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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涛死死地盯着身侧那个模糊的影像,大脑之中的另一个影像渐渐与之重合。多年以前,在那辆从A城开往G市的班车上,当自己浑身是伤血流满面几近疯癫的时候,那个长发飘飘的身影把眼镜递到他的身上,连带着那个温柔的声音:“你的头撞破了,在流血,需要处理。还有你的手……”
多年来,每当想起那个细节,雷涛的心便会有些微微的暖。那个长发飘飘的身影,那个温柔悦耳的声音成为他忆起过往时,唯一的甜。
可能吗?现在,那个身影就在自己身边,紧紧地跟着自己。世界上真有这样巧合的事?每当自己被打击得遍体鳞伤疼痛难耐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一切,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
“你……是谁?”简单的三个音节被氧气面罩吞噬得无影无踪。但是内心渴望揭开谜底的焦灼让他不管不顾地试图抬手去揭开面罩。只是,还来不及完成这个动作,呛咳便抢先一步了。
“快停下。”一直跟在一边的呼吸科梁主任招呼着推病床的人,一边急急地在雷涛身边站定做着检查。
“她……是谁?”一拿开面罩,雷涛便迫不及待地说了三个字,声音很微弱,但足以让周围的几个人听清楚。
“雷行长,请问您是说谁?”梁主任凑近了雷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围上来的几个人。
“她……是谁?”雷涛再度试图抬起手臂,可是没有成功。他只是用力地偏了偏头,让目光对着曲娟娟。这样的努力让他刚刚止住的咳再度汹涌起来。梁主任只得一边快速地为他处置,一边指着曲娟娟说:“您是在问她吧?她是曲娟娟,‘内科一’的医生。”
“曲……医生……”雷涛一个激灵。初见她时,那份有些熟稔的感觉,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当年,车上的那个人影,竟是她?!
谜底似乎解开的瞬间,解脱般的轻松夹杂着复杂的情愫让雷涛再度昏迷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黑夜。手臂刚一动,身侧就有个熟悉的声音急急地问:“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下意识地拉住那个手臂,出口的声音有些焦急:“你……真是……曲医生?”
“我是曲娟娟。”说了这五个字,那条手臂就挣脱了那只无力的手。雷涛听到有倒水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然后,自己被小心地半扶起来,清凉夹杂着曲娟娟身上淡雅的香气一起沁入心脾。
喝了几口水后,雷涛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些,他低声道过谢,在那只手的帮助下,靠坐在床头。
“曲医生,麻烦……把我的眼镜给我。”
很快,眼镜递到手上。雷涛急急地戴上。立刻,眼前清明起来。穿着白大褂的曲娟娟站在自己病床的一边。乌黑浓密的长发,白皙细致的皮肤,高挑纤细的个子……清晰的影像与记忆中模糊的影像重合起来,雷涛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
“曲医生,你不是A城人?”
看着雷涛从戴上眼镜的那一刻起,目光就一直有些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地盯着自己,到后来脸上渐渐露出会心的笑,曲娟娟就一直诧异着。现在,他还提了这么个奇(提供下载…87book)怪的问题,她更加莫名其妙了。
“我是A城人啊。”
“那你一直在A城,从来没有离开过?”雷涛盯着曲娟娟,镜片后的眼睛发着热切的光。
“那倒不是。我大学在G市读的,在那边呆了五年。”曲娟娟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不好意思地侧过头,装作去看雷涛的点滴。
“你在G市读的大学,还在那里呆了五年?”越来越接近真相了,雷涛连声音中都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雷行长?”
“10年前你多大?”雷涛并不回答,而是按着自己的思路接着问下去。
“雷行长,您这是变相打听女同志的年龄,这个,可能……”
“那么,10年前,你是否已经在G市上大学了?”雷涛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继续问。
“是,那时候,我刚上大一。”
“你每次从家回学校都坐班车吧?从A城定时发往G市的那种班车。”
“是。”
听到最后一个肯定的答复,雷涛觉得浑身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
“曲医生,能向我这边走近一点吗?”
曲娟娟迟疑着向雷涛这边移了移。
雷涛抬起眸,再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女人,声音已经颤抖。
“你还记得,10年前,在A城开往G市的班车上,一个血流满面的疯子吗?”
记忆迅速回复到10年前,那班车,那个着淡蓝竖条纹衬衣,脸上带着疯狂,眼底布满伤痛的男人……
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与眼前病床上的人影迅速在大脑中交织对比往复……
“是你?!”
59、纠结 。。。
清晨,雷涛从睡梦中醒过来。
缓缓睁开眼,再下意识地眯起,在室内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住院三天了,每天醒过来的时候,那个长发高挑的身影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睡得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成了她的一句“口头禅”。
不过,今天,那个人儿没在。雷涛有些失落地轻叹了口气,一手撑了床,把自己的身体慢慢挪起来靠在床头,再摸索着戴上眼镜。
仅仅是很小很轻微的几个动作,一气做下来,却有些微喘,连带着还咳嗽了两声。雷涛轻轻地抚了下前胸,暗笑着自己的孱弱,一只手已摸到了床边的一包烟。
这两天来,像“犯人”样被那个表面温柔内心凶悍的医生牢牢地“看管”着,连烟都只能在上厕所时做贼般吸两口,完了还得让那个狗一样嗅觉的医生从头到脚闻个遍。心里真是闹得慌。
吐出一个烟圈,雷涛微微笑了笑。表面温柔内心凶悍……自己给曲娟娟下的这个结论要是让她知道,不知会怎样呢?
“砰砰砰”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沉浸在袅袅青烟中的雷涛一个激灵,慌忙摁灭手中的烟,又把枕边那包烟往里面塞了塞,才正正音,叫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并不是曲娟娟,而是一个20岁上下细眉细眼穿着护士服的姑娘。
“不好意思,我以为娟娟姐在这儿。”看到病房中只有雷涛一个人,那个护士脸有些红。
“她这两天是在这边,现在可能有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想管她借样东西。她不在,我一会再来吧。”姑娘略低了头,脸更红了些。
“欢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王欢欢正慌忙向门那边退,曲娟娟已推门进来了。
“娟娟姐,又要管你借样东西。”王欢欢瞄了一眼病床上的雷涛,压低了声音:“我们出去说。”
说完自己的需要,王欢欢并没有立刻走的意思,站在病房门口,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里面再瞟了瞟。
“娟娟姐,那人是谁啊?听说你为了照顾他,调了两个班?”
“**银行的行长雷涛,算是我的一个旧友吧。”曲娟娟也望了一眼病房内,脸上的神情是有些踌躇。
“以前的男朋友?”
“别瞎说,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曲娟娟突然红了脸。
“我看不像。从没见你对哪个病人这么上心的。”
“你才多大啊,就懂这个,没正经。快去忙你的去吧。”曲娟娟轻轻打了下王欢欢的肩头,脸更红了些。
走进病房的时候,曲娟娟突然有些心虚。因为她发现雷涛靠坐在床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嘴角还挂着个若有似无的笑。
王欢欢是个大嗓门,刚刚在门口的那些话不知被他听去了多少。
一想到这个,曲娟娟就觉得有些尴尬,她搓着双手向雷涛方向移了两步,“那个……你醒了?”
“睡得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雷涛脸上的笑更深了些,模仿着她每天的“口头禅”冲她打趣道:“我当然早就醒了?难道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还在睡吗?”
曲娟娟的脸更红了,也不接话,有些扭捏地走到雷涛的床边,从包里摸出一支温度计,对着光看了看,递给雷涛:“腋下,6分钟。”
“我早就不发烧了。”雷涛接过温度计,并没有急着往腋下放:“有曲医生这么精心的照顾,再烧就说不过去了。”
“昨夜都还有些低烧,还是要再量量。”曲娟娟故意忽略掉雷涛话中的戏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其实,那个酒精很舒服。”雷涛顺从地把温度计夹在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