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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业带着百余名宋军跑到谷内之后,他抬头朝两侧的山崖看了看。
山崖上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半点动静。
望着山崖,杨业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先前宋军节节败退,监军王侁逼迫杨业率军向辽军主动进攻,在出兵之前,杨业曾与主帅潘美商定过,要宋军在陈家谷埋伏,等辽军追击到这里,伏兵四起,必定能给予辽军重创。
否则,杨业及其所部官兵,必定尽数战死。
杨业只知道与潘美有约定,却不知道他在出兵之后,王侁站在山岗上,看到辽军后撤,以为是辽军败退,贪功心切,要求潘美出兵追击。
潘美虽然身为主将,但对皇帝派来的监军也是不好太多违拗,只得命令全军撤出陈家谷,一路追击辽军去了。
哪知辽军根本不是兵败,只是暂时后撤,潘美和王侁在吃了亏之后,又率军一直南撤,丢下了一个完全不设防的陈家谷。
在南撤途中,潘美曾命令王侁率军在陈家谷驻扎,等待接应杨业,可王侁却贪生怕死,私自率军撤离。
自此,杨业的后援完全丧失!
进了陈家谷,没有发现援军,杨业悲怆的仰天大笑了几声,摇头叹道:“庸臣误国,庸臣误国啊!”
在杨业感叹的时候,后面的辽军已经追了上来。
那些辽军并没有直接冲向这百余名宋军,而是分成两股,从宋军的侧面冲了过去,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见辽军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杨业的心头是越发的苦闷。
原本可以在这里伏击辽军,给辽军以重创,没想到,在他们赶回这里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援兵。
偌大的陈家谷,只有他们这百余名大宋官兵,而四周则是围满了辽国的军队。
杨业仰起头,微微闭上了眼睛,两颗浑浊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父帅,待孩儿杀出一条血路,为父帅与将士们开路!”就在辽军逐渐压缩包围圈的时候,一个白袍小将挺身站了出来,把手中长枪在胸前一横,高声喊了一句。
第二卷血火河山第4章陈家谷之战
“延玉退下!”在那白袍小将挺身站出来的时候,杨业向他喝了一声,然后语气里带着无尽悲怆的对跟在身后的宋军官兵们喊道:“将士们,你们都有父母妻儿,莫要与我一同战死于此!众人奋力拼杀,能有几人冲的出去,便要冲出去几人!若是谁有幸回到汴梁,一定要告诉陛下,王侁不懂军事,贻误军机,致使我杨业麾下将士尽数死节!你们也别忘记告诉大宋军民,我等血战陈家谷,没有给大宋军人丢脸!”
杨业的话音刚落,百余名宋军齐齐喊了起来:“我等生为大宋兵,死为大宋鬼,誓与辽军血战到底,决不后退半步!”
虽然宋军只有百余人,可他们的喊声却极具气势,喊声响彻云霄,在陈家谷谷内回荡,许久不散。
“诛杀契丹狗,扬我大汉威!”在官兵们的喊声落下后,已经退到杨业身后的杨延玉将长枪高举过顶,大声喊道:“宋军威武!大宋威武!”
“宋军威武!大宋威武!”百余名宋军再次高高举起兵器,高声吼了起来。
躺在山崖上侧头朝谷内看的耶律齐云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说道:“可惜啊,可惜!杨业忠烈,没有败在我大辽的手中,却败在了自家监军的手中!可惜,可叹!”
一旁坐着的杨荣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当他听到杨延玉喊出“诛杀契丹狗,扬我大汉威的时候”,心中不由的升起了无限的豪情,直有一种想要冲下山,与宋军并肩战斗的冲动。
围住宋军的,是数万辽军精骑!
杨荣心内虽有豪情,却不会蠢到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冲下山与辽人厮杀。
他默默的看着,不知不觉中,两只眼窝里竟涌满了眼泪。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杨荣悄悄的在衣袖上蹭了蹭脸,就在他红着眼眶抬起头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耶律齐云也是眼圈通红,像是要落下眼泪般的模样。
“你同情杨业?”看到耶律齐云眼眶发红,杨荣歪着头,有些不解的向他问道:“你是辽国人,他是大宋的将军,你们之间应该只有仇恨才对!”
“仇恨?”耶律齐云抬起头,看了杨荣一眼,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认为我们厮杀是因为仇恨吗?军人和军人之间是没有仇恨的,我们在战场上性命相搏,是为了国家,为了彼此尊崇的信仰!对杨业,我始终是尊敬的,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想必下面的那些辽军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看着一脸认真的耶律齐云,杨荣嘴角牵了牵,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历来的战争,确实如同耶律齐云所说的一样,军人与军人之间,并没有仇恨。
他们都是为彼此的信仰,为彼此的民族,同样也是为了彼此的家园在战斗。
浴血搏杀、马革裹尸,为的不过是民族大义,为的不过是胸中的一腔热血!
这一刻,杨荣仿佛明白了,在这个时代里,他并不是一枝无根的浮萍,大宋就是他的家!汉人的家园就是他的家!
山顶上的杨荣正胡思乱想着,山下的局势却发生了转变。
在宋军的喊声落下后,一员辽将提着缰绳,策马走了出来,抬起手中的大刀朝着杨业一指,低沉着嗓音说道:“杨无敌,没想到,你竟会落到我耶律斜轸的手中!你麾下兵马已经死伤殆尽,只剩下这百多人,还能成什么气候?听我一句劝,放下兵器,向我大辽投降,大辽定会重用你!”
“呸!”杨业侧头啐了一口,高声骂道:“我杨业生为汉人,如何能替契丹狗卖命?陛下对我恩重如山,如今虽被你们包围,我杨业无非有死而已!”
杨业的话音刚落,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宋军将领取下长弓,将箭矢扣在弦上,朝着耶律斜轸就是一箭。
射箭的将领须发皆白,大概有七十来岁的年纪,在射出这一箭的同时,他还大吼了一声:“要杀杨元帅,就从我王贵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一箭射的是又疾又猛,耶律斜轸来不及躲避,只是下意识的侧了下身。
他一侧身,箭矢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在他的脸上刮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耶律斜轸连忙捂着脸,调转马头钻进了辽军的队伍中,在他钻进辽军队伍之后,辽军发了声喊,朝着杨业和他麾下的宋军冲了上来。
老将王贵一手持弓,另一只手从箭壶中抽出箭矢,朝着向他们冲过来的辽军射出了一支支夹着劲风呼啸着的箭矢。
每射出一支箭矢,都会有一个辽军应声落下战马,在他连续射出十多支箭之后,又一次下意识的把手伸到箭壶边上,可摸了几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没了箭矢,辽军却已经冲到了跟前,王贵不及多想,纵马抡弓,朝着辽军冲了过去。
他手中的长弓是用檀木制成,质地十分坚硬,在冲进辽军中之后,他手臂一抡,长弓朝着一个辽军的太阳穴上砸了过去。
那辽军骑在马背上,正挥舞着战刀向前冲,没提防王贵的长弓竟会向他抽过来,连忙侧头躲避。
他这一避,恰好避开了朝太阳穴上抽来的长弓,让他没想到的,是王贵手中长弓快要从他头顶掠过的时候,却突然变了个弧度,弓身猛的向下,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长弓重重的磕在了辽军的太阳穴上,坚硬的弓身把辽军的颅骨磕了开来,一股鲜血和着白花花的脑浆子顿时涌了出来,那辽军连哼都没来及哼一声,就翻身栽下了战马。
在王贵用长弓抽倒一个辽军之后,另外两个辽军挥舞着战刀朝他冲了过来。
那两个辽军即将冲到他背后的时候,他猛的一拧身,手中长弓横着一抽。
冲在前面的那个辽军正举着战刀朝王贵快速冲来,没提防王贵的长弓竟会从侧面扫过来,躲避不及,腰眼上重重的挨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跌落到地上,他还没来及爬起来,后面冲上来的辽军收马不及,马蹄重重的踏在了他的脊背上,将他踏趴了下去。
沉重的马蹄踏在他的脊背上,竟将他的后背踩出了两个深深的窝窝,那辽军喷了一口鲜血,身子一挺,趴倒在地,动也不动了。
第二个辽军在冲到王贵身旁的时候,手中战刀朝着王贵的头顶猛的劈了下来。
在战刀劈上头顶的那一瞬,王贵猛的一侧身,避开了自上而下劈来的战刀。
与此同时,他左手持弓,右手用力拉开弓弦,在辽军从他身旁蹿过的时候,他把长弓朝着那辽军的颈子上一套,将辽军的头颅套进了弓弦里。
“啵!”随着一声弓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