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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我爷爷会喜欢的那种女孩儿”,他慢慢地说,“我爷爷年纪大了,这次动完手术也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如果能带你去见他,也算是让他少一个遗憾。
“然后我就试着追你,本来我也就试试,心想实在不成就算了。没想到还成了,结果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了。我得谢谢你,说真的。”
我淡淡一笑:“现在就跟我把话摊开了说?你不怕我翻脸,明天不配合你?”
他微笑:“没办法啊,你直觉太强,再解释也没用,你也不会信。明天……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我就跟家里人说你病了。”
我不再说话。
“估计你今天晚上不想看见我。我出去另外开个房间,明天早上再来找你。”说完,他起身往外走。
“翟知今”,我忽然叫住他。
他站住,回头看我。
我轻轻地问:“我这人是不是特好骗?”
他沉默片刻,也轻轻地问:“你相信过我吗?”
说完,他走出去,关上门。
我就这样呆呆地躺在床上,不知多久。
我并没有哭,我发现根本哭不出来。到了这把年纪,除了赶上汶川地震那样的国难,已经很难找到能让我泪流满面的感觉。平时受了刺激总是下意识地压抑,淡化,等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于无形。
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跟我摊牌。看来他八成也是演得累了。能把我哄得那么开心,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机吧。
我抱着枕头,脑子里关于翟知今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放。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温柔体贴,他怀抱里的温暖,他偶尔露出的那种邪恶的腐笑……这一切,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吧。
人总是这么奇怪。失去了才开始怀念。
记得Matrix第一部里,最鄙视那个叛徒,为了能吃上牛肉就愿意自欺欺人地活在Matrix里。现在,我忽然有点儿了解他的感受。然而,我已经不能再回到Matrix了。
后悔吗?倒也没有。
如果只是为了谈谈恋爱,那大家撒撒小谎,猜来猜去,可能觉得很有意思。但如果是想找一个人共度余生,最起码的条件,是我能够完全信任他。
古人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半夜里我脸上身上忽然奇痒难忍,开灯一看,身上起了好多红色的肿块,再一照镜子,鬼啊~~~~这哪是我的脸,分明是猪头!
看看表,三点半钟,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酒店房间里,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办法,咬咬牙,一边抓一边继续睡吧。
就这样熬过了半宿,早上正半梦半醒间,电话响了, 我一把抓起来:“翟知今,是你吗?”
翟知今吓了一跳,小声说:“是我啊,怎么了?”
“你快来!都是你个乌鸦嘴,我这回真病了!”
没过几分钟门铃就响了。我打开门,翟知今看见我,大惊失色:“怎么肿成这样了。”
“不知道,可能昨晚上吃的东西过敏。你有药吗?”
“我带你去医院吧。”
他找了他哥过来,联系上了某医院某大夫,我用披肩包住头,跟着他打车到了医院,先是屁股上挨了一针,然后又要吊水。
我坐在椅子上看护士帮我插针头,对翟知今说:“你赶紧去教堂吧,你哥不是中午结婚吗,应该还来得及。我打完了自己回酒店就行了。”
“你一个人怎么行呢,你又不懂日语。”
“说得跟你懂日语似的,你刚还不是跟大夫说英语,英语我也会。” 说着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昨儿晚上半宿没睡吧?看你这熊猫眼。”
“是啊,困死了……你还不走?”
翟知今认真地看着我:“你就这么讨厌我?”
“没有没有,我是觉得,你哥结婚这么大的日子……”
翟知今叹气道:“那好,我走。”说完他真走了。
然后我陷入了深深的孤独感之中。自找的,完全是自找的。
我用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腮帮子打盹儿。忽然有人拍我,我睁眼一看,却又是他。
我笑了:“你没走啊?”
“我跟大夫说了,给你找了张空病床,你躺着睡一会儿吧。”
我被他感动了。真是买卖不成情义在啊。
我在病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他在旁边帮我看着点滴。
等我一觉睡醒,发现他还坐在我旁边,正拿着手机打游戏。我看看手背,针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拔掉了。
“几点了?”我问。
“醒了?现在是……下午三点。去婚宴来得及。”
我大惊:“你没去教堂?你哥结婚诶!你竟然不去。”
他笑着说:“不能放你一人在这儿啊。放心,我们家人都很实在,礼金给了就行了,也不在乎人到不到……”说着端详了我几眼,“消了一点儿,不过还是肿。”
我用手捂着脸,仰天长叹:“目黑雅叙园啊!我竟然看不成了。”
“怎么不能去啊?身上还痒吗?”
我瞪他:“我是不想吓着你们家亲戚。”
“那你现在想去哪儿?我陪你。”
我刚想制止他,却忽然间意识到,他能陪我的日子,也就剩下这两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更新任务圆满完成,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阿门……
各位童鞋们也辛苦了,又要看文又要收藏又要留言…… ^0^
分手
我买了个口罩,盖住浮肿的脸,走出医院。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我从早晨到现在没吃过东西。
于是我们在附近找了一间回转寿司店。到了店里坐下,我激动万分:“我终于在日本吃上日本寿司了!哇你看图片上这个,十件一千元,合人民币七十,真便宜啊,咱要这个吧!”
翟知今表示赞同。一大碟寿司端上来,我迫不及待地开始米西,不料芥末蘸多了,辣得我泪流满面。
翟知今笑着把茶递给我,我喝下一口,借着现成的表情控诉他:“翟知今,你……你欺骗我感情这么久,这笔帐怎么算?”
坐在我们旁边的一对年轻人好奇地向我们看了几眼,泪眼朦胧中我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正当我拿着纸巾擦眼泪的时候,翟知今忽然做出苦大仇深状,不紧不慢地开了腔:
“我动机不纯,这我承认,但要说到欺骗你感情,这我不承认,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反倒是你,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把寿司在芥末碟子里滚来滚去,娓娓道来:“你看,认识没几天你就把我哄上床,占有了我的肉体(我囧……),然后又在我家骗吃骗住,蚕食我的钱财(再囧……),这次又免费来东京旅游,还赚到了几万块钱的见面礼(三囧……),但是你无时无刻不想着甩掉我,我陪女孩儿逛街你就侮蔑我外遇,我心里有多委屈你知道吗?(四囧……)哈,现在可好,你揪住我动机不纯的把柄,大做文章,终于能把我甩了,这下你满意了?可怜我对你一片真心……(无囧可囧……)”
说完他把寿司一口塞进嘴里,顷刻间热泪盈眶。
那对年轻人一边听,一边窃笑。我到这时候才看清他们背包上“南湖国旅”的LOGO,一时无地自容。
我递给他一张纸巾,低声道:“旁边坐着俩同胞,你别在这儿现眼成吗?”
他瞪了我一眼:“我说的哪句不是真话?”说罢一扬手,“老板,来壶清酒!”
男服务员走过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翟知今,说了几句日语,但翟知今此刻梁朝伟附体,沉浸在悲愤的表演艺术中无法自拔,完全不理服务员,我只好指着转到我面前的清酒样品:“This,one bottle,please……”
清酒端上来,翟知今一杯接一杯地灌,我回忆起他YD的酒品,连忙劝止他:“别喝了。”
“别拦着我。”
我拿走他的杯子:“行了行了,我承认是我玩弄了你纯洁的感情行了吧。”
他哼了一声:“那这笔帐怎么算?”
我瞄了一眼旁边那对拼命忍着笑的南湖国旅,叹道:“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吧。”
他忽然笑了:“那咱们就别管以前的事儿了,接着谈恋爱吧。”
我呆了一呆,然后笑道:“你就不怕我继续玩弄你感情?”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那我也认了,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我默默地捣弄着碟子里的芥末,捣到它魂儿都没了,才叹了一口气,端起装清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他把杯子从我手里拿走:“你正过敏,别喝酒。”
“翟知今,对不起……”,我轻轻地说,“我已经没办法再相信你的话。反正你爷爷也见到我了,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咱们就此打住吧。”
他不再说话,默默地喝酒,吃饭。
我也是。
我们就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