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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人看起来风度倒是不错,年纪大约五十出头,这人应该就是前扶风县学教授年甘霖了。
在仇钺身后,还有四个副将和六七个护卫。
仇钺见到谢自然,一脸微笑地将他扶起来:“君服免礼,听人说你中午的时候就进城了,我还派人去寻呢!”
“是晚生的错,晚生有些家务事耽搁了,还请大帅责罚。”
“责罚什么,赶到了就好,来来来,咱们一道去吧。”
仇钺说出这种话,显然是对谢自然极其欣赏。
苏木就看到仇钺身边的高克眼神中有一丝嫉妒之色闪过,仔细一想,就心中了然。这个高克也不过是一个秀才,以前之所以成为仇钺的心腹,还不是因为武人身份低微。一般有才有学的书生也不肯自甘堕落给一个军汉做幕僚。矮子当中选人才,他有秀才身份,自然要被仇钺当成个宝。
可现在,年甘霖是个举人,就将他给比下去了。
至于谢自然,又是举人,又武艺高强,还有手段有能力,想不受到重用都难。
高克地位受到威胁,自然要心生警惕。
“多谢大帅。”谢自然正要直起身体。
旁边的高克突然冷笑一声:“家务事,可就是为了你这个亲戚?那不成,你家亲戚比大帅的事还要紧?”
说着话,就将手指向苏木。
苏木心中一凛,说句实在话,胡顺的化装术实在不怎么样。若是仔细看上几眼,难免要被人认出来。
第七百四十二章 夜宴
谢自然浓眉一扬,正要发作。
仇钺的目光落到苏木身上:“君服这就是你说的要做你长随的那个亲戚?”
谢自然忙道:“禀大帅,正是。此人是乃是小生的一个远亲,谢逊,年方四十,无亲无靠。小生心中不忍,想扶持他一把,留在身边,也好给他一碗饭吃。”
苏木一楞:谢逊,你才是谢逊,谢自然,等此间事了,看为师怎么收拾你。我好好的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才俊,怎么就成四十岁大叔了?
他忙上前拜下,啊啊依依地叫了几声。
众人都是一呆,想不到这个叫谢逊的驼子竟然是个哑巴。
高克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大笑:“谢自然你好大胆子,当大帅这里是什么地方,连驼子和哑巴都往里面塞?”
仇钺也皱起了眉头:“君服,怎么回事?”
谢自然忍住气,道:“大帅,所惟有理不在声高,有才不在口齿。谢逊虽然口不能言,腹中却藏有诗书万卷。若不是他身有残疾,只怕早就中举人了。”
“哦,原来如此,竟是个有才之人。”仇钺很是意外。
高克冷笑:“他口不能言,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估计就是个来大帅这么骗饮食的。来人,将笔墨,让他写几个字看看不就知道了。”
仇钺等人正走在门口,旁边就是门房。
听到他喊,立即就有一个门子将一卷纸和一支蘸了墨汁的毛笔送过来,扔到苏木脚边。
仇钺倒是来了兴趣:“写几个字也好,反正离王府宴会还早,若君服的这个亲戚真有才,倒也可以用,本帅唯才是举,不问出身相貌。那个谢什么,你把本帅的名字写出来看看。本帅的名字写起来颇难,一般人连笔画都记不全。”
苏木一拱手,拿起笔,在纸上端正地写下仇钺二字,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他一直埋着头,这两个字用的是柳体,并不是自己赖以成名的董其昌行书。
却见这两个字端正清秀,看得众人都是眼睛一亮。
年甘霖老先生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好字,真好字也!”
高克也是一呆,却不想这个驼子的字好到这等程度,他仍就不死心,冷笑:“书法这种东西,只要肯花工夫练,也不难。四书五经才是真本事,驼子,你将《大学》开篇第八段默写给我看看。”
年老夫很是喜欢苏木的书法,不过,他以为苏木也不过是自己未来女婿的一个普通亲戚,或许识的几个字,可未必就是什么读书人。按说,四书五经乃是读书人的基本功,任何一个读书人都要做到倒背如流,才算是入了门。
高克这么一手,对任何一个书生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用来对付一个普通的残疾人,确实有故意刁难的味道,他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的经义训练,又如何知道《大学》开篇第八段说的究竟是什么?
就忍不住道:“孙先生,这样不妥吧?”
话还没有说完,苏木已经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提笔飞快地写起来。
须臾,将将卷子送了过来。
年教授心中好奇,同高克同时低头看去。却看到上面写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次谓自谦……”
竟然是一字不差。
年老夫子忍不住道:“不错,君服这个亲戚确实是读书种子不假,可惜身有残疾,奈何!”
“哦,原来是读书人啊,那就留下吧!景文,你心胸狭隘了些,这样不好。”仇钺一笑,大步朝前走去,上了马车。
高克冷哼一声,狠狠地将卷子丢在地上,跟了上去,一张脸黑得要滴出水来。
看到高克失落的背影,谢自然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考学问,这天底下又有谁能考得过恩师。高克一个小小的秀才,竟然敢向当今状元公,翰林院编纂苏学士叫板,那不是班门弄斧吗,可笑,可笑!
正笑着,身边的年甘霖哼地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谢自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老师……老师……”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年甘霖究竟为什么生自己的气,郁闷了半天,只得和苏木一道上了车,往安化王府行去。
仇钺这一队人马有十几辆大车,还带了护卫,浩浩荡荡,声势颇大。
等到了王府,门前的一条街早已经是车水马龙,又是轿子,又是马车,堵得水泄不通。看情形,全城的文武官员都来赴宴了。
进了王府,早就有两个迎宾过来,将仇钺等人接了进去。
苏木生怕被人发现,一直低着头用眼角观察。
只片刻,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熟人。宁夏总兵姜汉,镇守太监李增,宁夏都指挥周昂,巡抚安惟学、少卿周东。
安化王和他的幕僚高克早已经等在大厅堂里,见了众人,微笑着上前同大家见礼,说了许多小王今日生日宴,各位大人赏脸,不胜之喜之类的话。
苏木暗自点了点头:安化王之乱的所有当事人,今夜可算是都到齐了,大幕开启,却不知道是何等的精彩。
今天夜里来的人实在太多,在大厅堂里见过面之后,很快,就有两个王府的下人进来,将仇钺一行人引到大花厅后面的庭院中。
绕过一座巍峨的大假山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就看到一个小广场。
摆放了几十张桌子,今天来的客人非富即贵,尤其是军方将领,都是带了随从的。因此,基本上每人都占了一张桌子。
广场正面是一座大戏台子,上面坐了不少优伶,有阵阵琴声轻柔柔传来,正是乐师在调音。
仇钺这一席就坐在仇钺、高克、年甘霖、谢自然和另外几个将领,苏木和仇钺玉泉营的侍卫们则立在他们身后。
为了方便观察,苏木就立在谢自然的身边。
见仇钺等人进来,不少军方的将领们起身过来见礼。
一时间,到处都是将军们的大嗓门,叫声,笑声,响成一片。
作为仇钺的首席幕僚,这种场面高克自然不会放过,就抢先一步立到仇钺身边同别人又说又笑,倒将年甘霖和谢自然晾到一边。
等到二人想着要去作陪时,仇钺身边已经聚了一堆人,自然挤不进去。
两人无奈,只得又坐回座位上去。
谢自然借这个机会,小声道:“年教授……”
话还没有说完,年甘霖就哼了一声,打断了他。
第七百四十三章 银瓶乍破
声音压得很低。
不过,苏木因为站在谢自然身边,他耳朵也尖,却是听得一字不漏。
“谢自然,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居然不在营中,跑进城了,若是误了大帅的事,看你如何交代?”
年甘霖的话说得很不客气,眉毛皱成了一团。
谢自然装着很无辜的样子,微笑道:“老师,不过是一场普通生日宴会而已,看眼前的情形,咱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就算不来,也是无妨。”
说着,就指了指不远处立在仇钺身边的高克。
高师爷做仇钺幕僚多年,边军中大小将官他都是门清,也早是熟人了。此刻有心在年甘霖和谢自然面前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