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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烧了?”她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随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掌心下一片滚烫檬。
梁宥西抓下她的手,摇晃着走向卧室。
岑欢关了门跟在他身后,想了想才说:“你应该是伤口离开导致的高烧,还是去医院吧?”
梁宥西没理她,径直回了房在床上躺下。
岑欢在卧室门口摸索到开关正要开灯,却被他喝止:“我已经够头疼了,你还想让我眼睛疼么?”
岑欢撇撇嘴,借着窗旁泄进来的朦胧天光走近床边,有些无奈道:“你既然不去医院,那打电话把我叫来做什么?”
梁宥西难受的睁开眼瞪她:“你是医生,难道不知道除了去医院还有许多其他降温的方法?”
“可导致你高烧的原因也许是伤口发炎,你必须回医院处理,这对你更好。”
“不去!”
岑欢皱眉:“那你自求多福吧,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也许烧到天亮还有一口气在。”
梁宥西气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浑身都难受,现在被这样气一下,血液齐齐往头顶涌,脑袋胀得似要爆开来。
原本还想着她能心疼他一下,或者可怜他一下都好,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在她心目中连可怜的位置都排不上。
他翻身侧趴在床上,不再理睬她。
岑欢见他双手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被子大半滑在床边,于是绕到另一头抱起滑落下去的被子给他盖好,俯身时耳边听到他粗重浑浊的呼吸声,想必是烧得非常难受。
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问他:“你家有退烧要么?医药箱放哪的?”
梁宥西动也不动,半晌才蹦出一句:“没有。”
“我那边好象有退烧药,你别睡着了,我过去给你拿。”
她给他掖好被角,返回自己房里拿了退烧药和一瓶浓度为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
倒了开水喂他吃了退烧药,她又把酒精和开水按照比例调配稀释浓度给他做物理降温。
幸好他昏昏沉沉一直闭着眼,而她又是秉着医生救死扶伤的原则把他当成一个病人看待,不然她还真下不了手脱他的衣服给他做物理降温。
梁宥西给她的感觉偏瘦,她以为他是属于那种脱了衣服连肋骨都能数得清楚的排骨形男人,没想到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家伙居然还有漂亮的腹肌,看得出来是常年健身的效果。
等给他做完这些,又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她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偷偷开了盏床头的灯等他发汗退烧。
呼吸里搀入满满酒精的味道,她单手托着腮望着蹙着眉头的梁宥西,他脸色潮红,呼吸还是一样的粗重,却规律了许多。
她之前就觉得这家伙长得不赖,现在仔细一看,发现他鼻梁尤其挺直,唇形也非常漂亮,尤其是在高烧的情况下,那两瓣唇犹如抹了胭脂,艳丽而妖冶。
他不论家世背景还是自身条件都这么优秀,她不懂他为什么要执着于自己。
她想起那通署名珊的电话,还有那次在病房里他母亲说的那个什么馨榆,这两个女孩子想必对他也是非常喜欢,而他又何苦为难她?
说到为难,她又何尝不是在为难自己?
明知道那段感情不会有结果,就应该迷途知返,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不论能不能忘记他,对两人来说,或许这都是最好的办法,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困意渐渐袭来,眼皮也越发沉重。
她用力晃了晃头阻止自己睡着,可终究没阻挡住,头抵着窗沿很快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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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冷。
梁宥西皱眉,感觉浑身黏糊糊的极不舒服。
掀开身上的被子,艰难的撑起身子,一眼瞥到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儿,大脑蒙了一下,随即目光变柔。
难怪昏昏沉沉时感觉有人在翻动自己的身体,烧也褪得这么快,原来都是她的功劳。
他以为她会弃他不顾,没想到……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尽量不惊动她,回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了睡衣,这才弯身轻轻抱起她放到床上。
岑欢睡得很沉,他给她盖好被子,瞄到一边的酒精瓶,猜想她是拿酒精给自己做物理降温,脑海里浮现她脱了他衣服的画面,不自觉低笑了声,蹑手蹑脚的绕到床的另一头爬上去,在她身边躺下。
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梁宥西情绪高涨,全身的毛细孔都兴奋的张开来,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侧身凝望她的睡容,控制不住想去触摸她的脸,又怕惊扰了她醒来,只好隔空以指描绘她的五官轮廓,依着她的眉眼,每描过一处,眼里的笑意便加深一分。
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是狂热分子,尤其在面对感情时完全失了控,就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她,要她和自己在一起。
那日她在病房里说她有了喜欢的人,除了那个‘他’,她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他当时也想过放弃,毕竟他不是那种会对女人死缠烂打的男人。
可他低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六年多的寻找,她已经不知不觉溶入了他的生活里,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又发现自己是真心喜欢她,他怎能说放手就放手。至于她爱的那个男人……。
脑海里掠过藿莛东看到岑欢喂他吃东西时,越发显得阴沉的脸色,然后是岑欢依依不舍望着藿莛东离去的眷恋目光。
他拧眉,不解这两人到底是亲舅甥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岑欢又怎么会爱上自己的舅舅?
越想心头越烦乱,他深呼吸,长臂轻轻横过去,隔着被子拥住她。
呼吸里涌入她的发香,他贪婪的嗅闻,直到天光渐明,才拥着她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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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近中午。
阳光自窗口透进来,满室明媚。
“醒了?”
磁性的嗓音扬起。
岑欢看过去,见梁宥西抱臂站在门口,一身白色的休闲家居服,说不出的俊逸。
“你的烧退了?”
她从床上坐起,也没问他自己怎么会睡在他床上——这种问题太白痴,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抱她上床的。
“多亏了你,我现在感觉浑身清爽。”梁宥西朝她走近,在她打算下床时突地倾下身来,嘴角勾弯:“亲爱的,你昨晚是不是脱了我的衣服?”
岑欢一怔,瞥到他眼里流动的那抹兴奋,不由撇了撇嘴,语气讪讪地:“你也是医生,给病人做物理降温当然要脱衣服,这点常识你是有的吧?”
“意思就是你承认你脱了?”
岑欢嘴角微抖,一手推开他下了床。
“别闹,你既然好了,那我回去了。”
“哎,脱了别人的衣服总得给个说法吧?”梁宥西不慌不忙的绕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路,语气慵懒。
岑欢嗤笑,冷眼斜他:“梁宥西,信不信惹恼了我我把你打趴下?”
梁宥西望着她暧昧的笑:“没关系,你让我趴下就趴下,什么体位我都做得来。”
岑欢耳根一烫,只觉全身血液都往上涌,烧红了她的眼眶。
“滚开!”她怒啐一声,再次推开他,没有停顿的往门外走去。
梁宥西笑眯眯的跟在她身后,看她出了门走到自家门口,从口袋里摸出要是开了门,在她进去前他又蹦出一句:“亲爱的,不让我趴下了么。”
岑欢身子一僵,骂了句‘流氓’,随即把门摔得震天响。
梁宥西摸着下颌倚在门口,心情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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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这些年,你想我么(4000)
出乎岑欢意料的,她回到家后一直到晚上七点半出门去医院上班,梁宥西都没再出现过。
出门时注意到他家一片漆黑,想必是出了门。
她看了眼手心里躺着的男款手机,心想只能看他在不在医院,再给他了。
泌尿科的夜班是从晚上八点到第二天上午查完房以后才可以下班。
因为晚上就诊的病人不多,值夜班的医生并不算辛苦,所以科室排班时才会安排每个医生一个星期的白班后马上一个星期的夜班轮流,而每个医生每个星期的白班都会抽两天去坐门诊累。
岑欢虽然只是第二次值夜班,但在国外的医院习惯了紧凑的工作节奏,类似现在这样轻松的夜班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值班的护士小唐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