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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笑起来,孟菁摔下山是没死,是被人救了,可她成为小红,已经被乱棍打死了。我却回来了,空有着孟菁的身体,没她半点记忆,还要在这里受那无穷无尽的痛苦。
“她回来又怎么样?”我大笑着向他逼近,但眼泪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那一刻,我的样子有多狼狈,多疯狂,可是谁遇到这么荒唐的事,又能不发疯?
“她回来,我会守护她一生一世。”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这句话,终于有了感情,像是带着一种沉淀了几百年的深刻痛楚,将我的心狠狠撕裂。
我睁大眼睛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却越来越模糊。
“你哭什么?”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淡漠,“清清和你有关系?”
“没关系。”我冲他大声叫道,“我和你们这些人完全没关系。”
我根本不想回到我前生,也不想知道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是即将大学毕业的孟清,不是三百年前的官家小姐孟菁,这里的一切我都不想沾惹,我只想回去!
“有一些事,我想应该是你想听的,”他转身背对了我,走向竹亭边上的围栏,静立良久才缓缓道,“今后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来问我,不要去打扰文伯,有些话他说出来就是犯上作乱,你也不忍心连累一个老人家,是不是?”
我怔了怔,激动的情绪还有些没平复下来,也想不起上次文伯对我说了什么犯上的话来,只擦了眼泪瞪着他的背影。
“六年前,皇上赐婚,让八爷纳孟大人的千金为侧福晋,”他沉默片刻,终于才缓缓说道,“如果那个人不是清清,他不会拒婚,不会跪求皇上多日,请求收回成命,惹得龙颜大怒。”
“那当然了,八爷若不成全你,你也不会像今日这样向着他了。”我冷冷讥讽,“只可惜孟家小姐还为你们这肮脏的交易送了命。”
“交易?”他平淡的语声中多了一分寒意,“你果然是这么想的。那才真可惜了八爷对你那么好了。”
“你说什么?”我冲到他身边,死瞪着他。
“我和八爷之间没有任何交易,”他看也未看我一眼,仍是望着远处,淡淡道,“如果你知道三年前暗中要杀害我的人是谁,也许对八爷所有的误会都会没有了。”
“是谁?”我想保持镇定,但声音却不由控制地颤抖,一颗心顷刻间悬起。
他默然半晌,神色不变,一字一字地道:“当今皇上。”
仿佛一把大锤重重击在我心上,我有刹那的眩晕,全身发软,用力抓紧身边的围栏才站稳,恐怕今日已经把这一辈子最为震惊的事都听说完了。
他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再解释,我忽然想起文伯当日对我所说的话来,三年前他太锋芒毕露,又手握重兵,就连皇上也有所忌惮。我怎么早没想到?深不可测的康熙大帝,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人留在世上?飞鸟尽良弓藏,本就是沐晨风这样的人的命运。八阿哥怎么可能看不到形势?沐晨风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可以助他,但更会连累他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又移向远处,良久淡淡道,“自从准噶尔大战之后,将军府就门庭若市,不光是朝中武将,王公大臣也都来与我攀交情。大阿哥、太子、三爷、四爷、八爷,自不必说,其实他们看中我什么,我都清楚,只是那时年轻气盛,不知避退,还沾沾自喜,丝毫没有看到大祸临头。”
军功显赫,手握重兵,众将拥戴,众皇子竞相争夺,他一日不死,康熙定是一日也睡不安稳。
我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低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一个人死,难道还会很难吗?”
“明着来,是很难,”他的话简短低沉,却又很惊人,“将军府世代供着太祖皇上钦赐的免死金牌。”
我怔住了,他虽然没有说更多的事,我却忽然明白了。不但他军功显赫,他的祖上还定是跟着努尔哈赤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所以清太祖赐他们免死金牌,康熙虽贵为九五之尊,还是不得不认这祖先的东西。沐晨风在朝中威望甚高,强加罪名给他,只会令人心不服,就算一意孤行非要治他死罪,还有免死金牌在那摆着,明着来,真是拿他无可奈何,所以才要暗害他了。果然最冷莫过帝王心。
我还是有些疑惑,“皇上身边也定有将军的心腹,皇上要暗害将军的事,事先就没有一点风声吗?”
“有风声,”他又沉默了很久,侧脸上忽然笼罩了一层阴影,语声更沉重了两分,“皇上也不敢将动静做大了,只派出二十名大内死士来暗杀我,本也不足为惧,但在那之前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我中了南苗的蛊毒,才会不敌。”
我的心忽然一紧,“那后来呢?”
他淡淡接道:“那一次暗杀,大阿哥、太子、三爷、四爷、八爷事先都收到风声的,所以那之前,他们都不再与我往来。”
我微微苦笑,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也许他已看透了人心,世事炎凉,不如归隐。
“你方才不是问我现在是哪一方的人么?”他忽然微微转身看着我,继续平静地说道,“我这条命是八爷所救,三年前的那场暗杀,是他安排人救下我。”
我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是八阿哥救的他?明知道是康熙要除掉他,还要救他?
“锦上添花谁都可以做,雪中送炭却不是人人都能做,”他继续淡淡说道,“八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算他仍然是有所图,敢铤而走险走那一步,还可以做到全身而退的,不也只有他一人吗?实在要选,是不是也应该选这样有胆识有才能的人?”
他明着是在说他选择投身八爷,可在我听来,他却是在提醒我要怎么选。所有的事都清楚了,所有的心结也解开了,可笑我一直错得多离谱,与他相拥相吻的时候,都不能信任他,不能了解他,还要沐晨风来对我说他是怎样的人。终于清楚了,却更心疼他担心他了。
看着沐晨风,良久轻声问,“皇上知道他暗中做的那些事吗?”
“皇上查不到证据,不过多少也有些怀疑,”他轻叹口气,“这件事始终是横在皇上心里的一根刺,对八爷也多了隔阂。”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唯一庆幸就是他做得很干净利落,让康熙也无可奈何吧。可恼这个沐晨风,要我问一句他才说一句,暗叹口气,继续问,“那后来又是怎样的?将军既然信得过我,愿意对我说这么犯上作乱的话来,那就完完整整说出来行么?”
他转过身,目光停在岸边,似在回忆,默然半晌才缓缓说道:“八爷的人从那些大内死士手下将我救回将军府,那时我蛊毒发作,一病三年。这三年,我房门外一直是百名最忠心的心腹日夜护卫,父亲也将最亲信的五百精锐调回将军府,皇上再想暗杀,也没机会,而且他也觉得我活不过来,便就此算了。但这三年,他也真做了很多事,曾经跟我的将领一级的人,差不多都被革职、降职、调职,其下将士,也完全被分散到下五旗去。我醒来之后,他还多次要我领兵试探我,我都称病未好拒绝了。下月出战北部,其实只是迟早的事,有没有你在八爷府上那一闹都是一样。八爷还想推出舒穆禄将军来保我,但这一次还是四爷胜了。”
我又震惊了,本以为只是夺个嫡,只是和阿哥们斗,现在成了什么状况?他们这是在和皇上斗啊?
历史?可笑的历史,什么都没说。沐晨风最后也是死了吧?也是完全被抹去了。这样一来事情变得好复杂,我不禁又紧张起来,担心地问,“那现在大阿哥和太子这些人又是怎么打算的?”
他平静的面容起了微微变化,像是深沉的海底酝酿着一场看不见的风暴,从容淡漠地道:“大阿哥还是想修补和我的关系,三爷目前还在静观其变,太子很迫切想拉拢我,常常让四爷出面,四爷明着为太子办事,其实是为皇上排忧解难,欲除掉我的。这次他以北方寇贼凶残顽劣,舒穆禄将军不能应对为由,奏请由我出兵,正合了皇上心意。”
很复杂的事好像到了他口里就那么简短几句话就说完了,我还稍稍一想,才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三年前那一场暗杀,这几个阿哥都已知道皇上将他视为了心腹大患,而今虽然委以重用,但大家也还拿不准皇上的心思,大阿哥觉得放弃他太可惜,还想缓和修补,三阿哥虽也觉得放弃可惜,但惧怕皇上更多,目前还在观望,太子自索额图一事后,在朝中的威信和势力都大有损伤,所以迫切想拉拢他,但又不敢做得太明显恐皇上动疑,所以假四阿哥之手拉关系,四阿哥明是太子集团的人,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是完全看清皇上的心思的,所以欲除了沐晨风讨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