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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老板挥掉庄英杰瞎摸乱碰的爪子,听而不闻,吭也不吭。
渣公子仍不气馁地换手捋顺越嫣然散落一的乌发,一举一动翩翩风度,“我想知道的事就一定能知道;我想掺和的事就一定会胡搅。你若不说,我日后自有手段。”
越嫣然听这一句似乎是威胁的表白,讪笑着敷衍,“本为良人,犯七出之条被相公休弃,走投无路
堕身。”
十三公子摇头微笑,显然不满意自己听到的回答,“我要听的是你心中藏的事,你心中藏的人。”
“我心中无事也无人。”
“人做事总有缘由,缘由无非‘恩怨’,那些不知为何而活的行尸走肉,不过是陪衬王寇的点缀。庄某看人从不曾走眼,姑娘心中有事也有人。不肯坦言定是有难言之隐。”
越嫣然粉面含笑,“礼尚往来,公子心中又有何事有何人?”
庄英杰抽离目光,遥望天边,“心中事无非功名利禄,心中人自是所爱之人。”
“依我看来,公子心中才真是无事也无人,你这等纨绔子弟正是所谓的行尸走肉。纵使得到天下,也得不到一个情。”
越老板借势出言嘲讽;十三公子似是被刺伤了痛处,勾起的嘴角立时满是邪恶,“有情不能厮守,不如无情。”
越嫣然明知他有意挑衅,却不应是也不答否,似笑非笑看不清喜怒。
“得到了比没得到还痛苦,不如我这得不到的。尝过的甜变成了苦,九重天跌入地府。”
庄英杰本是揣测,却见越老板双眸微闪。
“公子这打蛇七寸的本事,我很想学到手来。”
庄英杰面上笑的张扬,如墨的黑眸里却透出几丝怜悯,“你眼中的怨念是为什么?百般无力中的一点儿坚持,又是为什么?”
“公子也说缘由无非恩怨,既然如此,我眼中的怨念是为了怨,不舍的便是为恩了。”
越嫣然找回雷打不动的彩绘壳子。十三公子蹙起眉头,思索眼前人话中存几分真,半晌笑颜渐展,仿佛豁然开朗,凭心任性接手去解怀中人本剩不多的衣衫,口中□□,“无论寻仇报恩,都该学着喜怒不形于色,像你这般所思所想都挂在脸上,恐怕一辈子都要任人耍弄。”
互动进行到关键处,越老板却颇煞风景地翻身将庄英杰抛至下,三两招空手白打,把摔得比狗还惨的渣公子打的手折臂断,“我倒想看看,任人耍弄的人到底是谁?”
庄英杰被猝不及防的一通快攻搞得瞠目结舌,直到感受骨折剧痛,才想起大叫救命,呼号间隙还不忘对施暴人一脸冷静地苦笑,“真人不露相,想不到姑娘如此身手不凡。”
越嫣然脸上的鄙视显而易见,“制服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身手不凡。”
庄英杰毫无被鄙视的自觉,只顾在玩命叫“杀人”的空隙悲鸣作评,“在下虽半点武功不会,也大概猜得出,你那折断我臂骨的手,恐怕握的是剑?”
“公子凭什么这么说?”
庄英杰嚎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见有人进来救他,索性听天由命不再努力,“使剑的都是如出一辙自视甚高的德性,我认识一位跟你一样,有让人一见就想凌虐的品质。”
越老板笑得和暖,踢人屁股的动作却不甚温柔。十三公子被折腾的连哭爹喊娘的勇气都无,“照姑娘的身手,何苦万般纠结,直去寻仇不就一了百了?”
他恨不得这母夜叉自不量力惨死敌手,生前名节不保,死后尸骨无存。
“公子以为这天下人都如你这般任人耍弄?”
庄英杰拿袖子揩去头上冷汗,言辞不无谄媚,“人人皆有软肋,姑娘彼时还说要学这打蛇七寸的本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在下七寸。”
越老板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那落水狗,矮身扯过其断臂三下五除二便给硬接回去,顺手将人扯回上;苦主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抗议,可怜兮兮抽手去揉无辜同沿硬碰硬的髋骨,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又把话都生咽到了肚子里,**好一会才又出声,“没想到姑娘竟是这么个狠得下心的角色。”
越嫣然也不接话,出门叫人去拿伤药外加两块木板。
庄十三拿另只尚属完好的手支身子坐起身,脸上的表情堪称狼狈,“想我庄英杰本是南瑜第一**人物,今夜竟马失前蹄被女人打得手缺脚残,来日宣扬出去,恐怕又要上‘武侠’了。”
直到归一送药进门,房里的一对男女都默默无语,相顾且无言。
庄英杰被痛扁那一顿之后,越嫣然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登寻仙楼的门,没想到他胳膊上的伤一好,竟又摆着谱大驾光临。
被点了牌子之时,越老板立时婉拒。庄英杰也不强人所难,摆出“我要定了你”的姿态对她展开有理有据的猛烈追求。
明知是做戏,庄英杰却愣是把戏做到十足,赚了观众的口碑不说,还顺带将越嫣然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越老板被其挑衅的不胜其烦,偶尔同他说话也是在旁敲侧击求退身策。
庄英杰的回复让人很无语也很无奈,原话既粗俗又没品,主旨大意就是要完成那晚他花了钱买到手,却没有吃到嘴的伟大事业。
庄英杰提议,越嫣然拒绝。从此次拒绝到彼次拒绝的间隙,十三公子施展的手段成倍加火候,越老板受到的骚扰级别也日日狂涨。
闹到最后,两个人都有点心力交瘁的意思。
其实庄英杰知道让越嫣然屈服的杀手锏,只是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未免太伤自尊,可惜硬撑到后来不得不用,却因不出下策便没对策更伤自尊。
于是乎某年某月某日……
“越儿可知让我失去兴趣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是什么?”
越嫣然一听庄英杰说话就烦,原本还对其爱搭不理,一听此言却立马态度转换。
十三公子见鱼要上钩,连忙挽袖子收线,“就是让我得手啊。你老是这么欲擒故纵地耍着我,我自然不甘心,一不甘心便锲而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想捞清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得手让我腻。”
越老板本欲骂句“胡诌”,话还没出口便品出点滋味,品来品去就错觉这提议似乎有几分道理,之后更活动了心思,再之后便付诸了实施。
于是庄英杰就得了手。
庄英杰这手得的志得意满,他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想挫挫越嫣然的锐气。
于是越老板就失了守。
同十三公子这一场风花雪月,她才明白何为真真假假虚实做戏,从前的行事逻辑也被前所未有的颠覆。
奈何逻辑体系的颠覆,并不代表某些东西的颠覆,庄英杰才美了没几天就发觉他似乎是得手,又好像没得手,模棱两可十分尴尬,越尴尬就越拖沓,拖来拖去一直拖到今天这般不上不下。
好在越嫣然对庄英杰也产生了兴趣,她虽没对人行正式的拜师礼,却是花尽了心思偷师学艺。庄英杰明里暗里使的大小招数,都成了越老板模仿揣摩的内容。
就这么着,越嫣然一步一个脚印,终于混到了行中翘楚的地位。
起初,庄英杰是大佬,越嫣然是小瘪,庄英杰逗越嫣然爽得不亦乐乎。
如今,二个人都是高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水来土掩你来我往,斗法斗得不亦乐乎,今天你占上风,明日我抢先机,各不相让,喜悲掺杂。
庄英杰一开始抱着好奇心要深究那女子的秘密,之后在日积月累的持续努力中终于有了眉目,自从有了眉目,那女子心中的事,心中的人也像剥茧抽丝一样露出原形。
十三公子很是惊喜。
原以为她只是条鱼,却没想这女子越了龙门却遭浅水。
越嫣然一开始本着打发人的心思,盼望庄英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然而在之后天长日久的相处中,却也有来有往地发现了他的秘密。
越老板也很是惊喜。
原以为这渣公子只是恼人至极的无理存在,却没想其本来面目,竟是与自己同仇敌忾的第一人。
一开始不单纯的交往,中间渐渐变的单纯,到最后又变的不单纯。两个人的关系也从互相讨厌,到互相好奇,发展到今天的互相容忍。
第13章 楚剑南
越嫣然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庄英杰和冰清给人留插话空隙,索性不再管什么礼貌矜持,款步走上前分开如胶似漆的两人,向庄十三腿上的俏花魁单刀直入问一句,“雁儿,剑南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