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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起罗，你说什么？是谁说不需要我出去做事的？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孩子病了，请你耐点烦，行不行？”麦芽抱着朵儿，焦急万分。
肖妈妈听见麦芽说的话，极不高兴，她大声说：“麦芽，我儿子一个人每天在外面辛苦工作，他一个人养活一家人，他容易吗？你不体谅他就算了，凭什么还对他大呼小叫？”
麦芽停住脚步，生气地说：“他是男人！男人当然要养家糊口了。如果觉得很辛苦，那你当初就应该把他生成个女人，这样就不用辛苦工作，养家糊口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哼，我不像你，一生就生个女儿。”肖妈妈恼怒地瞪着麦芽。
“生个女儿怎么了？”麦芽反问道。
“哼，生了个女儿人还觉得有功了？生不出儿子来，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儿子大呼小叫的？我们肖家的香火就是被你那不争气的肚子给断了。”
“不可理喻！懒得理你。”麦芽抱着朵儿继续向前走去。
“哈哈，真不知道我儿子看中你什么了？连儿子都生不出，这种女人要来做什么？”肖妈妈的话越说越难听。
麦芽被激怒了，她抱着朵儿，转过身来，瞪着肖妈妈说：“你若不喜欢朵儿，你可以走啊！”
这句话，犹如炸弹般将现场的气氛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啊，天啊！我还活着干什么？她竟然赶我走。肖起罗，你算什么男人？你去死吧，你就眼睁睁看着亲娘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欺负啊？你个臭混蛋！没用的家伙！”肖妈妈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
“麦芽！”肖起罗快步走到麦芽面前，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满，“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她的左脸颊上。
五个明显的手指印，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的清晰可怕！
空气瞬间冰冻，麦芽吃惊地看着肖起罗，似乎脸上那突如其来的痛楚不是属于她的。
“哇！”朵儿挥舞着小手，大声地哭了起来。
麦芽低头看着朵儿，泪如雨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她缓缓地抬起头，瞪着肖起罗说：“肖起罗！我不会忘记你这一巴掌。你会因此而付出代价。”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冰冷可怕，肖起罗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她抱着朵儿，脚步坚定地向前走去。
肖妈妈望着抱着朵儿上了一辆出租车的麦芽，停止了哭闹。
肖起罗站在原地，愣愣的，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儿子，回去吧！”肖妈妈拍拍身上的灰尘，拉着肖起罗一起回去了。
朵儿因为高烧不得不留在医院进行紧急治疗，麦芽一个人抱着朵儿，一刻也不敢松懈，这个坚强的妈妈，就这样抱着朵儿那小小的身体，整夜未眠。
可怜的朵儿，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躺在麦芽的怀中，安然睡去。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应该生下她，麦芽流着眼泪这样想道。
早上的时候，朵儿已经退烧了，疲惫不堪的麦芽抱着朵儿回到家中。
肖妈妈看见麦芽回来了，马上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在肖起罗面前哭哭啼啼的假装收拾行李要回月牙镇。
麦芽没有心思理会她的闹剧，自己默默地给朵儿洗了澡，喂她喝了奶粉，直到她在摇篮里甜甜地睡着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在她眼里，除了朵儿，肖起罗他们母子俩就像透明人一样，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一个男人！麦芽看着肖起罗的背影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会嫁给他？
肖起罗恨麦芽对他的漠视。
“你从骨子里就看不起我，对不对？”肖起罗靠在阳台门口，看着正在洗衣服的麦芽，悠悠地说。
“我没有。”麦芽坐在小板凳上，头也不抬地用力搓洗着盆子里的衣服。
“那你为什么会嫁给我？你有爱过我吗？”肖起罗靠在门口，抽着烟。
“这句话应该问你才对。”
“昨晚你不应该那样跟我妈说话。”
“那你就应该动手吗？”
“我只是很生气，你对我妈的态度。”
“别说了，我不想和你讨论昨晚的事情。”麦芽停下来，望着远处说，“从昨晚起，我的世界里就只有朵儿，没有其他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朵儿的爸爸，也是你的丈夫。”
“名义上是。不过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和朵儿的世界里已经不需要你的存在了。你和你妈最好离我们远点，不要打扰我们。”
“麦芽！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和我离婚吗？”肖起罗惊讶地走到麦芽面前，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麦芽的语气冷漠得让肖起罗立刻缩回了手。
“麦芽，这就是你昨晚说的要我付出的代价吗？离婚？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离开了我，你和朵儿怎么活下去。”
“肖起罗，你以为我们离开了你，会活不了吗？放心，我们会活得更快乐，更自在。”麦芽将洗好的衣服放进桶里，放到水龙头下进行清洗。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进桶里，水面上泛起一层衣服上残留下的洗衣粉泡沫，麦芽蹲下来，苦笑着用手拨弄着那些泡沫。
得用多少水清洗，这些泡沫才能完全消失啊？
肖起罗曾经以为只要努力证明自己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他就会让麦芽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原来，他错了。
“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你也不会爱上我，对不对？”
“不是这样，我早就说过我只要一个有责任心，会照顾家人的男人。没错，你很照顾你的家人，但不包括我和朵儿，我们在你眼中，根本就不是你的家人，在你的眼里，你和你妈才是你要保护的对象。所以，我们与其这样敌对下去，不如给彼此一个空间，不用那么累。”
“我真不明白，有必要闹到离婚吗？我只不过是打了你一巴掌，又不会死。”
“对，仅仅是挨了一巴掌，我当然不会死，但我的心却死了。”麦芽利索地晾晒着衣服。
肖起罗像气急了的困兽，咆哮着数落麦芽的不是，痛说他这些年的付出和艰辛。
麦芽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暴跳如雷的男人，这就是发誓要疼爱自己一生的男人吗？就像一个陌生人，麦芽面无表情的样子更加激怒了肖起罗，没头没脑地满屋子乱窜。
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肖起罗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风很大，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的思绪。
“儿子！她要和你离婚吗？离就离吧，反正妈也不喜欢她。你还年轻，可以再找一个，给妈生一个大胖孙子。”肖妈妈的话让肖起罗哭笑不得。
“妈，朵儿也是您的孙子。”
“朵儿是女孩子，早晚是别家的人，我有什么好疼惜。”肖妈妈的迂腐让肖起罗无言以对。
“儿子，别理她。你工作那么好，人又长得不错。你离了婚，很多年轻女孩子会放鞭炮庆祝呢！”
“妈，别说了。我现在很烦。”肖起罗叹了一口气，怏怏地走进屋内。
2006年9月。
最后，肖起罗答应了麦芽的离婚要求。
两个人一同回到月牙镇办好了离婚手续，他们看上去都很平静。
离婚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温暖地照射在麦芽的身上。
路旁的婚纱店，橱窗里依然摆放着一排漂亮的婚纱。
至少结束的时候也有太阳，麦芽一脸轻松地站在橱窗前面，眯起眼睛迎着刺眼的太阳想道。
麦芽想起了李仁宇，和他分开的时候，那时，心是多么痛啊。
难道没有爱过肖起罗吗？如果有，怎么会没有心痛的感觉？
二年的草率婚姻就这样结束了。
“麦芽，我会按月给朵儿寄生活费。”办完离婚手续，肖起罗这样对麦芽说道。
“嗯。那么保重，再见了！”麦芽笑着转身离去，她的步子走得是那样的坚定。
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留恋吗？肖起罗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门前的桂花树上，竟然挂满了黄色的小花，香气怡人。
“麦芽！”麦妈妈端着一碗甜酒递给麦芽，甜酒是月牙镇的传统小吃，用新鲜的糯米经过几天几夜酵制而成，以前只有在过中秋节的时候才能吃到。
麦芽喝了一口，那味道清甜爽口，不禁赞叹道：“嗯，好吃，妈，你做的？”
“不是，是到街上买的，现在，已经很少人自己做甜酒了。只要想吃，街上随时都可以买到。”
麦芽感叹道：“唉，现在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很多传统的东西都在慢慢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