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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医生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小翟,醒啦?啊,你就是韩小姐吧?”
我打量他几眼:“您是……吴医生?”
“呵呵,小翟刚做完手术,今天晚上需要人陪护。辛苦你了。小翟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幸福。”
“其实我……”
“哦,我们医院有折叠床出租,9点以后你问问护士吧,我还有事,失陪了。”吴医生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目送他离去,转回头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翟知今的脸。
“哎呦……”翟知今忽然楚楚可怜地颤动着嘴唇,“还是困,我再睡会儿……”
……败给他了。
翟知今一直昏睡着。我看电视打发时间。到了十一点,我打着哈欠,关了电视想睡觉,他却忽然醒了。
“带毛巾来了吗?”他问。
我瞪他一眼:“我一听说你动手术就打车过来,吓得魂儿都没了,还记得带那些?”
“哎呦,”他笑,“你那么担心我?”
“吴医生在电话里也不告诉我是什么手术,我还以为是车祸了颅内出血、高位截瘫之类的。闹了半天就是一盲肠炎……”
“……你嫌我这病小了?”
我哼了一声:“浪费我感情。”
“不浪费,”翟知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全都感受到了。”
我脸上一热,笑着指指他床头的呼叫器:“有事儿按这个叫护士,我出去买东西。”
我到医院外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日用品回来,把毛巾打湿了帮他擦脸。
他做感激涕零状:“小京,你对我真好……不过你自己眼睛也敷敷吧,肿得挺厉害的。”
我只好面红耳赤地敷眼睛去了。
敷完眼睛回来,他又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趴在床头,想欣赏他熟睡时流口水的样子。他却突然睁开眼,吓了我一跳。
“小京,”他摸索着抓住我的手,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嗯?”
他阖上眼皮,含含糊糊地道:“我是你的人。”
结果,我带着一脸花痴的笑,在旁边的折叠床上,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很多他公司的人来探望他。
我避无可避,只好陪着他一起接待来宾。来宾中有个别八卦的询问我是何人,翟知今一概以“我女朋友”回答之。
窃喜之余,我也有点儿担心。关系已经公开了,以后要是玩儿分手,阻力可就大了……
然后,米秋南也来了。
她一进病房,看见我也在,神情很微妙。
我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小果篮,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亲爱的秋南小姐啊,以你这的条件,找谁不行呢?干嘛非对我们小翟情有独衷呢?难道这一场持久战非打不可吗?很累人滴呀……”
她和翟知今忆往昔谈未来,聊得似乎忘了时间的存在。最后还是翟知今以累了没精神为由,主动送客。
我把米秋南送进电梯,回来在他身边坐下,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一面削,一面故意地道:“人家大老远跑来看你,有你这么赶人的吗?”
“我这不怕你不高兴嘛。”
我扬起嘴角,削下一片苹果递到他嘴边:“乖,赏你口苹果吃,张嘴,啊——”
翟知今奇怪地看着我。
“哦,对哦,你暂时还不能吃东西。”我把苹果扔进自己嘴里,“嗯……味道不错啊。你确定你真的不吃?”
“……”
尾声
翟知今隔日便出院了。
他在家休养了几天,每日我好汤好水地伺候着,身体很快恢复了。
一天,他突然嚷嚷着要上街,说要添置衣服,还非要我陪他去。
我说一声好,便梳了和平时完全不同的发型,穿了一件极少穿的衣服,又架了副浅色太阳镜。
他看见我的装束,呆了半晌。
我摊摊手:“不能让人认出来啊,咱们现在还是地下情。”
他便也不说什么。到了商场买完衣服;却不急着走,带我逛金铺。
我一见黄金钻石就两眼发光。他指着一堆钻戒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我看着他,问:“怎么,我看上了你买给我?”
“嗯。订婚戒指。”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的思维空白了几秒。等回过神来,我干咳了两声,笑问道:“你能保证……像上次张颐佳那样的事儿,不会再发生?”
“不能。”
我死死地瞪着他:“你——牛啊。”
“那只是误会。我只能尽量避免。小京,如果让我事事跟你报备,那不现实。你对我也该有点儿起码的信任。”
我的表情缓慢地向失望的方向发展,我把头转向橱窗,用伤心欲绝的眼神看着里面的钻戒。
“小京……”翟知今战战兢兢地轻声呼唤我。
我不理他。
他又小心地握住我的手:“小京……”
他的手心带着冷汗。
我忽然笑了。
我再见到小皮的时候,无名指上已经戴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钻戒。
小皮一把抓过我的手,细看半天,问道:“Tiffany吗?”
“不是,就是一普通牌子。”
“干嘛不买Tiffany,你老公又不缺钱。”
我纠正她的错误:“还不是老公,未婚夫,fiance。”
“少跟我拽洋文哈,再拽你也拽不出法国腔来。”
我笑道:“我不买Tiffany,主要是怕当铺不识货。”
“当铺?”
“说来话长,我小时候看过一小言,讲一灰姑娘嫁入豪门,后来不堪忍受精神虐待离家出走,一分钱没带,就靠着手上的结婚戒指,去当铺当了一大笔钱,出国留学,完了还风风光光地改头换面,荣归故里。”
“琼瑶,《庭院深深》。”
我立刻将心中“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的感叹描绘在脸上,与小皮深情地握手。
“所以”,我接着说,“从那以后,我坚定地认为,戒指的意义,就在于以后能当个好价钱。”
小皮笑道:“甭管怎么样吧,都收了订金了,这笔买卖应该能成了吧?”
我轻叹一声:“其实,我心里有点儿害怕……”
小皮无力地扶额:“又来了又来了……”
“感觉跟蹦极似的,脚上绑好绳子,到了悬崖边上了,你才终于体会到那种恐怖感。未来,卧槽,那真是无尽的深渊啊……话说,你以前研究过的离婚分家产的那些资料还在吗?在的话发一份给我吧。”
“……你还惦记着那些啊?”
“向你学习啊,消除对婚姻的恐惧。”
“呵呵,路漫漫其修远,你以后可以慢慢研究。说正经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摆酒?”
“不摆酒了,一来我怕那场面,二来我也不愿意昭告全天下我傍了个大款。我跟他说旅游结婚,他也同意。”
“那打算去哪儿?”
我大笑:“他这两天正郁闷呢,本来要参加他朋友单位组织的西藏无人区科考活动的,但因为刚做了手术要休养,去不成了。”
“……人怎么一有钱就爱玩儿命啊,你让他悠着点儿,否则下次可能就带着你去登珠峰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闺蜜,还指望以后在养老院里有个伴儿呢。”
我被感动了,泪眼盈盈地道:“小皮,你现在已经开始吃他的醋了?”
“少臭美。”
“……嘿嘿嘿。”
“你又傻笑什么?”
“嘿嘿嘿,我这两天一直纠结一个问题,你说以后家里那么多钱,该怎么花啊……”
“……”
我和翟知今,与其说告一段落,不如说刚刚开始。
很多事还有待安排——双方父母见面的时间地点、旅游结婚的线路日程……我们甚至连婚纱照还没拍呢。
我现在的生活,跟原来也并没有太大不同。
我依然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工作之余写点儿文学作品抒发对生活的看法。不过收入方面倒是有一点儿改善,因为我把旧房子租了出去,每个月银行卡上多了一千块钱的进帐。
至于以后,他会不会出演狗血的戏码来考验我的承受能力……谁知道呢。
再过若干年,抱着孩子分家产的戏码会不会上演……又有谁知道呢?
我只知道,现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年龄临近30大关的时候,我看上了一个男人,而这男人也爱我。同志们,你们知道这事件发生的概率有多低吗?你们知道吗??
所以,我得跟他结这个婚。谁不结谁傻冒儿。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灰姑娘与金龟婿的故事。
但在我看来……
好吧,在我看来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以后,无论是装13文还是小白文,反正我会写下去。
本文已由蝴蝶季准备出版,听说纸书明年1月能上市。
本文双结局,纸书的结局与这个不同,内容会多一些,比如,会有一个民国年间的爱情故事……前文内容也会小部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