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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刘养正手头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这事既然经过了张太后的手,而福王很有可能有太康的儿子。那么,以慈圣张太后的精明和太康的强干,会将给别人留下把柄吗?
这两个女人可狠得很呢!
而且,正如他刚才所想,这事别人或许没法子,但他苏木要想求证,只需找到太康公主和她亲热一次就清楚了。
果然,刘养正回答道:“我也是查了许久才查到些端倪,倒没有确实的证据,太后和太康公主何等人物,早已经将所有的蛛丝马迹毁掉了。”
“没有证据就好,没有证据就好。”苏木喃喃地说。
突然间,一股杀心从苏木心头升起来。没错,既然如此,干脆就这个刘养正给杀了灭口。
听到他这么说,刘养正好象意识到什么,一张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白得怕人。
他朝边上缩了一下,叫道:“学士,学士,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的。”
看到刘养正吓得如此厉害,苏木心中的杀心更是遏制不住。
他忍不住伸手朝腰上摸去,这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来万全左卫的时候来得匆忙,却忘记带手铳了。
苏木有将目光落到刘养正的喉头,刘养正被倒剪着双手可以说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况且他有是一个文弱书生,只需扼住他的咽喉,只需三分钟,一切都结束了。
苏木眼睛里的绿光瞒不了人,刘养正连声叫道:“大丈夫无信不立,学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嘿嘿,若我今日不想做大丈夫呢?”
刘养正飞快道:“学士,你就算杀了小生也没用,这事那钱宁大概也知道些。”
“什么?”苏木毛发都竖了起来:“老实报来。”
刘养正也知道自己到了生死关头,用最快的语速道:“小生将这事大概同钱宁说过,请他在适当的机会登高一呼,诛杀国贼,辅宁王登基,立拥戴大功。”
“混蛋东西!”苏木大怒,一脚踢过去,正中刘养正的嘴巴。
鲜血立即流了下来,刘养正惨叫一声,如果滚地葫芦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
苏木一脚踏在他脸上,压低声音咆哮:“你该死,这事除了钱宁,你还同其他人说过没有,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了,没有了。”钱宁知道自己若是一个不慎,只怕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忙叫道:“小生只同钱宁一人说过,并叮嘱钱宁保守秘密,不要对别人讲。”
“那就好,那就好!”单只钱宁一人还好些,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程度。
现在可以说他已经同钱宁势同水火,如果让钱宁查出福王是我苏木的儿子,这鸟人会放过这个置我于死地的机会吗?
上次小王子那一箭怎么没把他射死?
苏木胸中有一口暴戾之气憋在里面,直欲要爆炸开来。
心想:看样子,钱宁是不能不杀了,不杀他,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炸,不但张太后、太康要被牵连进去,只怕这明朝的政局也要有一场偌大风波。真到那个时候,任何人也挽救不了。不过,要杀钱宁却不是那么容易,得让张太后点头才行。开玩笑,锦衣卫指挥使,可不是一般人动得了的。
至于眼前这个刘养正,也得死。
正在这个时候,帐篷的门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一个士兵慌忙跑进来:“学士,原来你在这里,快快快。”
苏木顺手“铿锵”一声将那士兵的腰刀抽了出来,就要朝刘养正刺去。
刘养正大惊:“饶命,饶命!”
那士兵叫道:“学士,发现敌人踪迹,佥事请你过去说话。”
“敌人到了。”小王子来得好快,苏木前脚刚到万全左卫,还没等到一个时辰,他后脚就到了。
苏木瞳孔猛一收缩,大事要紧,他也没心思杀刘养正。
将刀往地上一扔,然后指着刘养正对那个士兵道:“从现在开始,你什么地方也不用去,就把他给我盯住了。还有,不许他跟任何人说一句话。此人乃是要犯,待此间事了得带回京城去。”
见苏木一脸森然,那士兵一拱手:“是,大老爷。”
刘养正见苏木不杀自己,偷偷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沁透了。
待到苏木离去,刘养正在生死关头走了个轮回,只觉得心力憔悴,头一歪,沉沉睡去。
第九百二十七章 遭遇
依旧是一团漆黑,这一夜却是看不到半点星光。
古人多有夜盲,一般来说,天一黑,就不会有人出动。不过,这一规则对斥候来说并不存在。
三骑探马牵着马匹在原野上慢慢走着。
因为是探马,要顾惜马力,这三人都没有着铠甲,只穿了一件灰仆仆的棉袄,看头上的帽子,正是白登营装扮。
实际上,从大同到万全左卫,谨慎的谢自然都不停歇地将手头的斥候派出去。
白登营的警戒范围已经张大到二十里方圆,作为斥候,这三人自然是军中最精锐的勇士,更兼普通人所不具备的精细。
如果苏木所料想的不出茬子,应州那边明军定能获取一场空前的胜利。西北和北面的去路已经布下重兵防备,小王子若想北逃,就只有宣府这一条路可走。
小王子轻身出逃,麾下定然都是鞑靼人当中战斗力最强的,不能不小心。
当然,这些也只有谢自然、胡顺等核心决策层才晓得。作为斥候,只知道很快白登营就要同一支鞑靼军队接触,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做好手中的事情,第一时间发现敌踪,然后报到谢自然那里。
万全左卫可以说是明帝国北方边防的最后一座卫所,只要过了洋河,再走三十里就是长城。只需越过这到屏障,北面就是一片坦途的草原。到时候,以鞑靼人的快马,那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对于谢自然,斥候骑兵有着盲目的信任,既然统帅说敌人马上就会来这里,那就是肯定要来的。
天还是黑得厉害,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在这一片黑暗中,还是能够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烁不停,同时,还有一股酒气若有若无地飘来。
低头看去,却原来是一个斥候正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黄土上,小心地聆听着什么。
一个斥候低声笑道:“严狗子,你他娘真是属狗的,看你撅着屁股的模样,真恨不得朝你屁股上踢上一脚。”
地上那个叫严狗子的人回头唾了一口,压低声音笑骂:“***,知道什么叫贴地听音不,学着点。爷爷当年行走鞑靼草原时,你还在你娘的裤裆里装着呢!学着点,爷爷身上的本事多着呢,只需偷师一两样,管叫你受用不尽。”
那目光中的绿色更亮了。
站着的一个斥候在冷风中缩了缩脖子,嘀咕:“又来了,又来了,严狗子,你还在提你在鞑靼草原上的事情啊?说起来,你也是佥事大老爷手下的老人了。据我所知,当初跟谢大老爷的那三十来人,大多做到千户、副千户,至不济也是个百户,你他娘怎么混得这么惨,到现在还是个大头兵,我若是有你这样的大机缘就好了。”
“你懂个屁。”严狗子低骂了一句:“爷爷可不是当官的料,也受不了那么多规矩。等帮咱们东家办完这件大事,俺就告老还乡,娶个婆姨,生孩子过日子去。”
另外一个斥候笑道:“别说得你好象不愿意做官似的,你之所以这么倒霉,还不是因为你好酒贪杯,误过几次事,大老爷才不用你。”
“你!”严狗子受到同僚的挖苦,大怒,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张嘴欲骂。
一股强烈的酒臭几乎要将人熏得晕厥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战马发出一声呼噜,然后同时将耳朵竖了起来。
严狗子猛地放开那个斥候,凶狠地喝了一声:“禁声,好象有动静。”
作为一个以前随谢自然跑老了鞑靼草原的老伙计,严狗子什么凶险没遇到过,也知道经过严格训练的战马极为灵醒,耳力也比人要敏锐许多。
看它们同时竖起耳朵的模样,显然是听到了什么。
看到严狗子可怕的表情,其他两个斥候同时安静下来,侧耳听去,远方只是呼呼的风声。
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严狗子又将身体趴下去,把耳朵贴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严狗子从地上站起来:“前方正南有很多人,都是骑兵,也听不太清楚。不过,没错,应该是鞑靼人。”
两个斥候一呆,同时轻声问:“不会弄错了吧,真是鞑靼人大队?”
严狗子冷笑:“不会错的,是鞑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