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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势大,当年我们汉人禁军糜烂,早已陈腐,抵挡不住金兵。西北军战力彪悍,可惜分割诸部,而且驰援不及。民间义军自发前往开封府抵御金兵,却被奸臣阻挡。所有的一切,造成了靖康之耻。两位皇帝被掳,无数女人受辱。但是汉人不可辱,昏庸无道的皇帝,只知弄权的奸臣,贪图钱财的禁军将领,才是罪魁祸首。从古到今,每一股敢于入侵中原的异族,最后都没有好下场。问问匈奴人,问问突厥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韩风手中的碎片微微用力,塔里忽台一阵疼痛,不敢大口喘息,只求抓住他的汉人能够冷静一些,韩风若是手一动,塔里忽台就要死在札木合的大帐之中了。
花雪和简怀诛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一直以来,从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责靖康之耻的直接负责人,徽宗皇帝。这位皇帝,若是做个文人墨客,绝对是一流的。但是要他当皇帝,完全不合格。大敌当前,只知道把皇位丢给儿子,自己躲在一边,又害怕不能完全把握朝政,躲在后宫还要抓住权臣。实在是丢人到家!
韩风今日的话,若是传回南方,韩家只怕要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花雪压低声音对简怀诛说道:“你若是回到江南,把今日此事说出去。细作司当不容你!”
简怀诛冷哼一声,低声应道:“云都尉,太小看简某人了。”
韩风茫然不知自己的部下正在互相威胁,自顾大声说道:“现在,你们不用当我是铁木真大汗的使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汉人,塔里忽台大汗不是说我们汉人无用吗?现在,却不知道塔里忽台还是不是这么以为!”
想起靖康之耻,韩风心里就窝着一团火。当年禁军陈腐至极,不仅战斗力早已为零。最要命的是,号称八十万禁军的开封守军。在金兵攻到的时候,满城上下算起来只有几万人马。名册上八十万个名字一个也不少。却不知道多少人在冒领军饷。到了打仗的时候,压根就找不到人。哪怕是到了现如今,二十年来的休养生息。大宋军队才恢复到四十余万,在数量上勉强可以和金兵抗衡了。但是战斗力,总体来看,依然不可同日而语。
札木合看到韩风那副模样,知道这个汉人被激发了血性,这件事只怕不容易收场。放下手中的酒杯,札木合站起身来,淡淡的吩咐道:“韩风,无论怎么说。塔里忽台都是塔塔儿部的大汗。和铁木真大汗也可以平起平坐。你这么抓住他,侮辱的是整个塔塔儿部。难道说,你要为铁木真大汗树立强敌吗?”
塔里忽台脸色变幻不定,性命都被人捏在手中,只求札木合能够以铁木真安答的身份,压住这个不知死活的使者,把自己的性命给救出来。
韩风冷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了,如今我只是代表自己,汉人,大宋枢密院细作司总领。任何辱及我们汉人的,哪怕他是天皇老子,落在我手中,下场也只有一个。”
札木合顿时犯了难。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安答铁木真,让汉人来当使者的用意。十二部族连同自己会盟,本来就是为了要打击铁木真。如今铁木真让韩风前来,就是寻找机会,在十三个部族之间制造裂痕。而韩风却拥有双重身份,一方面,他是铁木真的使者,代表着铁木真,另一方面,他的确是个汉人,而且是大宋枢密院细作司的高官。塔里忽台这个草包去戳汉人的伤疤,现在被韩风以汉人的名义扣在手中,纯属咎由自取。
哪怕韩风现在杀死了塔里忽台,也可以大咧咧的对塔塔儿部说,老子是汉人,就杀了塔里忽台又怎么了?又本事你们就攻到江南来。老子接着!再说了,这是场面话,塔塔儿部自己也绝不敢单枪匹马去对乞颜部寻仇。
可若是就这么让韩风杀死了塔里忽台,余下的部族必然会觉得札木合根本做不了这个古儿汗。到时候,十三部族的同盟,还没有组建起来就已经产生了不可愈合的裂缝。那时候,札木合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左右都不是,札木合想了想,对韩风说道:“好,就算这是塔里忽台和你之间的恩怨。你说你代表汉人,可塔里忽台绝对没资格代表我们蒙古人。不如,这件事,就用我们草原上的规矩来解决好了。”
“什么规矩?”韩风冷冷的反问道。
札木合轻描淡写的说道:“每个人一支弓,一匹马,三支利箭。你和塔里忽台出营决斗。生死由长生天决定。你死了,乞颜部不会向塔塔儿部追究。而塔里忽台若是死了,塔塔儿部也绝对不会因为此事,和铁木真翻脸。”
札木合的算盘倒是打的挺响,韩风冷笑了一声。塔里忽台年约四十岁,正是一个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塔里忽台能够当塔塔儿部的大汗,绝非浪得虚名。蒙古人骑马射箭那是家常便饭。看似公平的决斗,隐约就已经让塔里忽台占了不少便宜。韩风知道自己的骑射功夫,别说三箭,就算是三十箭也没有把握能射死一个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大汗。若是换了秦燕又或者博戈满在此,还差不多。
花雪一听就急了,跳出来叫道:“这怎么能叫公平呢?你们蒙古人从小就骑马射箭。我们大人甚少骑马,箭术也不算精。札木合大汗,你这么说可不公平……”
韩风摇了摇头,示意花雪不要多嘴,只是静静的看着札木合问道:“札木合大汗,是不是说,只要用手中的弓箭杀死了对方,就算是赢了?”
札木合威严十足的说道:“草原有草原的规矩。若是你们在三箭之内都无法杀死对方。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不准再提起。长生天会保佑理当取胜的勇士。哪个若是不尊,否则的话,便是对长生天的不敬,我札木合立誓,必将其诛杀!”
说着,札木合从腰间箭壶取出一支长箭,握在手中,咔嚓一声,折断成两截,随手丢在地上,大步朝营帐外走了出去,一边高声叫道:“来人,取马、弓箭!”
韩风轻轻的松开手,飞起一脚踢在塔里忽台的屁股上,冷笑道:“就让你多活个一时三刻。等下我再取你的性命!”
塔里忽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脸上却露出一份狰狞的笑容。
者勒蔑快步走到韩风身边,低声说道:“韩兄弟,这次只怕你是上了札木合的当了。塔里忽台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可他是塔塔儿部的神箭手。当年塔塔儿部四个儿子争夺汗位。老大汗让他们以射雕来决定谁来继承汗位。塔里忽台曾经一箭双雕。由此成为塔塔儿部毫无争议的继承人。他的箭术,在整个蒙古草原都是赫赫有名的。你……”
言下之意,显然是不看好韩风和塔里忽台斗箭。
韩风微笑道:“我要是怕的话,刚才随手就割断了他的咽喉。会骑马射箭又怎么样?就算我射不中他,难道我还躲不开吗?既然要打人脸,当然要挑着他最擅长的打。塔塔儿部的神箭手,好,我就试试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看到韩风信心满满的模样,者勒蔑却是忧心忡忡。一个不怎么会骑马射箭的汉人,居然要和塔里忽台这个草原神箭手以弓箭决斗,这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可是,出发之前,铁木真就叮嘱过者勒蔑,要他必须要听从韩风的吩咐。这次,就算是韩风自己朝死路上走,者勒蔑也没办法把他拉回来了。
花雪和简怀诛并肩走到韩风身边:“大人,有把握吗?”
“多了不敢说。总是要试试的。”韩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伸手拍了拍简怀诛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简怀诛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大人,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少见多怪。你若是跟我去过那次淮南,就不会说这样的屁话了。”韩风冷哼一声,摔开袖子就走出了营帐。
营帐之外是广袤无边的草原,札木合本部的许多兵马都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塔里忽台是草原神箭手,很多年都已经没有跟人决斗过了。这次要和一个汉人决斗,那些蒙古兵哇哇乱叫,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两匹上等良驹被两名札木合的侍卫牵了出来。札木合大手一摊道:“塔里忽台,韩风,你们可以让自己的亲信,也可以让部下去试试马。这两匹都是我豢养的好马,跑起来就像狂风一般。从来不会让敌人逃出我的手掌心。”
“若是连札木合大汗都信不过,草原上也没有我塔里忽台了!”塔里忽台大咧咧的说道,随手牵过一匹马儿,取过自己的弓箭,把箭壶里的长箭一股脑倒在地上,只取了三根插在箭壶之中,转身冲着韩风勾了勾手指头,轻蔑之情毫不掩饰。
者勒蔑取出自己的弓,递到韩风的面前,低声说道:“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