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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承认谋杀了莉娜吗?为什么,道格医生?”
“因为那个小婊子打算把我的秘密卖给一个记者,他们要把它印刷成成千上万份四处散发!而她出卖我的秘密,只是为了换钱替她那个再不能游泳的哥哥偿还欠给帮派的债务!多么可笑的理由!她从小到大的每一道伤口每一次生病都是我替她治疗!她竟然这么对我!”
“你的秘密是什么呢?”伊恩淡淡地看着医生。
“既然是秘密……我为什么要把它说出来呢?”道格医生淡淡地靠着椅背,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那么关于艾伦与安妮的谋杀呢?他们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还是说他们也发现了你的‘小秘密’,所以你杀了他们?”
“算在我的头上也没关系。我都无所谓。”道格医生闭上眼睛,唇上是淡淡的笑容。
他仿佛在享受什么。从这一刻起,他保持沉默。
伊恩走出了审讯室,他按住自己的脑袋,负责抓捕道格医生的警长来到伊恩的身旁。
“嘿,康纳探员,那家伙怎么说?”
“他承认了谋杀莉娜。”
“哦?连律师也没在场他就承认了?这家伙果然自暴自弃了啊。”
“他说他是因为一个秘密杀死了莉娜……却不肯说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伊恩叹一口气,总觉得道格医生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外。他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杀死莉娜,他也一定可以想到合理的借口来辩解,可是他完全放弃了一般。
“哦,我想我的人找到了道格医生的‘小秘密’到底是什么了。”
警长将伊恩带到了电脑前,他们查阅了道格医生在酒店房间里的网上聊天记录,发现他正在与人沟通开据不实处方。
“我敢打赌,如果你查看他的电脑,里面一定有许多类似的聊天记录。你的受害者莉娜,也许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些,所以被道格医生伪装成意外溺水谋杀了。”
伊恩叹了口气,“这也许解释了莉娜的案子,但我还有另外两起谋杀案……”
难道说这三起案件真的是独立的?
因为道格医生现在已经是谋杀案的嫌疑人,所有他经手过的尸检以及报告都必须重新来过。
“哦……我们的道格医生除了开据不实处方给某些人以获取特殊药品之外,现实中他也是个可怜人。”警长的声音让伊恩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
“他得了脑瘤。”
伊恩将那份报告拿来看了看,更加确定艾伦与安妮的案件应该与道格医生是无关的了。
因为艾伦与安妮被杀的那一日,道格医生来到了市里进行脑部检查。他没有作案时间。
那么杀死安妮与艾伦的人到底是谁?
伊恩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三起案子真的会一点关联都没有。就那么凑巧,这三个孩子都是三年前露西亚溺水事件的目击者?从海利假装,好吧,伊恩是个无神论者,他百分之百认定海利是在假装被露西亚附身,那时候看劳伦斯的反应,他一定也觉得露西亚的溺水并不单纯。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伊恩靠着椅背,不知道海利那家伙怎么样了。
“康纳探员!这里有小木屋绳索的检验报告!”
伊恩打开报告只看了一眼,立马冲了出去,“他妈的这到底有完没完!”
坎波拉姆家的女佣走入客房,正打算为海利测量一下体温,却发觉床上的人不见了。
“夫人!夫人!拉塞尔探员不见了!”
“什么?”
坎波拉姆夫妇赶紧起了身,来到房间里,摸上被褥,还略带体温。
“难道说拉塞尔探员他醒过来了?”
坎波拉姆夫人来到窗前,忽然指着庭院里叫道:“快看!那不是拉塞尔探员吗?”
此刻的海利,在一片深幽之中,光着脚,穿着白衬衫,摇晃着行走,如同幽灵一般。
“他……他不会是在梦游吧?”
“快出去看看!”
坎波拉姆夫妇赶紧来到了庭院之中。他们不敢出声,生怕会吓坏了海利。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能怎么办?”坎波拉姆先生缓缓走到了海利的面前,他发觉海利竟然是睁着眼睛的。
只是他的目光毫无聚焦,似乎没有自我意识。
坎波拉姆先生咽下口水,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拉塞尔探员……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能清醒过来吗?”
那一刻,海利的唇上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
月光的迷幻与黑夜的阴影交织,陶醉而迷离。
坎波拉姆先生如同被牵引一般,手掌覆上了海利的侧脸。他的肌肤是微凉而细腻的,如同白瓷一般令人爱不释手。
这时候,坎波拉姆夫人三两步上前,挥开了丈夫的手。
“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你能收敛一点吗?他不是十几岁轻易被你骗到的年轻人,他是一名联邦探员!”
坎波拉姆先生骤然醒悟,向后退了两步。
空灵而悠远的声音响起,引得他们夫妇一起回头。
“放我们自由吧……我们不想再被困在那里……不想被蔷薇的根茎所缠绕,我们的骨头被紧紧地绷住,各种各样的虫子在我们的骨缝间爬行……哦……那朵花从我的眼睛里开出……那朵花撑裂了我的腿骨……求求你……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蔷薇秘境 17
海利的表情孤独而痛苦,就似被困在蛹里的小虫,无数次地挣扎,最后却被越勒越紧。
眼泪滑落下来,如同冰棱一般。
他一步一步走向坎波拉姆夫妇,而他们则睁大了眼睛一步一步地后退。
“你在说什么?别开玩笑了……拉塞尔探员?”坎波拉姆先生僵硬了背脊。
“他……他说的是废墟下面的那些……哦,天啊!他怎么会知道的?一定是爱丽舍!爱丽舍的通灵让那些鬼魂都降临到他的身上了!怎么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坎波拉姆夫人慌了神。
“你慌什么?他现在只不过在梦游而已!也许等他醒来他自己都不记得这一切了!”
“如果他醒过来之后还记得呢?如果康纳探员回来听见他说的这些呢?他一定会去废墟查看!到时候该死的坎波拉姆家的秘密就人尽皆知!这个家族就完了!你的所有生意也完了!”坎波拉姆夫人的双眼满是惶恐。
“……我们什么没有见过?”坎波拉姆先生来到海利的面前,与他面对面,看进他的眼睛里,“如果真的是鬼魂在你的身体里,那么听好!我什么都不怕!你们尽管来!”
说完,坎波拉姆先生将海利利落地扛上了肩膀,扔回了床上。
而海利却仍旧睁大了眼睛,望着头顶的帐幔,喃喃自语着。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骨头挨着骨头,头盖磕碰着头盖……你压着我……我压着你……”
坎波拉姆夫人吓坏了,远远地站着,根本不敢接近海利。
坎波拉姆先生则呵斥走站在门口张望的几个佣人。
“看什么!拉塞尔探员发烧更加严重了!他在说胡话!”
“那么先生……需不需要我们打电话给市区的医院,让他们派救护车来?”
“既然这样,现在就去打电话!还愣着做什么!”
坎波拉姆先生的低吼声中,所有佣人都离开了。
“你怎么能让他们去叫医生!等到医生来了,听到他说的这些胡话,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去废墟探查的人将多到你数都数不过来!”坎波拉姆夫人低声斥责他的丈夫。
而坎波拉姆先生的脸上则一片冰凉,他沉着声音说:“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他见到医生。”
“什么?”
“那么多人看见他梦游,所以他就是梦游时候从窗台上跳下去,又怎么样?他的力气很大,我们拦不住。”坎波拉姆先生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睛里是浓重的暗示意味。
坎波拉姆夫人抹开脸上惊慌的泪水,冷着脸,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夫妻二人要将海利扶起来的时候,海利忽然倒抽一口气,下巴扬起,背脊弯曲起来,僵成诡异而恐怖的弧度。
“坎波拉姆夫人……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杀我?一刀!两刀!三刀!我好痛!好痛!”
坎波拉姆夫人的脸色变了,她对丈夫说:“别理他的胡话,快点把他从楼上推下去!”
坎波拉姆先生的肩膀却僵住了。
“四刀!五刀!六刀……”
“住口!”坎波拉姆夫人就要去捂住海利的嘴巴,却被丈夫拦住了。
“你干什么!要把自己的DNA留在他的牙齿上吗!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
“一共十二刀!我看着你!我疼到喘不过气!我不想死!我要抓住什么!我要抓住什么!我抓住了你的十字架!”
“住口!”坎波拉姆夫人睁大了眼睛,向后一仰,摔了下去。
而海利则如同被某种力量所牵引,缓缓坐起身来,一双眼睛就似黑洞一般死死盯着坎波拉姆夫人。
“我抓住了你的十字架,你的钻石掉了下来……掉了下来……掉了下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