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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这副怪样子?”我忍不住问道,“你做了什么坏事?”
她嘿嘿一笑,“小陌,我帮你收拾书稿的时候,发现你箱子底下有一个好漂亮的檀木盒子,不过我没有乱翻,真是无意中看到的。”
“那有什么呀?”我白了她一眼,忍不住笑起来,“看到就看到了,干嘛做贼似的。”
“我和青鸢打赌,”她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咯咯笑道,“我说这盒子那么名贵,你又藏在箱子底下,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猜是你家人给你的嫁妆,她猜是你和心上人的情信,我们赌了一个月的月钱。”
我愣住了,这两人实在是太没谱了,总是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拿我的事情打赌,无奈叹了一声,“如果都猜错了,是不是月钱就归我了?”
“错不了,”她眼里狡黠的光芒更甚,“瞧你那么珍藏的样子,肯定是嫁妆。”
我微微苦笑,我哪里是珍藏?压箱底是因为不想看见,免得心烦。转身从箱子里将那檀木盒子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笑叹道:“你们自己看。下个月自觉将月钱交给我。”
青鸢小心地打开了盒子,立刻就失望地苦着脸了,里面没有什么信,只有四件东西,胤祯送给我的白玉梅花钗、八阿哥交给我的锁心姻缘结、沐晨风给我雕的木质郁金香、还有四阿哥定要我戴着的玉镯“血胭脂”。每一件东西,和那四个人一样,都有一些我不想承担、不愿面对的意义。
不经意间,竟有了这些沉重的牵联。
其实我多想回到和胤祯勾手指的那个时刻,他单纯地想保护我,甚至要助我攀龙附凤,都令我满心感动;多想回到八阿哥为我系上披风的那一晚,定格他的温柔,他的疼惜,不要后面的靠近和疏离,我会永远站在他以外的世界,守护他翻云覆雨。多想回到初见沐晨风的那一天,他白衣如雪,剑眉斜飞,宁愿他在我心里,永远只是一个病恹恹的人,不要知道他显赫的身份,不要他是仇诺的暗示。四阿哥,真没什么想和他回去的时刻,只希望从未遇见,永远不要遇见。
呆呆出神,紫芸一连叫了我几声也没听见。她紧张地摇着我的手,微皱眉头,“小陌,怎么了?”
“没什么,”我回过神,看到她的担心,有些歉意地道,“只是想起了一些心事。”
她看了我两眼,迟疑着问,“这些都是四爷送给你的?”
她亲眼见到四阿哥给我戴上那个镯子,以为这都是和他有关的东西。我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不是,都没什么重要的,所以让它们压箱底了。”
重要的,我不敢要,要不起。有些事发生了,不能当作没发生,有些事经过了,不能说忘记就忘记。人生纵然能如初见,又如何?
“收起来吧,”紫芸一边帮我将盒子收进箱子,一边很过意不去微微笑道,“别想不开心的事了。”
青鸢见了我那一瞬失神的样子也有些内疚,怕我再多想,赶紧说道:“小陌,屋子我们打扫就行了,你多陪格格吧,她就要回去了。”
“回去?”我吃了一惊,声音不觉大了两分,“回裕亲王府?为什么?”
“要准备和沐将军成亲了呀,”紫芸对我迟钝的反应有些鄙视,斜了我一眼,“亏你还是一天在格格身边跟前跟后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还有四个多月才成亲吗?”我一头雾水,又有些怀疑地问,“难道提前了?”
“现在知道要常去太后那里消息才灵通了吧?”紫芸有些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皇上要沐将军下月中旬率军出战漠北,这一去恐怕要半年后才能回来,他和格格的婚事也不能一拖再拖,所以皇上就决定下月初八给他们完婚。”
“下月初八?”我惊叫起来,那只有十来天了。那一刻,忽然感觉眼前黑了一下,一阵眩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其实一直知道他会和格格成亲的,只是觉得时间还早,不去想,就没什么事,时间忽然提前,我才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没有解决。他是仇诺,虽然与我无缘,但我也希望他能娶一个心里有他,真心爱他的人,那个人绝不是格格,他们的结合只会是一个悲剧。我还说要帮玉容争取,但是我自己的事好像都已经将我搅得晕头转向,我以为时间还多,其实时间再多,也不够我理清头绪。
对仇诺的感情,我无法言语,虽然心酸、苦涩、疼痛,却没法完全放下,只因真的爱过。分手了能不能做朋友,要看分手的理由,他始终欠我一个理由。只是我的尊严骄傲不允许我选择回头,即使时空转换,即使此刻,也不会回头。也许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人,与最终在一起的不是同一个人,能相忆,不能相守。他和静璃心里的孟清诺一样,是我们软弱时可以变坚强一点的力量。我总是在无助的时候想起他,觉得他在我身边,一直在我身边,不曾离开过。沐晨风要成亲了,我才忽然觉得他要离开我了。
不曾想霸占,还是会失落。我从来就是一个酸得不行的小女子,想变伟大一点都不能。
第二天格格就回裕亲王府了,太后让我去帮着打点她的嫁妆,我又趁机出了宫,直奔镇国将军府。
还是文伯领着我进去,今日他不是在练武场,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荷塘那边传了过来,《乱红》清冷忧伤的旋律飘散在空气中,明媚的天空都似乎变得阴沉起来。
我闭上眼睛,驻足聆听,每一个音符,都与我心间的那段曲子一一印和。仇诺如火张扬、如水恬淡的样子浮现脑海,一笑惘然,已是隔世春秋。
深吸一口气,睁开眼举步走去,他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静立荷塘边。连天碧叶,映衬着他修长的身影,他仿佛世外谪仙,不惹凡尘。那一刻,一点也不觉得他是一个身处官场,被人竞相争夺的大将军,没有了那厚重的感觉,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清逸之气,尘世的浑浊,丝毫不能沾染他身。
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看着那满塘荷叶,淡淡道:“文伯,你下去歇着吧,我来招呼林姑娘。”
我吃了一惊,他不会是听脚步声就能分辨出来的人是谁吧?
文伯退下了,我走上前去,忽然想起了一首采莲的诗,正合眼下情景,一时惘然,竟脱口而出,“辽西三千里,欲寄无因缘,愿君早返旋,及此荷花鲜。”
他仍是没有回头,淡淡道:“你已经知道我要出兵的事了?”
“知道了,”我走到他身边站定,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忽然有些歉疚,犹豫片刻才道,“对不起,当日在八爷府上我不该骂你的,不然八爷也不会去向皇上请求出兵……”
“这次的事和你无关,”他打断我的话,声音低沉了两分,“八爷只是推荐由舒穆禄将军督兵备战,不过,日前四爷向皇上进言,说北方寇贼凶残顽劣,恐舒穆禄将军不能应对,而我已经大病痊愈,应该担此重任。”
我愣住了,那还是和我有关啊,是那晚四阿哥套我的话,我答错了,我说他武艺高强,出神入化,四阿哥才觉得他是故意装病,可是四阿哥将他支开又有什么意图?
“朝政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看了我一眼,无神的眼眸忽然亮了两分,“不要卷入进来。”
他的眼神里好像有一丝关心一闪而过,快得无从捕捉,随即又只剩下茫茫的空洞。
“沐将军介不介意我问一个问题?”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虽然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我还是想看出一点什么来。
“问吧。”他举步走上木廊,向着荷塘中间的竹亭走去。
我紧跟上去,荷塘中风更大,荷叶像是波浪,在我们脚下翻滚。我微一沉思,开口道:“朝中政党划分,将军肯定是心知肚明,现在看似风平浪静,其实索额图一事后,就已风云暗涌,不知将军又是哪一党派的?”
他对我的问话一点也不觉得吃惊,还是面无表情,在竹亭围栏前站定,静静望着远处,良久才道:“我早已向皇上交出了兵权,朝中争斗我也不想参与进去,恐怕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了。”
我死死盯着他,想分辨他是真的想隐退,还是因为信不过我,不愿对我说。但他淡然如常的神色,让我觉得他说的又是真的。可能那一场大病,那一场原因不明的大病,让他看透了政斗的黑暗,他是真的想脱身出来。
“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荷塘的风更大了,吹起他衣袂翻飞,他仍是看着远处接天碧叶,淡淡地问,“替谁问的?”
“是我自己想知道,”我冷冷瞪了他一眼,“沐将军又以为我是在替谁问?还是觉得我对八爷那么没良心,一定是在替四爷问的了?”
“是我误会了你,”他看了我一眼,神色不变,“政治上斗争的残酷不是你所能想象,你的身份也根本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