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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戾气。
他说话间,砰然一声巨响,上善将一个人扔到了厅中,竟是那老鸨。
“王爷,”卿芜看了那老鸨一眼,绝然一笑,道,“卿芜再次多谢王爷,既是早已堪透此事,却仍让卿芜完成了毕生所愿。”
兰陵王柔声,道:“本王自是晓得,你既已生下前太子骨肉,总要想法子保住我那个堂兄才是。只是本王素来不喜被人要挟,你可明白?”
卿芜被他这一句温言软语击的,立时退后了两步,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咬唇半晌,方才幽幽道:“卿芜这些年为了王爷,任世人唾弃,裙下臣不计其数。卿芜无意保住任何人,只是王爷从不肯——”她哀怨地盯着兰陵王,又看了阿禄一眼,“如今卿芜本以为有了皇家血脉,便可名正言顺继承帝位。王爷既无心天下,卿芜只愿能以帝位的力量,保王爷平安。”
她说的明白,说的凄决。以腹中孩子继承帝位,做兰陵王的傀儡……
这一步步算计,酒壶中下毒,不过是为了成全面前男人,保住面前的男人。
阿禄只听着,便觉揪心的疼,下意识又要抽出手,却仍旧是被紧握着。“卿芜,”兰陵王看着她,道,“北齐王室血雨腥风,本王无心参与任何派系,这你早已明白。”
卿芜微垂了头,摇头笑道:“王爷,卿芜与你之间,隔开的并非是一个孩子,”她停顿了半晌,砰然跪下,道,“卿芜下毒自是事实,求王爷成全。”
兰陵王柔声,道:“本王自会善待你的孩子。”
卿芜颔首,笑道:“得不到王爷的人,这尘世于卿芜再无可留恋之处,”她抬手将酒一饮而尽,道,“王爷,五年前相遇时,卿芜尚未获先帝赐婚,那时——王爷可曾有娶卿芜的念头?”
端午夜,雄黄酒浓,五年旧情,盘桓心中总难忘。
兰陵王深看她,温柔不变:“一如五年前所说,至今未曾改变。本王心中从未有你。”
一盏相思,今生成痴。
九天上长生唯有一次情动,那个在天地混沌时,力战群魔的女子。
东皇的用处
善后极为妥帖,碧月留下布置人脉,另外一行人继续上路。
杨坚绝对是个帝王的料子,那厢和南陈结盟,这厢有遣来苏合香陪北齐兰陵王一路南下,直向南刹而去。南刹历来是传闻所说,地处南陈极南,据说从未曾有凡人真正到过,也有人说,凡是到过那地的凡人,均会有机会得偿此生最大心愿,故而即便是出了南刹,也绝口不提。
总之,仍是传闻。
而途经的道路,也绝非寻常人能走。
兰陵王与阿禄共乘一辆马车,苏合香自有马车,一行人连行一日,越行越发荒芜。
到深夜方才到了个小树林外,上善自去取了些木柴,与苏合香的车夫一起,二人生了个火堆,打了些野味烧烤。此番从兰馨阁而出,带了不少口粮和美酒,只是阿禄因为卿芜的死,多少心情有些酸涩,说不出的感觉。
她这一安静,另几人也各自揣了些心思,一顿饭草草结束,兰陵王在马车内与上善谈着军务,阿禄自觉无趣,跳下马车时,正瞧见火堆旁的人。
他就那样随意地坐在火堆旁,看着自己,像是一眼能望到她心底一般。
阿禄正在踌躇要不要上前说话时,他已自行起身,向另一侧的马车而去。他步子略有些缓慢吃力,阿禄远看着,想起方才吃饭时他走路便瞧着有些别扭,如今四下无人,倒看得清楚了些。
阿禄瞧着,心里忽然有些微微的酸涩。虽与苏合香相识不久,但总觉得他本该就是那背对万仞绝壁,依旧闲适自如的人。如今这般一瘸一拐的,莫名添了几许寂寥。
她想着瞧着,不自觉开口,道:“苏公子。”
苏合香略顿了一顿,和气道:“夜深了,苏某有些困顿乏力,恕不相陪了。”他说完,继续缓慢地走向马车。阿禄仿似鬼使神差一般,快走了两步,自火堆旁而过,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公子可是腿有旧疾?如若不嫌,让阿禄扶你上车吧。”
苏合香看她,道:“多谢阿禄姑娘。”
阿禄只觉得自己的手隔着那层布衣,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分毫温度,触感冰冰冷冷的,颇为凉薄。她因低着头,恰注意到他修长的十指,极为干净漂亮,让人一看便是极擅抚琴的手,此时捏着白扇,更显了几分雅致。
这样的手,也曾持剑震慑两军……
说是扶,这段路也不过是二三十步罢了。阿禄到马车侧,松开了手臂,又好意追问了一句:“方才听王爷说,我们此趟将会路过医仙谷,阿禄不巧恰有位旧识在那处。公子若是腿有旧疾,或许可以请他试着医治。”
阿禄生怕自己触到他的隐痛,声音略带了几分迟疑。
苏合香似未料到她有此话,怔了一下,才笑道:“阿禄姑娘可说的是白苏白公子?”
“诶?”阿禄又惊又喜,道,“苏公子也认识他?”
苏合香颔首,深笑道:“苏某与他也是旧识。”
“真是巧了——”阿禄只记得自己在遇到下凡嫦娥时,嫦娥调戏了个小书生,没想到竟是医仙谷的传人,只是这档子阴错阳差的,也不好和旁人细说,便吞了无数话在肚子里,反倒追问苏合香,道,“公子是如何认识他的?”
苏合香闲闲道:“机缘巧合罢了。”
只这一句堵了她的口,阿禄是再有疑问也问不下去了,只仰头看他,道:“公子可上的去马车?要我再扶一把吗?”月光下,她眸光潋滟,问的极为坦然。
苏合香平淡无波的眼眸,难得闪了些异样,却又转瞬消散:“不必了,苏某虽是书生,却也有幸习了些武艺防身,上个马车还是可以的。”
阿禄嗯了一声,告辞便要转身,却不期然地被扣住了手腕。
苏合香握着她的手腕略有些用力,话语却依旧是闲适入心:“阿禄姑娘,苏某有个不情之请。”阿禄被他这般握着,有些局促,却碍于他腿脚不便不敢硬推,只低声道:“苏公子请说。”
“苏某自来不愿于女子面前示弱,”苏合香轻叹口气,苦笑,道,“所以,姑娘将来若是再瞧见苏某可怜之处,也请不要以这种眼神看我。”
阿禄哑然,却也有几分了然。
是了,人家堂堂南陈的准驸马,北周的大谋士,阵前一柄宝剑震慑两军的男人,总要留些体面才是……阿禄颔首,极为认真道:“阿禄记下了也应下了,还请苏公子快上车歇息吧,阿禄告退了。”她这话说完,苏合香自松开手,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了兰陵王的马车时,他正拿着封书信细看,待见阿禄进来,挥手便将车门紧闭。
“阿禄,你可还有家人?”他将书信随意折成两折,放在蜡烛上点燃,攒动的火苗照在他那狭长眼眸中,极为魅惑。
阿禄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有些摸不到头脑,只道:“没有,我自小长在南陈一个偏僻深山里,是被尼姑庵收养的。”
兰陵王长叹一声,带了几分调笑,道:“倒也省力了,本王素来听闻南陈嫁女规矩繁多。此时又正是北齐与南陈微妙之时,方才还在和上善商量,若实在需什么繁琐的三媒六聘,拜堂成亲之礼,索性将你整个家族嫡系旁系尽数搬迁至北齐——”
阿禄哑然,看那妖孽笑的极为得意,他起身握住阿禄的手,接着道:“岂料细想了一个晚上,兰陵王府的聘礼都开始准备了,竟然都是多想了。”
的确是多想了……阿禄深觉自己此番是上了贼船,极像是被强买强卖的路边插草女子。
兰陵王边说着,凤眸几乎弯成了一条线,轻轻柔柔地看着阿禄,抛下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让阿禄如被五雷轰顶的话。
“阿禄,既是没有父母家人,你我也别再去顾及什么俗礼,今夜便坐实了夫妻之实,如何?”
心头一块巨石,轰然落下,砸的阿禄是哑口无言。
我的天帝,我的北极帝君,如今这可不是轻薄就能解决的……长生帝君,长生帝君这是要与自己……北极帝君啊,您老人家此时怎么就不在了?这等豆腐,难道还要忍气吞声地让人吃了不成。
阿禄对上他极为认真的眼眸,心中盘旋的都是手段要温婉温婉。
可是,身负绝学,挥挥手就能关上车门的兰陵王,如何温婉才能逃脱他的狼爪?
“王爷……”阿禄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好歹也算是堂堂北齐的王爷,娶个正品王妃岂能如此随便……”
兰陵王挑眉一笑,美的不似凡人:“本王怎么娶妻,这天下谁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