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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焱在想,如果与方惋结婚,既可以让父亲安心,又能不露痕迹地达到他的目的,一举两得,在权衡利害之后,他决定答应了。
想法是没错,只是文焱在辗转反侧中,不知怎的会想到方惋那张干净精致的脸,还有她清亮而透着小小倔强的眼神,还有……还有那一吻中,她的香甜,他的悸动……
千般无奈万般纠结中,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方惋和文焱,在两位父亲的亲切目送下,去了民政局领证。
方惋心里的不甘,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嫁给文焱,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急,她更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何等的用心良苦,高瞻远瞩。
尽管不甘愿,但唯一能让她觉得成立的理由是——从今后她可以脱离林云芝了,她终于离开了紫金华庭,不再是华丽牢笼里的鸟儿,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专心专一投入到她的侦探社。
方惋和文焱这一对新人,在此之前是连婚纱照都没时间去拍的,就算有时间也没心情啊。现在领证,也都没有刻意地打扮自己,跟平时的穿着一样。
事到如今,文焱也相信方惋不是对他有意思,她和他一样是被逼婚的,这恐怕是两人最大的共同点了。鉴于这一点,还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文焱望着民政局门口那几个醒目的大字,再望望身边这个娇小玲珑的女人,从今以后,他的妻子就是本市“赫赫有名”的集邮女,方惋。这是他必须要去接受的事实,却又让他感到像梦境一般不真实,心情复杂至极,俊脸上全程无笑容,只有一片云淡风轻的冷。
方惋也时不时偷瞄着文焱,他还真随意,穿件一件黑衬衣,灰色短裤,脚蹬一双人字拖,就这么来民政局了?呵呵,如此不修边幅的男人,真是浪费一张好看的脸啊!
等等,不对啊,我怎么会觉得他好看?呸呸呸!方惋用手拍拍自己的嘴,那悔恨的神情十分生动,惹得身边的男人轻笑出声:“怎么你不知道自己有个坏习惯吗?”
“呃?什么习惯?”方惋硬着头皮,抱着不耻下问的态度。
文焱深邃晶亮的眸子凝望着方惋,夹杂着玩味的笑意:“你有时候会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比如刚才我就听到你在赞我帅,其实,这事儿,只要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就别嘴硬不承认了,就算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你将会有一个帅警老公的事实。”
方惋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讪讪地笑笑:“呵呵……谢谢你提醒啊……自恋狂!”
“不用谢,方大小姐,下次自言自语的时候记得看看旁边有没有人。”文焱也很不客气地回嘴。
方惋扁扁嘴,美目一转,想起还有重要的事要说。
“文焱,在我们领证之前,我有话要说。”
“嗯。”
“文焱,我知道你不愿意娶我,其实我也不愿意嫁给你,这样正好,结婚之后我们互不干涉对方,各过各的。我们只是多了一张结婚证而已,其他的不需要有太多改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文焱忽然有种被人嫌弃的感觉,虽然他不爱方惋,但人都是有个通病,对方先一步提出这些原本是他也想说的问题,使得他变成被动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文焱漫不经心地挑眉,点头:“我们应该说得再明白一点,除了刚才你说的那些,我还想加上两条。第一,我们分房睡,第二,对婚事保密,也就是……隐婚。明白?”
“好,一言为定!”方惋爽快地回答。
方惋在点头的同时,心里莫名一抽,隐约泛起一抹疼痛……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与丈夫之间如此“相敬如冰”?但现实就是这么无奈,谁让这段婚姻是没有爱情做为基础的呢,她来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文焱会说些什么,但真正到了这一刻才发觉,她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对于他的这番话,她即使赞同也是苦苦的。假如可以选择,她何尝不想跟自己爱的人组成美满的家庭,只不过,或许这个愿望终将沦为记忆中的一个梦……
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种针锋相对的时候了,但是,各自的内心都不得不承认,在经过了“唐丽莹”事件之后,互相对对方的印象都有了少许改变,至少不似最初那么反感,这是不争的事实。有时想起彼此之间种种默契的表现,偶尔也会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情不知所起。爱情的种子就像调皮的小孩,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跟你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方惋和文焱的父亲这么急着促成婚事,他们心里其实也知道子女会不情愿,所以也暂时做出了让步,答应在短时间内不向外界公布婚事,如此一来,领证的这一天就只有双方家长以及一对新人在一起吃个饭了。文焱有个妹妹住在京城,但由于大着肚子即将临盆,所以没赶来。
这顿饭的气氛看似十分和谐,但实际上并不如表面那么美好,除了文治平和方奇山两人确实是好哥俩,关系好,其余的人均是为了两家的面子而稳坐在席上的。
饭后,方惋和文焱被催着回去两人的婚房,双方的父亲今晚却是兴致极高,吃饭的时候还没聊够,吃完了还去书房接着再聊,再喝……
“文大哥,我有点担心女婿他今天晚上会不会冷落惋惋。”
“方老弟,这事儿你大可以放心,哈哈……我早就做好预防措施了。婚房是我亲手布置的,我只买了一张床,客厅连沙发都没摆,被子和床单也都只有一套,枕头只有一只……老弟,你说,这样的话,惋惋和文焱除了都睡在同一张床,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方奇山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哈哈……文大哥,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高,实在是高啊!”
“大家都是男人嘛,我儿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咳咳,老弟,还记得那句话吗,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我儿子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回来,我不信他今晚上跟惋惋睡在一块儿能把持得住,咱们就等着好消息,等着不久之后抱孙子咯!”
“咳咳……”
“。。。。。。”
此时此刻,在距离文家不远的一处住宅区里,文焱和方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婚房”,他们仿佛能听见长辈们得意而张狂的笑声……
见过这么腹黑的家长吗?这么“寒酸”的婚房,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一间屋子才有床,并且还只有一个枕头一张被子一条床单……
不是文家没钱布置,那就是说明文治平是故意这么干的,目的是昭然若揭了!
方惋忿忿地握着小拳头,美目瞪着文焱:“我们说好分房睡的!”
“嗯,我知道。”
“现在只有一张床,怎么办?”
“明天再买一张。”
“我是说今晚怎么办?”
“我现在有事要去警局一趟,等我回来再说。”
“喂……喂……”方惋还想说点什么,文焱已经转身离开了。
方惋怔怔地坐在床边,脑子里乱哄哄的,冷冷清清的屋子,哪里有半点像婚房?这就是她的新婚夜?她真的结婚了吗?
太不真实了,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但是桌子上那红通通的小本本还在残忍地提醒着她……她确实结婚了!
没有喜宴,没有喜悦,没有婚纱,没有玫瑰,没有她想象中半点跟浪漫有关的东西,就这样,她结婚了,并且还是隐婚!隐婚就得这么低调,不为人知。
呼吸的空气是冷的,咽下肚子的口水是苦的,入眼所见到这屋子的一切都是没有生机的……
文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拖着一身疲惫,在进门那一刻,他也不禁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这屋子好陌生,这里以后将是他的“家”。
家么?这个字,目前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遥远而不真实的存在,他不认为那张结婚证会让他有“家”的感觉。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结婚,今后的日子会有什么变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还是文焱,他的身份是特种部队中校,文焱。
推开卧室的门,入眼的是一堆空空的啤酒拉罐儿,文焱深眸一沉,下意识地望向床……没人。再听听耳边传来了稀里哗啦的水声,似乎还夹杂着隐约的歌声……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
报以两声狂啸……”
这声音,哪里有女人的半分娇柔,果真像歌词里唱的,跟狼嚎差不多。
文焱嘴角犯抽,方惋的歌声实在是……太不敢恭维了,这大半夜的,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