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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了然，恐怕不会像她想的那般顺利了。
所以被迟蓉等人追上时，钱素华并没有多惊讶，她有心理准备。
她猛地拽着江鸢转过身，挡在了小路中央，身后是刚刚跑走不久的巫灵谷人，身前是即将追过来的中原武林人士。
钱素华握紧了剑柄，低头在江鸢耳边坏坏地笑道，“小师妹，你那么喜欢咱们的少庄主，要不要大师姐帮你试他一试，看看他心里有没有你？”
江鸢心底一凉，连忙回答，“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师兄他……他喜欢的是宁阁主。”
钱素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讶色，她勾勾唇角，拖长了声音道，“哦？”
江鸢别过脸去，心里紧张不已。
试？如何试？
如果现在站在她身后的还是吹雪山庄的大弟子，她的大师姐，江鸢是不会介意的，毕竟大师姐再怎么爱整人也是很疼她这个小师妹的。可现在，钱素华不再是她的大师姐了，她是巫灵谷的人，是一切以巫灵谷利益为先的内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许是想……
江鸢颤着嗓音问道，“大师姐，你要做什么？”
钱素华摇头不语，嘴角却噙着玩味的笑。
迟蓉率人一路追上，眼见前方站着钱素华和江鸢，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得“轰隆隆”的声响，宁霜猛地一掌拍向迟蓉，借着这股力道迟蓉被摔向了前面，她本人也施展轻功及时飞了过去。两人迅速地站定身形转身，但见上方滚下来几块巨大的石块，未来得及闪避开的十几个弟子被砸在了地上。
惊惶的众人连忙上前查看，那些人都被石块压在了下面，死伤尚且不知，宁霜眯眯眼，对迟蓉道，“你带人继续追，我留下来。”
迟蓉也没跟她客气，颔首道，“拜托了。”
她们又往前追了一阵，眼见着离钱、江二人越来越近了。
郁临川停下了脚步，迅速地抬眼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钱素华、江鸢身上，眸中幽光一闪，忽地提高了音量，“迟蓉师姐，小心脚下。”
迟蓉已经朝前走了几步，听到他这一句便停了下来，侧头看他。郁临川快步上前，纵身跃起，手中长剑对准前方地面一挥，几道剑光击中地面，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漫天灰尘飞扬，从迟蓉到钱素华之间这一段地面，径直塌了下去！
迟蓉这边的人连忙后退。
那边的钱素华朗声大笑，“郁师弟还是一样的聪明呢。”
郁临川目光幽深，“大师姐客气了，若不是你极喜欢这个游戏，只怕我也猜不到。”
他们打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也不是没有一起玩过游戏，钱素华很喜欢随处挖陷阱，同门的师弟师妹很多都中过计，他也不例外。这次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钱素华居然真的布置了陷阱，还是这么大一个坑。
大师姐你……郁临川闭了闭眼睛。
迟蓉一惊，她顿了顿，“钱师姐她……”本来只注意到钱素华与江鸢的站位不大对，她现在才注意到不对劲，钱素华手上那柄剑分明就是对着江鸢的脖子的！这么说，钱素华挟持了江鸢？
可……
难不成这次放走了巫灵谷人的内奸，竟然是钱素华？
吹雪山庄的人……怎么会……
她们这边不少人这才注意到钱素华手中的长剑架在了江鸢的脖颈上，锋利的剑身几乎贴上了江鸢的肌肤，只要她稍稍一用力，江鸢就没命了。
明明是同门的师姐妹啊，在这种时候出现如此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了。真没想到，内奸竟然会是吹雪山庄的人！还是郁庄主的大徒弟！
两相对峙，中间隔了一个深坑。
钱素华为巫灵谷的俘虏逃跑争取到了时间。
“郁师弟，我的目的只是救走被你们关押的巫灵谷弟子，只要她们能顺利逃走，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她眼中光芒流转，声音悠长而诡异，“你们最好不要越过界，否则，咱们小师妹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郁临川闻声变了脸色。
眼看着巫灵谷的俘虏越跑越远，迟蓉这边却没有人动。有人小声议论起来，不时将目光投向郁临川。她们都明白，那些俘虏不能放走，但此刻谁若是强行飞越深坑害死了江鸢的话，必然会得罪吹雪山庄。
“临川师弟。”迟蓉将选择权交给了郁临川，给了他极大的尊重。
白衣的少年双目圆睁，脸色发白。
让他来决定……
他要如何决定？
身为吹雪山庄的少庄主，他所作出的选择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吹雪山庄，如果他为了救自家师妹而任巫灵谷的那些俘虏从大家眼皮子底下逃走，放虎归山，那吹雪山庄还有何颜面自立于中原武林？个人的生死相较于整个中原武林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可那是他的小师妹，是与他朝夕相处了五年的小师妹，他怎能眼看着她无辜枉死？
钱素华嘲讽地笑了起来，“郁师弟，你说是将巫灵谷人抓回去更重要呢，还是咱们小师妹的性命更重要？”
江鸢用力咬住了下唇，“你居然……”
……让他做这样的选择。
“呵呵呵，小师妹可别激动，刀剑无眼啊。”钱素华故意漫不经心地说道。
郁临川握着剑柄的手越来越紧，许久，他挣扎的目光落在了江鸢的脸上。
四目相接，看着自家师兄眼中的犹豫、迟疑、难过、迷茫，江鸢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不是不辩是非的女孩子，这样的选择题，交给师兄，师兄无论怎样选都……他若是放弃了她，会一生懊悔一生痛苦不说，也会被某些有心人士借题发挥。他若是选择了救她，呵，会有怎样的后果还需要想吗？她的师兄定将再不能立足于江湖！
她忽然朝他绽开了灿烂的笑颜，“师兄，不如我来替你做选择吧？”
众人震惊。
郁临川忽然又有了不好的预感，正如当初在悬崖上一样。
“不！”少年脸色苍白地望着她。
江鸢垂下睫羽，没关系的，师兄，反正我已经要回去了啊。
钱素华眯起眼睛，扣着江鸢肩膀的手更紧了，“小师妹，你可别乱动。”
江鸢眨眨眼睛，无辜地说道，“大师姐，我只是想跟师兄说说心里话而已。”
没等钱素华回答，江鸢转眼注视着郁临川，笑颜纯净，声音清脆，“师兄，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肯喜欢我呢？”
迟蓉蹙起眉。
钱素华闭上了嘴。
郁临川眼睛逐渐睁大。
“师兄，如果以后我能再次遇见你，你喜欢我好不好？”
少女像是不知道脖子上架着长剑一样，可爱地歪了歪脑袋，笑容天真又烂漫，声音娇柔得像是在撒娇。
江鸢深呼吸一口气。
“师兄，再见。”
话音一落，她的脖颈猛地往前移了下，碰上了锋利的剑身，肌肤瞬间被割破，鲜血流了出来。钱素华惊惧地望着江鸢，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一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然只要那么几秒就够了！
与其让师兄陷于为难中拖延了时间，不如让她来决定好了。
江鸢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支发钗，她猛然抬手，发钗的尖端刺进了钱素华的腰部，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让钱素华握剑的手抖了一抖，就在那一刻，素来轻功极高的少女脖颈贴着长剑轻巧地滑过，身躯径直栽进了深坑之中。
变故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郁临川眼睁睁地看着江鸢栽了下去，心口处疼得紧，“阿芜——”
他再顾不上什么，当即毫不犹豫地也跳了下去。
在他跳下去时，迟蓉施展轻功飞到了对面，一脚踢飞了钱素华手中的长剑，抬手便是一掌劈在她的颈上。钱素华的身体扑向地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迟蓉手持长剑对准她，“别动。”
众人也跟着飞跃了过去，迟蓉提高了声音，“来两个人看住她，其他人，跟我追！”
“是！”
一群人在迟蓉的带领下急匆匆地朝前方追去。
钱素华被两名弟子看押住，她的视线投向了深坑中，看着郁临川双手颤抖地抱起江鸢，将昏厥的少女揽入怀中，唇边浮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来。
所谓感情，还真是害人不浅。
郁临川紧紧地搂住江鸢，面色苍白，眼眸中水光凝聚，仿佛下一刻眼泪便会从眼眶里滴落下
来。他抱着江鸢的双手皆染上了她的血，鲜红色的血刺得他眼睛酸涩。
“阿芜……”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药瓶，声音低哑地说道，“阿芜，挺住，师兄不会让你有事的。”
药粉抖落在少女染血的脖颈上，可那止不住的血仍不断往外流淌，郁临川死死地咬紧牙，继续撒药粉，直到那道伤口上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粉，血不再外流为止，他才扔掉了药瓶。“呲啦”一声响，郁临川从自己的衣裳上撕下了一块布料，替江鸢包扎。
包扎好之后，他抱着江鸢站起身来，足尖在坑底一点，飞身跃了上去。
阿芜，你不可以有事。
师兄不许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