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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福没有拉过手,轻轻的拍着那拉氏的手背,“怎么了,福晋?别着急”
“润福,贝勒爷,贝勒爷,贝勒爷出事了——”那拉氏对上润福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神色戚若。
润福闻言,心里一颤,怕是——
“果然,果然那面出瘟疫了,满城禁闭,满城满城呀,贝勒爷和十三爷十六爷都在城里啊”那拉氏用着颤抖的声音,止不住的寒颤,嘶吼着,声音里透满了悲凉。
紫禁城,太和殿
康熙一脸悲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朝臣,紧锁的眉头掩不住眼神里的悲恸。他抬头望向太子,隔得很远,看不清太子的模样,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良久,“都起来吧”
“密宣,封城,禁闭!”康熙闭上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皇上有密旨;宣,封城,禁闭——”李德全在康熙喊完,传达旨意
突然,“皇上,三位皇子,都在灾区啊!”一个头发花白,胡子一大把的老臣,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说。
“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啊!”一时间太和殿此起彼落。
“内阁拟旨吧,加急三百里”康熙睁开了眼睛,一片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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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福听着那拉氏的话,手颤抖了下,脸上一片平静。
“福晋,封锁消息”润福轻轻的对着那拉氏说。
润福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将那拉氏从悲伤中拉了出来,她的目光渐渐坚定:“荣嬷嬷,把请安的打发了去,说我今儿个身子不舒服,传内外管事进来见我”
“是,主子”荣嬷嬷凛着表情,下去了。
那拉氏勉强的勾起了嘴角“让妹妹见笑了”
润福低着头,摇了摇,半响,她轻轻的说“我去吧——”
那拉氏听了,猛一抬头,“你——”
润福又抿着嘴,轻轻笑着“福晋要在贝勒府做这个定心骨的,十三福晋那儿也要你多去打点下,贝勒爷素来亲厚十三爷,这十三福晋也怀了孕,我们自然要护她周全。而贝勒爷向来吉人天相,只是禁闭而已,并没有焚城,相信贝勒爷一定无碍的。而且,有个万一,弘晖阿哥还需要你照顾”
润福点到为止。
心里叹了一口气,夫妻一场,胤禛,我终究做不到旁观。
那拉氏神色复杂的看着润福,迟迟的说“如若,你救得了贝勒爷,我那拉氏,愿以福晋之位,相让”
润福一听,忙俯身“福晋,这也是我的本分,且不要这么说——”
那拉氏微微笑了“绿袖,伺候好你家主子”
绿袖在旁边吓傻了,听到润福的话,早泪流满面了。哽咽的说“福晋的吩咐,奴婢定当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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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打点好行李,润福带的东西不多,只带了绿袖,杏儿留在贝勒府。
“主子,奴婢要跟着一起去伺候你”杏儿哭的不住抽噎。
润福摸摸杏儿的脑袋“杏儿,这院子里至少得留个人儿照看下,别人我不放心”
蒙蒙夜色,薄雾笼盖住了整个四九城,出了永定门,润福挑开车帘,望向偌大个北京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休息下吧,昨晚上一宿没睡”绿袖面带虑色的看着润福。
润福半靠在车篷上,后面和下面已经垫上了厚厚的棉花垫子,颠簸的少了,而且早上还感觉不出太热,郁郁葱葱的数目冲天立在官道旁,随着马车的驶过,不停的被落在了后面。
如此怡人的景色,如果换了时间,换了心境,润福定会好好欣赏一番,但此时她就只是觉得为什么这马车走的这么慢。这可是贝勒府里的良马,虽不能日行千里,但走个七八百里还是不成问题的。
中午的时候,润福看着手上的泛黄破损的羊皮卷,从京城出来,一路路过高碑店、涿州、定州,现在就是刚过了定州的官道,在灵寿县的地标处,一个茶棚坐下来吃口茶,歇下脚。
赶车的王管事是府里的老人了,憨厚的很,下了车,把马牵到马棚,就找了个桌子要了点花生小菜的,喝了一盅。
润福和绿袖也不是很饿,车里还带着点吃食,润福倒是带了一些干粮,肉干,不过没舍得吃。
看着桌子上的碗裂的指甲大的口子,裂痕处还带着点黑色的,绿袖有些嫌弃的看着桌子上的碗,望向帐篷里的一对老人和小孩,准备让他们重新换了碗筷。
润福拉住绿袖的手,努嘴让她看看其他的桌子,这一看,绿袖不说话了,原来,有的碗比她们这桌的还破。
润福夹了菜,溜边喝了口粥,轻轻的说“就这些,可是多少人奢望的”
绿袖不说话了,她其实也是打苦日子里过过来的,哪里会不懂的这些,只是没想到,主子竟然也懂。
吃过饭,几人照常赶路,准备在天黑前出了直隶。
就这样,直到第二天晚上,方赶到邯郸。
看着隔着邯郸城望向安阳紧闭的大门,门口的整整两排的士兵把守在门口,润福吐了口气。
终于到了。
“主子,我们到邯郸城了,出了城大概两散柱香的功夫,就到了安阳乡了”王管事憨厚的声音带点儿卷舌的土味,不过听起来倒让人觉得踏实。这一路来,本本分分的驾车,不该说不该问的,一句不说一句不问。
“主子,我们先找个客栈投宿,明儿个在再过安阳吧?从安阳到新乡还得个半天的功夫儿,别累倒了过去不太妥当”
润福点了点头,“也好”,于是几人下了车,四周望了望,天已经黑了,整个邯郸城从安阳方向的城门外围着一圈一圈的难民,邯郸城县衙在城外布粥。
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小二送了水上来,润福洗了把脸,这两天赶路,蓬头垢面的。
“绿袖,你四下打听一下,这情况到底是到什么程度了”润福声音有些沙哑,对着绿袖吩咐。
“好的主子”绿袖应声,起身去找小二打听对面安阳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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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大红灯笼高高挂 第二十五章 瘟疫中
“主子,听说这整个安阳城都是只准进不准出的,我们这个邯郸城门已经关了一天了,前儿个还是可以通行的,从昨儿个开始,说是上面下的令,整个城门都是关的。听逃出来的人说,安阳城的情况算是最好的,再往里面,淮阴基本看不到人烟了,而新乡是灾情最严重的区”绿袖倒了一杯茶,递给润福,歉意的看着润福“主子恕罪,走的仓促,这些吃用的也没有怎么打点”。
润福摆摆手“这个时候还讲究那么多”。
如豆的烛光一跳一跳的,这个客房屋子不大,窗户里吹进的都是热气,凑在烛火旁,润福拿着一个小册子翻着,上面是绿袖看不懂的字儿。
看了半响,累的润福的眼睛直流眼泪。
“主子,歇会儿吧”绿袖看着润福泛红的眼睛,心疼的说。
“不用了,你下去和小二烧桶水吧,记得加些醋”润福头也不抬的吩咐着绿袖。
“嗯,主子”绿袖转身又下了楼。
润福对着的那个小册子,一个巴掌大小,两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蝇头小字,用线封成册,没有封皮。桌子上满满的摆了七八本这样的小册子。润福一本本的翻着,“白醋可以消毒,那治疗的除了芨芨草,还有什么?这个月份哪来的芨芨草?”边翻着边叹着气自言自语。
风吹的窗户纸呼啦啦的响,外面的天仍然没有放晴,今儿个已经是十五了,天上一点月辉也无。
突然间,润福的眼睛凝注了,嘴角笑了开:。大青龙汤,麻黄10克杏仁10克石膏20克炙甘草10克桂枝15克生姜二片大枣十枚,每付药加入六碗水使用大火来煮成二碗,就是这个。
润福自己打开了行囊,从里面拿出了笔墨纸砚,自己研了墨,提笔挥书,半响便成,一摸一样的内容写了两封,用信封装好,信封上赫然是:法宏大师和祈逸。
“走官道,八百里加急,这个可能要你亲自去处理下了”绿袖上了楼,润福拿着那个给法宏大师的信,递给绿袖,让她去处理了。
“主子,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印了?”绿袖看着信封上的那个奇怪的官戳,纳闷的问着润福。
润福没说话,却想起那个晚上,天不似这么黑暗,那个男人一脸工整的看着自己,没有甜言蜜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