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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临摹诗句的公子,厅内的其余三人均没抬头,仍做着原来的事情。而她不能开口问话,一开口就说明她确定认出他了。
再抬眼看向亭外,聊天的两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他们也被否定了。现在只剩下四人了。一个下棋,一个观棋,一个赏景,一个读书。到底是哪个?她心里也不确定。
侧头看了一眼香炉,香已燃去了一半。她心一横,走到石凳前,伸手搅了棋局。这下,下棋的跟观棋的都愕然朝她看来,她歉然地笑了笑,他们都不是他。
只剩下两个了,观景的富贵少年,读书的清贫书生。无论选哪个,她都有一半的希望。但是她要的不是一半,她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正确。
悄然移向赏景的公子身边,突然,她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控制不住,直直朝河里掉下去。
这是她最后一招了,她不相信他会任由她落水。那么只要他出手,她就能认出他来了。
果然,尚未及水面,一道黑影便朝她飞来,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随即拔足跃起,飞回亭中。
脚步落定,她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人,霎时惊呆了。
这人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而是那个差点让她葬身马蹄的鸡蛋将军。
“谁让你救我?”偷眼去看香炉,只剩下四分之一了,她有些气恼。
“噢,看来本将军救人救错了。”他还是一口一个本将军,嚣张得要命。
“你救人倒是没错,不过本姑娘不需要。”转身看过去,观景的依然在观景,读书的依然在读书,她的身边却围了一群不相关的人过来。
她突然一笑,就是他了!她认出他来了。正移步向他走去,身边之人却拦住了她:“既然姑娘不想被本将军救,那么本将军就成全你。”
说罢,他抓起她,反手朝河里扔去。
尚未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已经浸在水中。“狗屁将军,该死,可恶!”心里暗暗骂着,双手用力挥着,可是她的身子还在渐渐下沉。
而先生,竟然还没有来。
终于,有人跳下河将她捞了上来,透过人群,她朝香炉看去,香早已燃尽了。
一柱香的工夫,她没有认出他来,那么这一日,是无缘了。
冯清蓉恨恨地坐在贵妃椅上,不知该朝谁发脾气。湿衣已经换过,只是头发还湿漉漉地披散在脑后。
“小姐怎得这样不当心?若是真出事,奴婢怎当得起?”夏荷拿着棉帕擦拭她的头发。出门的时候,她带了夏荷,到了醉然亭后,借口腹中饥饿打发她去买点心,只说自己在轿里等她。夏荷买了点心回来,她也正从水里出来。当即吓得夏荷七魂去了六魄。
“意外而已,谁想到亭边石头那样滑。”她叹气,又想起风逍遥来,日后当怎样见他?恼怒他见死不救还是惭愧认他不出?或者,真的彼此错过,没有缘分了。想到此,心里竟是异常慌乱。
抬头看天,怕是近午时了。起身对夏荷道:“我出去一下,若有人来,只说我憩一会。”
“小姐,你——”
冲她摇摇头,阻去了她的话语。
她必须出去,必须再去醉然亭,若是不去,她怕再也见不到风逍遥。
亭还是那个亭,人却不是那些人了。一切风平浪静,谁也不会想到,半个时辰前这里有人被丢下水,而现在那个落水的人又来到了这里。
没有要找的人,她的心瞬时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一大块,方才打起的精神一下子散了去,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
慢慢地顺着原路向回走,走过一个巷子,又一个巷子。
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人,浓直的剑眉斜飞入鬓,乌黑的双眸幽若深潭,高鼻,薄唇,嘴角一抹笑意,整个脸庞如同雕刻般直直深入她的心。
淡淡的药香斥入鼻端,是风先生!
她软软地靠在墙边,眼睛也似湮了水雾般朦胧起来。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虚扯了她的衣袖,“跟我来。”
拐了两个弯,穿过两条巷子,他们来到后街一处僻静的院落前。甫踏上台阶,门后有人迎出来,低低道:“少爷,六小姐。”
六——小——姐!
那人唤她六小姐!原本唤他少爷已让她奇 怪{炫;书;网},谁知更唤她六小姐。只有冯府的人才这样唤她。
她细细望去,又是一惊,他是方才自河里救了她的男人,亦是在醉然亭里观棋不语的男人。
“属下怀中曾在府中为仆,两年半前被辞退了。”那人看到她眼里的惊诧,解释道。
她入府,冯家遣退了很多仆役,他便是其中之一。是以,他认识她,她却不识得他。
“走吧。”风逍遥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后院。
这院子极小,只种着一棵梧桐树,满满地挂着如铃铛般浅紫的花。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下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偶有风吹过,数朵梧桐花落下,惊起一丝波澜而后又归于平静。
推开一扇门,满屋子全是书,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书架上。靠着窗,紫檀木的桌子上面放了笔墨等文具。
她不出声,只静静地打量着一切。不多时,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走近,接着两杯热茶放在她面前。侧眼过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穿着普通的秋香色衣裤,浅浅地对着她笑。
真是奇 怪{炫;书;网},她并没有见到他们,怎知他们来了书房?会是那个怀中告诉她的?
冯清蓉只觉得一切都那么神秘,原来,她根本对风逍遥一无所知。
待妇人下去,风逍遥走近她,直视着她的双眸:“蓉儿,你可怨我?”
他的声音低低柔柔,甚是好听,他的脸庞散发着贵气,极为生动。
是的,贵气,即便只是一袭普通的藏青色长袍,穿在他身上,也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看着他深如秋水的眼睛,里面有爱,有不安,有紧张,她缓缓摇头:“蓉儿不怨!只是蓉儿本已输了,先生怎又来?” 话虽如此,可声音里还是带着委屈,他竟是没有救她。
“蓉儿没输,香未燃尽,你已认出我来了。”他拥她入怀,她的发髻抵在他的脸旁,有暗香流动:“第一次,赵霆快我一步;第二次,却是我听到一个声音,我去寻声音的主人。因想着怀中在,你不会有事,所以迟了。”
赵霆?!那个黑衣人果然是三哥千方百计想要结识的威武将军!难怪他如此嚣张。
正怔忡时,听风逍遥道:“日后不必再称先生,叫我风。”
她脸上一红,藏在他的胸前,却是不敢唤出声。
低沉的笑声自头顶响起,越发羞涩得不能抬头,只更紧地靠在他怀里。
静静地相拥着过了好一会。风逍遥才又握住她的手,引她在软椅上坐下:“蓉儿以后不必去济世堂了,过几日,我要离开一阵子,若是有事,你来这里找我。”
“我不再学习了?”
“其实单论医术,你已超过我。我擅长的是制毒解毒,医术不过泛泛而已。只是虚长了几岁,看得病多了些,经验上胜过你。若有朝一日你能有机会诊病,那你必可成为一代名医。”
“先生取笑蓉儿?”
“不是,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会不了解你?”
她脸上又是一红,借着喝茶掩去了羞色。
看着她满面春色,心里不知名的地方却隐隐不安了起来,迅速地掩去那份惶恐,风逍遥微微笑着,续道:“这里只姚伯夫妇及怀中三人,他们都知道你,若我不在,你告诉怀中。”
“你会离开很久?”
“说不准,也许很久,也许很快会回来。”凝神看她,他缓缓却坚定地道:“蓉儿,你等我一年,明年此时,你及笄之日,我托人上门求亲可好?”
求亲?!促不及防听到此话,冯清蓉手一颤,茶水差点溢出来。惊诧地看往风逍遥,正遇到他温柔的眼神,如水草般牢牢地缠住了她的视线。
冯清蓉羞红了脸,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风逍遥大喜,他知冯清蓉对自己情重,却没想到她竟然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