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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晚被他们松开了手,茫然的站在车前,身后的枪抵在自己脑门上。
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不由自主的望向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身影,心口一滞。
“看来终归他是要迟到了。”普什手中的枪轻轻一抬,将她低垂的目光高高挑起。
林瑜晚紧咬着下唇,闭上双眼。
“别怕,只是有一点疼而已。”
平旷的路面上,一阵寒风瑟瑟而来。
静谧中,两抹身影靠着黑夜的掩饰,隐藏在角落中。
一人手势一起,众人待命,“上。”
詹姆目光一缩,“有人来了。”
枪声在下一刻势如破竹般骤然而落,惊得闭上双眼的女人越发不敢肆意乱动一下。
普什讶异,还未来得及反应,位于自己左侧的玻璃窗被打破了数个窟窿,随后那个窟窿眼里,一颗子弹穿透而过,目标直至他的左胸。
“嘭。”
詹姆回过头,枪从普什手中滑落,他抓不稳眼前的东西,还未来得及皱眉,便失去了呼吸倒在车上。
“妈的,这群王八蛋。”詹姆想要扑过去抓住林瑜晚,可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主导权,这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亏本的让这个女人陪他们下地狱。
枪口不偏不倚的对准她的后脑勺,食指轻叩,他勾唇一笑的对着自家死不瞑目的兄弟,“咱们下辈子再一起拼,一起闯。”
“嘭。”子弹从枪口射出,却被另一颗子弹强势拦截,下一瞬,分散的弹片射进他的眼睛里。
“啊。”詹姆痛不欲生想要捂住自己的伤口,却刚刚举起手,子弹穿透眉心,他靠在方向盘上,血染上整张脸,惊恐如魔鬼。
林瑜晚慌乱的挣开双眼,夜风凄凉,落在身上时,像千万把锋利的刀刃,她不敢回头,甚至能感觉到后背上滚烫的液体是因为什么。
“报告将军,林小姐成功解救,我们损失一名谈判专家。”
一人撕下她嘴上的胶布,一件外套披在她寒凉的身体上。
林瑜晚木讷的望着面前陌生的四人,不是他吗?她一进入这里就感觉到这里很有安全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存在吗?
“三少正在路上,预计还有五分钟左右抵达。”一人道。
林瑜晚这才回了头,车上,两个人已然没了呼吸。
有人送上一杯热茶,“喝一口,暖一暖。”
林瑜晚捧着茶杯望着入口处,不过短短五分钟,却让她等的好难受。
顾琛易从车内下来的那一刻,都觉得不可能会有那么顺利,自己的人回禀着那辆车出没在服务区,他连派几十人赶过来,可是那群人刚到,便被秘密掩藏的另一批人拦下动作。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这么顺利。
老爷子是把程将手中的鹰凖部队借了过来,三十人的队伍分散在沿途的七个服务区,每个队配有一名经验丰富的谈判专家,如果谈判不成会采用最直接的办法:当场击毙!
林瑜晚看见熟悉的身影,放下茶杯,踉跄的扑上前,“他们说三少还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想骂你,你为什么来的这么迟?为什么要这么久才过来?”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顾琛易捧住她的脸,轻轻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痕,“累吗?”
“饿。”林瑜晚撇了撇嘴,“他们只给我吃面包。”
“所以你想吃火锅?”顾琛易看了眼她身后恢复常态的餐饮店。
“我只是想让他们停一停而已,我以为停车了,你就会很快找过来了。”
“傻丫头。”
“可是我又怕你真的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怎么办?”
林瑜晚咬紧牙关,“是啊,你不来,我该怎么办?”她仰头,目光微闪,“我想你来,又怕你出现,我觉得秦馨有一句说的没错,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危险。”
“当初是谁费尽心机誓要娶你为妻?是我;当初是谁隆重宣布与你厮守一生?是我。这一切都是由我开始,若问谁更危险,做我顾琛易的妻子,上有顾家重压着,下有媒体舆论追踪着,林瑜晚,你可有说过害怕两个字?”
她低下头,沉默的注视着地面上重叠的两道身影。
顾琛易抬起她的下颔,毫不避讳周围数十道闪闪发光的眸子,一吻而下,将她所谓的畏惧、不安一一消散。
你是我终生不治之顽疾,疫病始于心动,终结于枯骨飞灰。
甘之以蚀……
直到坐进车内,林瑜晚都觉得身后有一只黑洞对着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只要她稍稍有所动作,一颗冰冷的子弹就会穿透她的身体。
她犹记得身后普什穿心而过的那颗子弹,穿过他的肉体时,带来的血液以及子弹擦过她的衣角直至落在对面车子的防风玻璃上,她瞠目结舌的望着玻璃裂开的蜘蛛网痕迹,心跳不由得加剧。
顾琛易的手带着暖意落在她的肩膀上,随后将她抑制不住颤抖的身体揽入怀里,一点一点的消去她的惶惶不安。
“没事了,都过去了。”他靠在她的额头上,语气亲昵。
林瑜晚闭了闭眼,越发用力的拥紧他的怀抱,“我想睡,可是好饿。”
“先睡一会儿,到了我给你弄吃的。”他拂过她疲惫的眉心,看着她阖上的双眼。
公寓里,薄荷清香萦绕在屋内,躺椅上,熟睡的女人木讷的睁开了双眼。
林瑜晚似乎还没有回过神,茫然的双眼愣愣的寻觅着四周,好像对于这突然转换的场景还没有反应过来。
软糯的小米粥摆放在她的面前,下一瞬,哪怕现在是在废旧的仓库,估计她也不会有任何迟疑直接扑过去。
顾琛易摘下围裙,笑而不语的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适时的将纸巾递过去,“不用急。”
林瑜晚抬头瞄了他一眼,“这里是什么地方?”
“临时换的住处,以前的那间公寓不能住了。”顾琛易随着她一同坐在地毯上,指尖滑过她嘴角溢出的粥液,“这里离公司也近一点。”
林瑜晚舔了舔唇,“你做的?”
“味道如何?”
“还行,勉强可以吃进去。”林瑜晚悻悻的捧着碗,就怕他因为这句话抢回去似的。
顾琛易单手托腮,继续兴趣盎然的注视着她不顾形象大口吞咽的模样。
“为什么他们都爱绑架我?明明你更值钱,我觉得直接绑你比较好,我可没你聪明。”林瑜晚哼道。
顾琛易莞尔,“既然都知道我聪明,他们能像绑你一样那么轻松的靠近我吗?”
“……”
“更何况,绑了我谁给他们付赎金?就你的那点小金库?”
林瑜晚敛眉,“我的私库也是有几十万的。”
“我就值那点钱?”
“你哪里值那么多钱,再加上顾家这样的家世,哪里需要我付钱。”
顾琛易摸着她的小脑袋,“果然是小财迷。”
清晨阳光和煦的落在窗台前,两人和衣躺在阳台上,微风徐徐,好不惬意。
一旁小桌上手机闹腾了一遍又一遍,而两人依旧视若无睹般你侬我侬。
顾家老爷子怒不可遏的放下电话,道:“亏得我还在担心,他们两个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顾瑾易不着痕迹的抚了抚额,回复着:“应该是太累了,在休息。”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从昨晚上的到现在,都快20个小时了,还在休息?”
顾瑾易噤声,这男人和女人分开久了,至于会做什么,要他这个单身男士思考,真的心好累。
“他们换了住所?”老爷子问道。
顾瑾易点头,“是,在离苏胜不过两条街的地方,较于前一处,这地方比较普通,安保系统也没有先前的完善,不过这样大隐隐于市,我想三弟是有考虑的。”
“只要谨慎出行,一般人是想不到他们会住在普通区。”老爷子坐回椅子上,目光悠悠的落在自家大儿子身上。
顾瑾易蓦然抬头,直视老爷子那炙热的视线,“父亲还有事?”
“虽然我知道你近些年只想着部队的事,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考虑自己的私事了,毕竟再过两年可就四十了,你真打算以后让你二弟三弟给你送终?”
顾瑾易轻咳一声,“父亲自小教育我天下未平,何以成家——”
“老子那是喝醉了胡说八道,难不成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统一地球,千秋万载?”
顾瑾易面上的冷淡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