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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易面上从容微微崩裂,急忙缩回自己的手,轻咳一声道:“这是左手。”
话音一落,池溏毫不迟疑的拎起被他掩藏在袖中的右手。
果不其然,食指与虎口的方向都有厚厚的茧子,她怜惜道:“没事,以后我会好好的帮你按摩,把死皮磨掉,就会恢复光滑了。”
顾瑾易忙不迭的再次收回手,“请池小姐自重。”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茧子就嫌弃你的。”
“池小姐——”
“我第一次觉得原来军人也会长得这么好看,严肃的时候,吓的人屁滚尿流,可是我相信你笑起来一定倾国倾城。”
“……”这人成语是不是学错了?
“我听说你们国家军人是不允许娶国外女人的?”池溏蹙眉,“我回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我可以为了你移民到C国。”
“……”
“你放心,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要求他为自己放弃职业,我不强求你辞去那个身份,我会为了你远嫁过来。”她很是郑重的点头,霎时,电梯敞开,她便一溜烟的消失在医院走廊处。
顾瑾易走出电梯,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刚刚有说自己要娶她吗?
病房前,池晟有些尴尬的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
顾瑾易昂首阔步而至,微微对着来人点了点头,“我来探望池夫人。”
“刚刚小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池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就应该派个人时刻守在她的身边。
顾瑾易眉头间不可抑制的颤了颤,回复道:“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对,就是玩笑,小妹自小就喜欢开这种玩笑,顾先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原谅她的童言无忌。”
“我知道。”
“顾大少,你来了?我想跟我母亲说明白的,可是她好像还没睡醒,所以我们的婚期估计要延迟一段日子了。”池溏从病房内挤出,全然不顾一旁挤眉弄眼的大哥。
池晟恨不得拿块胶布贴上自家小妹的嘴,面色严谨道:“给我进去。”
“哥,你觉得顾大少怎么样?虽然错过了顾三少,我倒觉得顾大少更为英俊潇洒,我就要嫁给他。”
“你放心,哥一定给你找个更漂亮的,人家顾大少有未婚妻了。”池晟道。
池溏撇嘴,“你有未婚妻了?”
顾瑾易沉默的站在一侧。
“哥你看,他没有承认,更何况未婚妻又不是合法妻子,我为什么不可能再抢过来?”
池晟忍无可忍的将小丫头的嘴给堵上,“让你看笑话了,我会好好的教育她。”
“我晚点时候再过来,请池夫人好好休息。”言罢,他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开。
池溏想要追上前,奈何自家大哥就像是扛野猪那样把她给扛进了病房里。
走廊另一头,顾谦易倚墙而站,笑意深深。
顾瑾易不以为意与他擦肩而过。
“看不出来不苟言笑的顾大少也有女孩子抢啊。”顾谦易打趣道。
顾瑾易停下双脚,冷眼瞥了他一眼,“三弟那边派人去换药了没有?”
“我亲自去伺候他老人家了。”顾谦易双手插在口袋里,痞痞一笑,“说吧,我看人家池小姐挺可爱的,难得你这座冰山也有人看上,要不就圆了人家一心想要嫁给你的梦想?”
“你管好你自己就够了,徐小姐那些事可不好解决,你也难得有人不计较你劣迹斑斑,好好珍惜吧。”
顾谦易蓦地面色一沉,“正好,这话题一出,至少父亲不会逼我把她娶回来了。”
顾瑾易嘴角轻扬,冷哼一声,“你最近最好安分点,把父亲惹急了,我怕真把你弄成顾家二小姐。”
顾谦易本能的夹了夹腿,“大家彼此彼此。”
“我看这日子就三弟过的最潇洒。”
“你是没有看到他那副窝囊模样。”
顾瑾易笑而不语,按下电梯,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自己的指尖上,与其说自己的手漂亮,还不如那个丫头的手更舒服,虽是不经意的触碰,软若无骨,就像是海绵吧。
他抬了抬头,不知为何,竟望了一眼病房的方向。
阳光尤盛,落在阳台上,将站立其中岿然不动的身影密密的笼罩。
林瑜晚睁了睁眼,默不作声的看着阳台上安静伫立的身影,余晖耀眼,男人回眸,恍若金光在他身后绽放,异常醒目。
顾琛易合上阳台的落地窗,将窗帘拉上,“醒了?”
林瑜晚觉得自己很失败,明明他才是病患,怎么临到头还要他照顾自己。
“是不是饿醒了?”顾琛易大步跨出卧室,片刻过后将一直温着的南瓜粥端到她面前。
他一只手不方便,只得将粥碗放在小桌上,小心翼翼的搅动着里面还有些滚烫的粥。
林瑜晚握上他的手,仔细的试了试他的体温,“正常了。”
“多亏了你昨晚替我拿药,我的温度是正常了,不过你可就不正常了。”顾琛易温柔的拂过她的额头,掌心下的皮肤温度有些过高,“应该有点低烧。”
林瑜晚这才发觉自己为什么会浑身软弱无力,而他的手有些发凉,贴在额头上时很舒服。
顾琛易瞧着她将自己的手重新覆盖在额头上,声音有些虚弱,“就这样贴着。”
“这样我怎么喂你吃饭?”他晃了晃自己的伤手,“这只手抬不起来。”
林瑜晚忍俊不禁的看着他别扭的独臂行动,索性自己那过勺子,“我可以自己吃。”
“小心点,还有点烫。”
林瑜晚喝完一整碗,面色比之刚才更为苍白。
顾琛易讶异,“怎么了?”
林瑜晚急忙捂住嘴,“想吐。”
顾琛易警觉,不顾伤痛直接将她抱起。
察觉到身体突然腾空,她瞠目,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顾琛易将她抱到洗手间,还没有放下来,她便直接跪在马桶边呕的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林瑜晚蔫坏般坐在地板上,浑身无力的无辜模样。
顾琛易心口一慌,“我们去医院。”
林瑜晚摇摇头,“你出去下,我想上厕所。”
顾琛易不放心,就闭上眼,“我就在这里不看。”
“我要用东西。”林瑜晚面色不可抑制的红了红。
顾琛易这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又不放心落她一个人在这里,“那不要关上门,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立刻叫我。”
林瑜晚瞥见他手臂上弥漫开的红霜,撑着墙站起身,“伤口又裂开了。”
顾琛易全然不在意,只是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只是被撑到了,没事,我去换块纱布就行了。”
林瑜晚怵了怵,她不是生理期到了吗?为什么裤子上干干净净?
门外,顾琛易不知道徘徊了多少次,终于忍不住的伸了伸手,“晚晚,还没有好吗?”
林瑜晚走向他,靠在他的背上,“好了。”
“很累吗?”他将她抱在怀里,就这么两天,不知道又瘦了多少。
“不累,我帮你换药。”她低头一看,红色的血刺眼的落入眸框,生生的煎熬着她的心脏。
顾琛易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拙劣的包扎手法,掩嘴一笑,“你比我还紧张。”
林瑜晚终于揭开了最后一道纱布,用着碘酒轻轻的擦拭过手臂上的血迹,尽量不碰到伤口。
顾琛易握住她的手,“伤口不疼,不用担心。”
林瑜晚深吸一口气,“皮肉都翻过来了,怎么可能会不疼?”
“我皮厚,主要是没有伤到神经,缝合了伤口就不会有事了。”
林瑜晚半信半疑的瞪着他,“你真把我当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种傻女人了?”
“你这样笨拙,我不得不怀疑。”
林瑜晚咬牙,一股脑将碘酒倒在他的伤口上。
下一刻,男人还和颜悦色,笑得如沐春风的脸骤然一变,眉头是抑制不住的疼痛蔓延,几乎是倒吸一口气才平复好自己差点叫出来的冲动。
林瑜晚再一次拿着棉签替他将血迹清楚,那乖巧的模样就好似刚刚那个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的女人不是她那般。
顾琛易轻吐一口气,“你是故意的?”
林瑜晚换好干净的纱布,嘴角轻扬,“我只是想证明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皮厚,看来皮再厚,也知道痛。”
顾琛易抓住想要偷跑的女人,“我的颜面被你毁了,你是不是应该偿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