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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说着还拉了小桃一起给明兰福了福,明兰多少找回些自尊,小桃也很
高兴,跟着一起捧场:“是呀,我和丹橘姐姐可以吃,她们不能吃呢。”
明兰……
盛老太太顿时笑倒在榻上,乐呵呵的看着小孩们胡闹,四个刚来的女
孩亦捂着嘴轻笑,房妈妈微笑着坐在小杌子上,心里适意的想:来了这六
姑娘,这寿安堂如今可真好。
盛老太太日渐开朗,兴许是心里舒坦了,身体也好多了,盛紘十分高
兴,直说当初要个孩子养是对了,老太太都有力气管家务了,盛府内的人
员变动差不多时,长柏送亲回来了,因为盛维和长梧还要留在京城办事,
所以长柏自己先回家,同船来的还有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先生——庄儒。
盛紘几年前就开始邀请庄先生来府里开课授徒,前前后后礼物送去好
几车,诚恳的书信写了一打有余,奈何庄先生教学质量有口皆碑,学生成
材率高,导致生意很好,一直不得空。几个月前庄先生过七十整寿,席上
乐过了头多喝两杯,不幸染上风寒,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大夫建议
去气候湿润的地方调理调理,江南太远,登州正好。
庄先生摸摸自己没剩下多少斤两的老骨头,觉得还是老命要紧,于是
应了盛紘的邀请,随来京城的长柏一起回来。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中气十足
的师娘,他们的女儿早年就远嫁晋中,儿子则在南边一个县当典吏还是主
簿也弄不清,盛紘特意辟出府内西侧的一个小园子,连日整修好给庄先生
老夫妇住。
老两口随行仆人不过三两,辎重箱笼却有二三十个,个个沉甸甸的,
明兰听过八卦小桃的汇报后,感叹道:看来古代家教业也很赚钱呀。
请庄先生,盛紘本来为的是两个大儿子的学业,但经过孔嬷嬷的深刻
教育后,他觉得好的师资力量就不要浪费,于是恭敬和庄先生商量一番后,
又加了一笔束脩,把三个女孩和最小的栋哥儿也算上,当做旁听生。
开学前一天,盛紘和王氏把儿女们叫到跟前叮嘱,先是长柏和长枫,
盛紘照例从经世济民讲起,以光宗耀祖收尾,中间点缀两句忠君爱国之类
的,两个大男孩低头称是。
“庄先生学问极好,虽年纪大了些,却是出名的才思敏捷,教书育人
十几年,于科举应试之道最是明白,你们要好好求教,不可懈怠!不许仗
着自己有些许功名才名,就招摇傲气,教我知道了,立即打断你们的骨头!”
这是盛紘的结束语,训斥的疾言厉色,按照儒家学派的理论,当父亲
的不可以给儿子有好脸色看,最好一天按三顿来打。
不过对于终将变成人家人的女儿们倒还可和气些,盛紘转向三个女儿
时,脸色好看多了:“虽说女孩子家无需学出满腹经纶来,但为人处世,
明理是第一要紧的,多懂些道理也是好的,免得将来出去一副小家子气被
人笑话,我与庄先生说好了,以后你们三个上午就去家塾上学,下午讲八
股文章和应试章法时便不用去了。”
盛紘说这番话时,王氏脸色有些绿,她自己并不识字,至于什么湿呀
干的,更是一窍不通,新婚时还好,但日子长了,盛紘不免有些郁闷,他
自诩风流儒雅,所以当他对着月亮长叹‘月有阴晴圆缺’时,就算不指望
妻子立刻对出‘人有悲欢离合’来,也希望她能明白丈夫是在感叹人世无
常,而不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什么‘今天不是十五月亮当然不圆了’!
时间久了,王氏自然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煞风景,于是后来她就积极
主张女儿读书,华兰还好,可是如兰十足像她的性子,别的倒还机灵,偏
只痛恨书本,被日日逼着方学了几个字,根本不能和整天吟诗作赋的墨兰
比,想到这里,王氏神色一敛,道:“你们父亲说的对,不是要你们学诗
词歌赋这些个虚浮东西,而是学些道理才是正经,将来掌家管事也有一番
气派!”墨兰头更低了,如兰松了口气。
盛紘觉的王氏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便没有说话,忽想起一事,道:
“以后上学,你们三个不要挂那副大金锁。”转而对王氏道:“他们这般
读书人素来觉得金银乃阿堵之物,大哥送的那三副金锁尤其光耀金灿,出
去会客还成,见先生不免招摇。”
王氏点头,道:“那便不戴了。”想了想,又对女孩们道:“你们姊
妹三个一同见人,不好各自打扮,前日老太太不是打了三副璎珞金项圈么?
你们把各自的玉锁挂上,都说玉乃石中君子,庄先生必然喜欢。”
盛紘很满意:“太太说的对,这样便很好;……可是,明儿有玉么?”
说着看向明兰,目光有些歉然。
王氏笑道:“明丫头在我跟前日子短,我也疏忽了,还是老太太周到,
特意从自己的屋里翻出一块上好的玉料,送了翠宝斋请当家师傅亲手雕成
了,我瞧着极好,玉色温厚,质地润泽,手工又精细又漂亮,瞧着比四丫
头五丫头的还好,我说到底是老太太,拿出手来的东西就是一般的好!”
明兰低着头,暗叹:女人啊女人,说话不暗藏些玄机你会死啊?
这玄机藏的并不深,大家都听懂了,男孩们还好,如兰立刻射过来两
道探视线,低着头的墨兰也抬头看向她,盛紘知道王氏的意思,不动神色
道:“你是嫡母,丫头们的事原就该你多操心些,如今还要老太太补救你
的疏忽,真是不该。”眼看着王氏咬着嘴唇、眼光不服,盛紘又加了句:
“也罢,反正明丫头养在老太太处,也只好多烦劳些了。”
夫妻俩一阵目光你来我往,然后归于平静。
明兰给他们默默补充——盛紘的潜台词是:当正房夫人的,所有的孩
子原就该你来管,你厚此薄彼还有理了?
王氏的心里话是:你丫的,不是我肚里出来的,又没从小养在我身边,
凭什么还要我费钱、费心、费力,没给他们苦头吃,就是算我圣母了;不
过你妈怎么也学一副样子。
盛紘结案陈词:算了,孩子也不要你养,各找各妈就是了,明兰的亲
妈死了,就靠着祖母好了,你也别多废话了。
最后盛紘又说了长栋几句,这孩子才四五岁大,他的生母香姨娘原是
王氏的丫鬟,如今依旧附在正房里讨生活,儿子算是养在太太跟前,这小
男孩素来胆小畏缩,既不是嫡又不受宠,王氏倒也没难为他们母子,只不
过一概忽略而已。
出去时,明兰看见等在房门口的香姨娘,低眉顺眼,恭敬低调,她看
见长栋出门来,喜气的迎上去,温柔的领着小男孩走,明兰忽然觉得:比
起死去的卫姨娘,她还算是幸运的。
……
华兰出嫁后,如兰就住进了葳蕤轩,盛紘训完话,如兰就阴沉着脸回
了闺房,一脚踹翻一个大理石面的乌木如意小圆墩,然后扑到床上,用力
撕扯着锦罗缎子的枕头,后头王氏跟进来时,正看见这一幕,骂道:“死
丫头,又发什么疯?!”
如兰嚯的起来,大声道:“四姐姐抢了我的玉锁也就算了,那是林姨
娘有本事;凭什么连明兰那个小丫头也越在我的前头?我还不如个小妇养
的!”
王氏一把扯住女儿的胳膊,拉着在床沿坐下,点着额头骂道:“你父
亲不是后来又给补了一个玉锁吗?玉色只在墨兰那个之上,你个没知足的
东西!明兰那个是老太太给的,你自己不愿去寿安堂,怪的了谁?”
如兰恨恨道:“我是嫡出的,不论我去不去讨好祖母,她都当最重我
才是,如今不过教明兰哄了几天,竟然嫡庶都不分了,还整日说什么规矩
礼数,别笑死人了!一个庶出的小丫头,给口吃的就是了,还当千金大小
姐了!我听人说,外头人家里的庶出女儿都是当丫头使唤的,随卖随打,
哪有这般供着!”
王氏气极了,旁边刘昆家的笑着递上来一杯茶,一边打发走一干小丫
头,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道:“姑娘年纪小,不知道,只有那不识礼数
的商贾和庄户人家才不把庶出女儿当人看,越是显贵的人家,越是把姑娘
家一般对待的!要知道姑娘是娇客,将来嫁人总有个说不准的。当初太太
在娘家时,有两个远房表姐,一个嫡,一个庶,那家也是一般当小姐供着;
论亲时,嫡的嫁了高门大户,庶的嫁了个穷书生,可也是天有个不测的,
谁知那高门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