈哈一笑,走到苏合香身侧,坐下道:“苏公子,你这一路随他郎情妾意的二人而来,可是听到什么异样?”
苏合香伸手,自矮几上端起茶杯,轻吹开茶叶,饮了半口方抬头道:“苏某素来睡得沉。”
伯子仁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伯某一向睡得浅,这趟同去南刹,更要少睡了——”
阿禄下意识看苏合香,只见他深笑不改,眼眸如深潭,幽不见底。
“师傅,晚饭已备好,是否现在呈菜?”白芨很会挑时候,挑开水榭玉帘,笑眯眯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视。伯子仁抚掌,道:“甚好甚好,白芨学了我师父的几分皮毛,做的一手好菜。诸位尽可尝尝,绝对不俗。据说我那师娘极为挑嘴,我师父那一手厨艺便是一日三餐所磨练而成的。”
白芨依言,亲自将所有菜饭一一摆放齐备,粉红翠绿甚为可人。
阿禄听他这么说,颇感意外。堂堂长生帝君为承天帝妃做菜……她带了几分好奇,执筷夹菜,方入口却忽觉鼻端酸涩,莫名有种陈旧的熟悉之感,竟是仙魂脱离般怔忡在当处。直到身旁苏合香一声赞叹,方才回了神。
“果真是好手艺。”兰陵王平白地咳嗽了一声,亦是赞叹不已。
次日,日上三竿,伯子仁才悠悠然出现。他立于山顶之上,手指着远处的山峰,道:“那便是此番我们的必经之路,承天谷。”
阿禄随他所指,展目望去,环山抱水,果真是难见的福地,禁不住道:“好地方。”
伯子仁颔首,叹道:“自然是好地方,那处是人间龙脉,倘若有人占据此地,必可称雄天下,一统四海。”
苏合香眼望山峰,而与他比肩的兰陵王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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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龙脉,有了东皇钟,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山涧,兰陵王留了上善在医仙谷等候,几人步行不过半日便出了山谷。
谷外自是南刹。
踏入南刹,早有人备下马车,伯子仁一派安然,其余人也不多问。
如今,这车外装饰简陋,车内却是奢华一室,就连众人脚下踩着用来铺陈车内的,都堪比九天织女亲手制的月华水缎。这等仙品,自是伯子仁为他师父准备的,倒也便宜了余下的几人。
阿禄挑帘看窗外夕阳,道:“王爷,千里迢迢到此处,可当真是为了寻人?”一路行来,她自不便去深究兰陵王的安排,但他也从未对自己有任何避讳,每每与上善提及寻人之事。只是,是何等人,能让堂堂北齐兰陵王与苏合香千里来寻?
兰陵王倚靠在她身侧,顺着车子轻微的颠簸而晃动,却是别有风情:“本王要寻的是江湖榜上第一人,白泽。‘白泽出,圣贤至’,他知晓天下事,一向是历代君王力争之人。本来这白泽已经隐匿数百年,却不想在近年里出没凡间,从江湖到南北两朝的庙堂之上,无一不想找到他,得取天下。”
白泽,白泽……阿禄听着忽觉熟悉,不光是这个名字,甚至这段话亦是似曾相识。
“白泽择主而侍,”兰陵王看向苏合香,道,“所以此番,我和苏公子一同请其出山,但惟有一人才能得他为臣。”苏合香摇头笑道:“苏某断言,白泽必会选王爷。”
兰陵王挑眉,抱拳拱手,道:“那本王就多谢苏公子成全了。”
苏合香摇扇,深笑,道:“该让的,苏某断不会强求,该争的,苏某也断不会放手。”
兰陵王凤眸弯成个完美的弧度,道:“本王亦是。”
伯子仁本是被马车摇晃着昏昏欲睡,被他二人之间的几句话惊得睁了眼,迷迷糊糊看了看对视的二人,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阿禄,长叹口气,长袖掩面,继续酣睡。
马车行至一片林海,伯子仁先行跳下,道:“再往前只能步行了,三位请下车随我走吧。”
众人依言下了车,阿禄恰眼见斜斜伸出的树枝上盘着只小青蛇,正吐着信子望着她。这一眼,吓得她往后一退,下意识地将碧莲短刀照着那蛇的七寸处扔了出去。
她本是最先出手,却被两个人抢在了前头。
当地一声轻响,短刀被苏合香白扇弹开时,兰陵王已捏住那蛇的七寸,将它远远扔到了马车边的浅溪中。唯有伯子仁在一旁瞧着,眼中闪过几分惊色,道:“好险好险,阿禄姑娘啊,这南刹可遍地是妖魔,都不是你我能得罪的,以后可莫要随意摸刀就砍了——”
阿禄不解,道:“医仙说那小蛇是蛇妖?”
伯子仁猛点头,极为郁郁道:“而且,不是个一般的蛇妖。看那周身妖气,极有可能是大有来头。”苏合香白扇在掌心轻敲,道:“此蛇是狐王南藤的养女希有,你方才那一刀若是扔到七寸上,恐怕就是大麻烦了。”
阿禄一听,立时倒吸一口气。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妖族人是出了名的护短,何况是这万妖之首?
曾听说妖族内有一小蛇,在万年前巧遇天帝三皇子,二人顿生情愫,私定终身,却不想那三皇子早有正室,正是勾陈帝君的亲妹子——摇光,这女子可是官职破军星,性子喜怒无偿,却堪称天界难得几个难得的战法高手。
你说那三皇子会不会信守承诺?家有悍妻,野花怎能随便带回?于是,小蛇伤心欲绝,产下一个蛋便抑郁而终。莫说人间有等级之分,仙界亦是如此。试问鬼帝会不会为了一鬼族平民而得罪天帝?无人知晓,但那南藤却是提着轩辕剑冲上九霄为这孤女讨了个说法。
孤女自此被南藤收作了养女。
而今时今日,便是这养女,被长生帝君的凡胎,捏住七寸扔到了河里。
若非是苏合香一把白扇挡住碧莲短刀,若非是兰陵王同时捏住那蛇扔开。此番自己怕是得罪了整个妖族,不出三日便会被南藤一把轩辕剑斩成两段了……
阿禄正是内心交战时,她身侧的兰陵王却颇为深意地看了一眼苏合香,道:“没想到苏公子还是个通灵降妖之才?”
这一句,倒也让阿禄察觉到了蹊跷。这苏合香一个肉体凡胎,按理说不该晓得人界之外的事……不过,人间也多有灵通三界的凡人,也有得道的半仙,倒也并不稀奇。
苏合香悠然道:“苏某不才,确是自幼能灵通三界,”他说完,自先走到溪边,将那小蛇捏起放到草地上,道,“此蛇不过是一时昏厥,还请医仙放手一治,以免横生祸端。”
“是了是了。”伯子仁本就是仙,自然也不大在意什么人间通灵通仙的,赶忙走上前,蹲下身细细端详那小蛇。
阿禄也觉此事严重,亦是上前站在苏合香身侧,弯腰看那昏厥的小蛇。此时,唯有兰陵王依旧靠在马车旁,只遥遥看着,不为所动。
伯子仁看了半晌,才自怀中摸出个银色小瓶,拎着那蛇走到溪边,将蛇放到水中,唯有蛇头搭在岸边石头旁,拔开塞子凑到蛇头处。
片刻后,蛇没了影子,草地上却多了个浑身湿透的碧眼少女。她扫视了一眼四周,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立时怒目圆睁指着伯子仁,道:“是你伤了我?”伯子仁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那少女却已噌地站起身,继续指着他的鼻尖儿,道:“难怪我方才怎么忽然昏了过去,定是被你这神仙暗算了!”
“姑娘——”伯子仁终于有了反应,干干一笑道:“姑娘,这三界之内仙鬼妖人皆为同根,说不定几个轮回,你就做了神仙,我就做了妖精,何必如此苦大仇深——”
“哼,任你再花言巧语,也要给我个圆满的说法,否则——”那少女抬脚迈上岸,道,“便是欺我南瞻部洲妖族无人!”
伯子仁脸色几变,将一张小俊脸拧成了苦瓜,道:“姑娘,你这般咄咄逼人又是何苦——”伤这蛇的是自己师父,做徒儿的总不好将师父卖了出去,他长叹了口气,认命道,“罢了罢了,万事都是我的错,姑娘你只说如何责罚便是。”
“算你识相,”希有似乎早有所打算,指着那马车那处,道,“我已随了你们一日,就为了这个熏香笼,”她反手一抓,那马车上的笼子便飞入手心,接着道,“这是南朝医仙谷的秘制熏香,可避百毒,是也不是?”
伯子仁,道:“好眼力。姑娘要是中意这个熏香,我倒是可以派人备上一二百个,即刻送到妖都狐王府上。”
希有碧眸一闪,道:“你也好眼力,竟然看得出我的身份,”言罢,她很是骄傲,微抬了下巴,道,“我才不稀罕什么破熏香——你们医仙谷的规矩,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