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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行长……李婶,快来啊……”
随着她的惊呼,李婶已经跑了出来。
“快,快,来我和一起把他扶到沙发上平躺下来。”毕竟是护士,只一眼,她对雷涛的情况已有了大致判断,招呼着李婶,自己的手也已经放在了他的腋下。
两人好不容易把雷涛架了起来,刚进屋,就看到方逸宏已经自己转着轮椅出来了,冷冷地看着那个瘫倒在她们身上的人。
“他的肺应该有问题,心脏也不好……”等雷涛被放到了沙发上,王欢欢已经开始了急救。擦干净他嘴边的血,翻出他身上带着的药,拨拉了两粒塞进他嘴里,这边已开始进行掌上压。
“逸宏,他真是你哥?”
“……”
“逸宏……”
轮椅上的男人铁青着脸:“你妈很快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自己问她。”说着,转动轮椅准备走。
“逸宏,别这样,他……”
“欢欢,很多事你不知道。我的腿、我妈妈这次出事,爸爸进医院,算起来都跟他有关。他早就不承认自己是方家的人了,他恨透了我们!”
“怎么会?”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记忆中这个人尽管不苟言笑,可是也应该算得上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然,娟娟姐咋会那样倾心于他?
“你别看他现在做出一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他这招不知使用过多少次了。像你这样不明就里的人看了,一定会以为他不容易。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看过他‘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
“小……宏……咳咳……”沙发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低哑异常的呼唤。他以为自己喊得足够大声了,可实际上,仍低若蚊蚁。可是他还是要喊,他想叫住他,跟他好好地谈一谈。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自己那曾经乖巧懂事体贴入微的弟弟会这样看待他,他没想到,他们兄弟之间的鸿沟已经这样深。他不能任他这么误会他,他要跟他说清楚。他要……
“咳咳……小宏……”
胸口像要裂开一般,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积聚不起一丁点力量,可是,他还是咬着唇睁开了眼。
“咳咳……小宏……”
“对不起,雷先生,这里没有你嘴中的小宏,我的腿痛,要去休息了,恕不奉陪了。”冷冽异常的声音从头顶悠悠地传来,“欢欢,推我进去。”
放在自己前胸有些温暖的手滞了下:“李婶……”
“我,要你,推我进去!就这么一会儿,你手下的那个人,死不了的!”
手离开了自己的前胸,有人从自己身边站了起来。
“逸宏……”低而有些幽怨的声音。
“不要废话!”
有人轻叹了口气,然后,寂静无声。
105、方家(3) 。。。
王欢欢再回到客厅的时候,雷涛已经自己撑着坐在了沙发上。
“好些了?”王欢欢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喝点水吧。”
“谢谢。”雷涛朝着她的方向微点了下头,“小宏……没事……咳咳……吧?”再一次剧咳袭来。他一手捂了嘴,另一只手在茶几上摩梭,想找到那杯水。
“您的眼睛……”直到这时,王欢欢才发现雷涛的眼睛有些不对,她上前两步,端起那杯水递到他手上。
“看不……见了……咳咳……谢谢。”他的手颤抖得很凶,几乎拿不稳那只杯子。王欢欢只得扶了杯子,帮他缓缓地喝下一口水。
“雷行长……”
“叫我……大哥……吧。”雷涛猛地用手抵住额,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痛楚:“小宏……小的时候……咳咳……最爱……这样叫我……咳咳……”
“雷……大哥,您也别说话了,再休息下吧。”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面前的男人看上去是那样哀痛欲绝,那种悲伤不是装得出来的,他的病弱也不像是做戏,怎么看,也没法把他和方逸宏嘴里的那个“坏人”联系起来。
“欢欢……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男人面向她的方向。
“当然,大哥。”
“逸宏……的脚……是怎么回事……咳咳……我是说……这次……动手术……”
“这个……”王欢欢犹疑了下。
“欢欢……”男人的声音中透着急迫,急迫得连身体也微微地颤抖着。
“大哥,你别激动,你听我说。”王欢欢咬了下唇:“因为腰椎的原因,他下肢的骨头一直比正常人的要脆弱很多,上周,就是因为李婶推他出去时,在外面不小心碰了下……”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让王欢欢莫名地心慌。她偷偷看了眼雷涛,后者露出来的那半截脸有些扭曲,微微发紫的唇轻轻打着哆嗦。
“大哥……”她有些害怕地喊了声:“你别激动,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事,动了手术已经处理好了……”
“他……经常……会……这样……咳咳咳咳……”血又涌了出来,顺着他青紫的唇慢慢地往下流。
“大哥,你答应了我不激动的……”王欢欢低呼了一声:已冲到雷涛身边,胡乱地在茶几上的纸盒中抽了两张面巾纸,递到雷涛手上:“你又吐血了,我们得去医院。李婶,李婶……”
雷涛麻木地接过那两张纸敷衍地在唇角按了按,朝着王欢欢的方向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用……去。我是……老毛病了。”把那两张纸下意识地握在手中,捏紧……受过伤的手蓦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痛彻心肺。
那儿还会痛,这么多年了,都还会痛。可是小宏呢?他连腿断了,都感受不到,那么痛,都感受不到……
“他的腿……经常……这样?”不去管手上的感觉,他继续妄图去捏紧那两张纸,那边继续和他对抗着,一波接一波的剧痛漫天袭来,他咬紧了牙,继续握拢。冷汗,瞬间遍布额头。
“欢欢……”没有听到回应,那人低哑的声音又唤了一遍。
王欢欢看到了他的汗,也看到了他一直在颤抖的手,还有,他苍白如雪的脸……她知道他哪里一定又不对了。可是,她不敢问,不敢磁触。因为,她知道那些做了无非是白搭。这个男人,这个如方逸宏一样忧郁一样执拗一样冷硬的男人是不会让她了解他的痛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地回答他的问题,不然,他不知道还会自虐自己到什么时候。
于是,她听见自己吞了一口唾沫,有些艰涩地说:“这个……有的时候……是难免……”
“什么难免?对我而言,这些年来,骨折就是家常便饭。撞了一下,骨折了;碰了一下,骨折了;甚至穿个袜子,换个鞋子,睡觉翻个身都能让自己骨折了……雷先生,这个答案不知您是否满意?还是需要我作进一步的详细描述?”伴着阴鸷的声音,方逸宏转动着轮椅又出来了。
“逸宏……”王欢欢着急地冲着他又摆手又跺脚,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视若无睹。
几乎是同时,轮椅已经隔着茶几,停在了雷涛的对面。
“雷先生,从15岁起,我平均半年住一次医院,因为骨折;18岁起,我平均一个季度住一起医院,因为骨折:回国后,我平均两个月进一次,还是因为骨折……”
“逸宏,别说了!”王欢欢看着那个男人费力地撑着沙发边,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听着那个男人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咳,她猛地打断了方逸宏。
“欢欢……我要……听……咳咳……”雷涛怔怔地望着方逸宏的方向,声音嘶哑无力。
“大哥……”
“不许这么叫他,他不配!”原本在看到那张死白的脸的时候悸动了一下的心因为这声称呼变得重新坚硬起来。方逸宏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声音愈加清冷。
“好,你想听,是吗?那你就好好听吧。每一次住院,我看着那些医生护士们像拆卸组装玩具一样搬弄着我的趾骨、跟骨、踝骨、胫骨、腓骨、膝盖骨……可是我不觉得痛,真的,雷先生,一点感觉都没有。当医生护士都看不下去,我的妈妈在一边泪如泉涌的时候,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信吗?”方逸宏猛地停住,偏了头,盯着对面的那个男人,看着他费力地微低了头一手捂嘴一手撑着沙发边。他竟然在抖,浑身都在抖。他的脸色实在不好,煞白和夹着青灰……
“还……有吗……咳咳……”突然停止的声音让雷涛猛地一震,他再度抬头,望向方逸宏的方向,惨白的脸上执拗如昔。
方逸宏一咬牙根:“是你要我说的!当年美国的大夫说我不到25岁就会双下肢全部截肢,可是,因为我的妈妈给我用了最好的药,请了最好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