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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都看出他的虚与委蛇,他还真把我当成瞎子使唤了。”岳珊站起身,走到窗前,“我还有多少人?”
“顾大少秘密除了几个机部人员,还有十几名在编人员,目前可用得上的只有五名。”
“部队有吗?”
厅长愕然,“您还想对付顾家?”
“不,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看透了,顾家我是没本事分一杯羹了,不过刘家,刘煜毕竟是我儿子,刘启这个人连原配的儿子都敢弄去当人质,更何况是我这个随时威胁他的女人的儿子,我虽然给不了锦嵘什么,至少我要给刘煜留下一个没有故障的余生。”
“您的意思是——”
“他不会让我活着走出监狱,我这里藏着他的太多秘密,既然如此,我甘愿同归于尽。”
一时之间,满堂死寂。
夜风微凉,一辆保时捷穿透夜境,疾驰的驶过环山公路。
林家大宅,夜雾笼罩,在一片寂静中显得那般的萧瑟。
林瑜晚从车内走出,嗅的空气里一股挥之不去的废旧味,不明所以的看向只打开了几盏灯光的别墅大楼,曾经尽显奢华的林家宅子怎么会沦落到这般情景?
顾琛易走在她身旁,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进去看看吧。”
林瑜晚心口有一种不祥预感弥漫着,刚刚在林家当了十几年的保姆突然来了一通电话,打破了她不想回去的执念。
林嘉承晕倒了!
大厅中,只有薛姨一个人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平日里虽然林家并没有多少佣人,但也不至于整个宅子都像是只有她一个人那般毫无生气。
薛姨看见进门的身影,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上前:“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这里究竟怎么了?”林瑜晚诧异的看着死气沉沉的林家,慌忙问道。
薛姨轻叹,“自从您走后,夫人过世后,少爷去世后,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佣人了,老爷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在公司,一周也就回来一两次。”
“其他人呢?”
“老爷全都辞了,说是人太多,会烦,就留着我一个人,今天还没有吃完晚饭,老爷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我打电话给家庭医生,他们也才刚走一会儿。我本不想通知您的,可是老爷其实挺想您的。”
“他人呢?”林瑜晚看向一楼卧房的位置,“醒了没有?”
薛姨摇头,“医生说老爷是透支了体力,一时晕厥,必须要好好休息两天了。”
林瑜晚点点头,迈步走向客厅另一侧。
顾琛易自始至终站在她身侧,替她注意着脚下的位置。
卧房内,只余下一盏微弱的台灯。
“你进去看看他吧,我就在门外等你。”顾琛易拂过她两鬓的碎发,轻柔的说着。
林瑜晚推门走进,大床上,男人安详的沉睡着,旁边的时钟井然有序的敲击着,在沉寂的房中一声一声的麻痹着神经。
她寻了张椅子就这么坐在床边,林嘉承的头发有些白了,大概是年轻时殚精竭虑放纵太过,不过百半,就这么苍老憔悴。
林瑜晚低下头,床头上放着一只相架,上面有一张照片,是她母亲的旧照,母亲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是她小时候吧。
她没有看过这张照片,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拿在手里,仔细的摩挲着上面女人的笑颜。
“晚晚?”干哑的声音打破屋内的平静,林嘉承几乎以为是梦境,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
林瑜晚放下相框,道:“醒了?”
“晚晚,真的是你?”林嘉承想要触碰她,却又怕这不过是自己的梦境,仓皇的缩回手。
林瑜晚点点头,“薛姨说你晕倒了,既然体力已经跟不上从前,就别太逞强。”
林嘉承忙不迭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家里太冷清了,你不应该遣送那些佣人的。”
“人多了声音就杂,这样也挺好的,免得一回来就看见那些人偷偷摸摸的在角落里议论什么。”
“这张照片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林嘉承看向她所指的方向,笑道:“在你母亲的陪嫁旧物里翻出来的。”
“是吗?我无数次翻过,也没有找到。”
“可能是冥冥之中吧。”林嘉承拿起相框,眉眼温柔的抚摸过,“那个时候你才百天。”
“都是陈年往事了,提起也只是徒添伤悲罢了,既然你没事了,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林瑜晚站起身,作势便想离开。
林嘉承放下相框,着急道:“这么晚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林瑜晚双脚一滞,“算了,我习惯了睡自己的床。”
林嘉承垂下眸,不再过多要求,“那、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你好好休息。”林瑜晚打开房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琛易一言未发的牵起她的手,并肩走过那条几乎毫无温暖的走廊。
薛姨收拾好地上的杂物,看着两人想要离开,迫切的追上前,“大小姐这么晚了还要离开吗?”
“你好好照顾他。”
薛姨蹙眉,“老爷盼了您那么久,就不能留宿一晚吗?”
“不了,这里怪冷清的。”林瑜晚拢了拢衣衫,便头也不回的走下台阶。
保时捷的影子在黑影中渐渐被吞噬。
在环山公路山脚处,一辆黑色卡宴交汇着驶上山路。
顾琛易看了一眼与他们交织错过的车子,透过后视镜注意了一下山上的几栋别墅,不以为然的继续驱车离开。
黑色卡宴最终停在林家大宅前。
薛姨不明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会有人造访,起初听见门铃声时还以为是大小姐回来了,结果打开门之后才发现是两个陌生男人。
走在最前的男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随后进入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士。
“我们来拜访一下林董事长。”中年男人先行开口道。
薛姨解释道:“董事长身体不好已经休息了。”
“既然如此,我愿意等。”中年男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似乎有一种等不到他见面便不走的阵势。
薛姨有些为难,自己真不应该不看清楚对方就贸然放人进来。
“你也别担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说起渊源,我们应该还算林家自己人。”年轻男士道。
薛姨愕然,林家自己人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将名片送上,“我姓林,单名一个晋。”
“林家除了大伯外,并没有多余的旁系亲属。”薛姨道。
中年男人冷冷一笑,“我没有说我是林嘉承林董事长这边的自己人,你让林董事长出来便知道我是谁了。”
薛姨有些迟疑,犹豫着要不要去叫老爷,结果老爷的声音便从卧房位置响起。
林嘉承道:“请客人到书房一叙。”
林晋站起身,对着年轻男人道:“你就在这里等我。”
言罢,他缓步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走去。
林嘉承坐在轮椅上,身上搭着一件毛毯,亲自泡上一杯茶,“我以为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老爷子当年可真是狠心,虽然这些东西给姐姐是理所应当,只不过身为同样亲生骨肉的我,太过绝情了。”
“毕竟私生子是不能曝光的丑闻。”林嘉承漠然的抬头对视上他的双眼。
林晋嘴角轻扬,笑得那般的猖狂,“看看现在的林氏,如果是我手中必然不会变的如此萧瑟。”
“只怕有心人会误了林氏的光明正大。”
“你还是这么高傲,林嘉承,你说你现在这样算不算我姐给你的报应?”男人拿起茶杯,嗅了嗅茶香,点头道:“在国外喝多了那些苦咖啡,现在回国后喝喝这清淡的茶水,也是极好的选择。”
“说吧,你回来究竟想干什么?既然你在北美混的如此风生水起,突然跑回来想做什么?”林嘉承戒备的看着这个消失了三十年的男人,他的出现绝对不可能会是偶然。
“我说回来找你叙旧,你会信吗?”林晋邪魅的上扬着嘴角。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交情。”
“好吧,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情谊。”
“说吧,你的目的。”林嘉承再次问道。
男人放下茶杯,目光倏地阴郁,“我要一颗肾。”
“……”林嘉承愣了愣,片刻之后仰头大笑,“你真以为你有通天本事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吗?”
“我知道姐姐有个女儿叫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