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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桑带路,江如飞背着乔心开始了他们的逃亡生涯。
木桑对于山路那是闭着眼睛也能走下来的,而江如飞长时间缺乏锻炼,右腿又不方便,又背着个大活人,虽然乔心瘦的只剩皮包骨了,但那重量也还是有的,江如飞一路走的倒是气喘吁吁,木桑想要搭把手,两人轮换着背,但被江如飞一口拒绝,宁愿自己吃苦受累,衣服都被汗沁湿也绝不假手他人。
木桑倒对江如飞十分佩服,也被他对乔心的深情而感动,那少女虽然身世悲惨,但有这样的男人爱着,也算圆满了。
天光微亮时,两人才走了七公里左右,这要在平地上,最多两个小时的时间,但在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却走了一整夜。
休息时,江如飞小心翼翼的将乔心放在地上,让她背靠着树干,用毯子将她裹好,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在乔心身边坐下,重重的喘了口气,抬袖擦着额头上淋漓的汗水。
木桑拿出干粮递给江如飞,江如飞放在地上,捡了片干净的树叶沾了水一滴滴的滴到乔心嘴里,干涸的唇畔湿润了些之后,才将有些发干的馒头掰下来一小点送到乔心嘴边,看她咽了下去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清澈的微笑。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投射而来,落在少年温软如玉的侧脸上,那丝微笑带着些恍惚的晶莹和纯澈。
木桑忽然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心底酸涩肿胀的很。
世间原来还有这样的男人,即使她永远也不会醒来,他依旧会用那样温柔认真的神态对待她,仿佛那少女没有沉入永久的黑暗中去,她只是累了,小小的休憩一下,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会抱着他的胳膊娇笑的撒娇,拥有最纯真的笑容和最美丽的眼睛。
可是现实往往最残酷无情。
他只有一腔温柔、痴心不改。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162 君子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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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过之后,两人开始出发,一路上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和喘气声,周围安静的不像样。
为了打破这种沉默,木桑一手拿着树枝探路,一边和江如飞聊天,但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那说,江如飞听着。
木桑其实是个很博学的人,家里有个很大的书柜,里边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这么些年隐居深山,他便靠着这些书籍打发时光,父亲从外边回来时也会带回来几本书,所以他虽然居住在封闭的深山里,但对外边的世界也不是一无所知。
江如飞一直没有开口,安静的听着。
木桑说的有些渴了,想着离小山村还有好些距离,水必须省着点喝,为了保持嗓子的湿润,也所幸闭口不言了,闷着头只顾走路。
一路走走停停,至天黑时,第一座山还没过去,木桑便和江如飞商量着歇一晚再走。
以他们的脚程,最多再有两天便能到那小山村,到那时那些人也才刚好翻到茅草屋。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歇息。
木桑找了快干净的地方,寻些干净的树叶当铺子,江如飞把乔心放下,把随手带来的毯子给她盖好,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夜里的山上极冷,木桑寻了些树枝烧起火堆,倒也温暖了些,他看向江如飞,烛火摇曳间,少年唇畔的笑容柔和而温暖,穿拂而过的风也竟似暖了几分。
“晚上会很冷的,你受得住吗”?出来的有些急,他并没有带保暖的东西。
“无碍”,多大的风雨都捱过来了,还怕这小小的风夜。
木桑以前上山采药的时候就经常过夜,所以对于这种环境自是驾轻就熟,半夜的时候他却被那翻身声给惊醒了。
江如飞并没睡着,他把木桑给他的麻衣外套脱下来盖在乔心身上,自己只着了一件短袖,夜里的风带着一种刺骨的冷,不亚于寒冬腊月的寒风,甚至比之还要冷上几分,江如飞冻得嘴唇青紫,整个人忍不住瑟瑟发抖,而他却将那被裹得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沉睡着的少女紧紧的抱在怀中,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她身上的一点温暖。
旁边的火堆已经渐渐的熄灭,剩下一堆未燃尽的灰烬散发着微弱的火光,却只是杯水车薪。
木桑心底叹了口气,翻了个身逼迫自己不再去看。
他知道就算他说些什么,这个执拗而倔强的少年也绝不会改变分毫,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已经深深的看明白了,那少女,就是他的命。
漆黑的夜色里,木桑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他暗暗的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也会遇上那样一个人,像阿飞哥哥一样,即使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第二天中午江如飞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晕,喘出的气息异常火热,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却始终坚持着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就知道会这样”,木桑嘴里抱怨着,还是将自己临出门前随手抓了把的草药里找出治伤寒的,这里没有锅,无法熬药,便只能让江如飞口服,所幸他也知道事情缓急,没再拒绝。
“如果你先倒下了,谁来照顾她,所以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木桑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我知道”,江如飞淡淡的应道。
知道个P,木桑翻了个白眼,江如飞看着很好说话,状似温柔的样子,其实这样的人最是冷漠疏离,但也最重情义,木桑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到了第二天晚上江如飞就开始咳嗽了,那压抑着的低咳仿佛要把心肺都给咳出来似的,木桑给他把了脉。
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身子本就虚弱,之前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后来虽然治好了,但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木桑有些后悔,他只担心那些人追杀过来,却忽略了江如飞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如此冗杂的路程。
江如飞抽回手,忽略掉木桑欲言又止的凝重眼神,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没事,继续赶路吧”。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只要能摆脱掉傅衍玑,就是要去他半条命也值得。
木桑还能说什么,只能依着他,用药草吊着,等下了山在给他好好调理,以免落下病根。
第三日傍晚,看着山脚下沐浴在霞光里的小山村,风摇水动,万里山青,淳朴而静谧。
江如飞在自己脸上抹了些泥膏,将自己的脸部轮廓完全掩盖,又将乔心从上到下盖了个严实,这才和木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山脚下走去。
有村民扛着锄头从田里返回,不远处的烟囱里飘起清烟,蔼蔼暮色里静谧而温馨,饭菜的香气顺着和风飘来,轻易的勾起人心底潜藏的食欲。
木桑“咕咚”咽了口唾沫,偷偷的瞥了眼江如飞。
脸上脏兮兮的,而那双外露的眼睛明亮晶莹,如两颗亮泽的黑宝石,背着背上的“大包袱”沉稳的一步步走着。
“好吧”,木桑承认自己没有江如飞定力好,再怎么淡定他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此时不免显出些少年人的俏皮来。
这是一个带有民族特色的小山村,暮色里一排排的瓦房形成纵横交错之势,梯田里阡陌纵横,青山绿水流动,别有一番秀美之姿,呼吸一口,连空气都带着自由和清甜。
木桑和江如飞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迎面走来的村民好奇的看着两人,继而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木桑小声的和江如飞低语道:“父亲以前来过这个村子,他和我说过这里的人都很封闭,基本上没出过大山,民风相对凋敝,但都是十分淳朴的人,那些人应该找不到这里来,你可以试着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江如飞摇摇头:“我要带心儿去我的故乡”。那也是爸爸和妈妈的故乡,望向远方的夕阳,遥远的好像上辈子的事情。
在那里,守着爸爸和妈妈,陪着心儿共度余生,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却是他梦寐以求的。
江如飞轻轻的笑了,那笑容带着释然和向往,金色的霞光里,那张糊着泥巴的脏兮兮的容颜,却依旧看呆了木桑。
“你回去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机会,必当结草衔环”,他说的郑重而肃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没有再看愣住的木桑,他背着那人,一步步离开,背影坚定落脚有力,仿佛再大的风雨苦楚也压不垮他的脊背分毫。
“队长,前方发现了一座茅草屋,里边有人生活的痕迹”。
冷易目光一亮,在这深山里竟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