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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们的想法永远跟那些文臣靠不到一块,对于和亲,武将们将之视为一种耻辱,而文臣却只会把它当作一种政治手段。其实这些武将也有些看房玄龄笑话的意思,议和亲之事的时候,房玄龄站在那里可是一直没表过态的,结果拖了这么些天,吐蕃突然把房玄龄家闺女给推了出来,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将军们,便支着架儿在这儿等着看笑话。
房家大闺女,韩王妃,这些年可以一直带着韩王世子和小郡主住在长安的,房玄龄紧张他家小闺女的婚事,都快成了长安一景了,这些年有适龄儿郎的人家,只要露出点相结亲的意思,这位宰相大人都恨不得把人家儿子一顿饭吃几粒米给查问出来,将一干想结亲的人家给吓得恨不得立马躲出去八丈远。有这么个当爹的,能舍得让自家刚及豆蔻之年的女儿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从吐蕃一提出永宁这个人选,这些武将们便琢磨着这事估计难成,一个个心里都拨拉开了——要是对吐蕃开战,谁能为帅?自己有没有机会上阵?自家儿郎有没有机会跟着捞点军功?……
这出大戏结果虽如他们所料,但是过程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他们只想着房玄龄战斗力惊人,没想到都还没轮到房玄龄出场,事情就已经被永宁一小丫头片子给结束了,而且结束的非常之大快人心!不过不管如何,总是趁了他们的心意的,于是这拨儿人笑呵呵地约着一起喝酒耍乐去了。
武将们能没心没肺的傻高兴,那些文臣却是笑不出来的。如今大唐虽然看起来蒸蒸日上,一片繁荣景象,可是他们这些接解日常事务的人,却很是知道些弊病隐患的,原本以为和亲政策好歹能赢来三十年的时间改善现状,没成想竟生生让一个小丫头给毁掉了两国邦交。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需要从头谋划,繁杂的事务实在是让人欲哭无泪呀!
永宁却没心思管这些,她原以为以房玄龄爱岗敬业的态度,绝对会把她一个人扔马车上,让她回家的。谁知她家父亲大人居然跟着她一起上了马车,沉着脸一副有话要谈的样子,于是,她低着头开始反省了。
等他们父女俩回到家的时候,卢夫人早就亲自在门口迎候了。没待房玄龄从马车上下来站稳,卢夫人便拉住了他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怎么样?皇上怎么说?永宁她……”
房玄龄冷哼了一声,回头瞪了永宁一眼,说道:“你还担心她?实在是多余!怕是这会儿全长安都该传遍了,房家的小娘子能耐可大着呢!能把吐蕃大相气到吐血,你以为吐蕃敢要这样的女子去和亲?”
卢夫人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怒容满面的房玄龄,又看了看一副做错事了的样子的永宁,不满地推了房玄龄一把,然后便将永宁搂在怀里,往屋里走。这时杜氏也得了信儿迎了出来,只是见公公、婆婆和小姑的脸色都不算好,问了安后便安静地跟在后头,并不敢多言。
房玄龄并没有给卢夫人细问详情的机会,一进屋便直接将永宁拎到了书房。
进了书房,房玄龄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意思,刚坐下去,便起身踱步,踱了几步,又坐下去,如此反复。永宁始终低着头站在书案旁边,不敢做声。
等房玄龄终于稳下心神,坐了下来,抿了口茶后,才直视着永宁,说道:“今日行事,如此不留余地,你是有意的。”他已经反复地将永宁的言行细想了好几遍,所以这句话他说的极为肯定,
“是。”永宁也知道,她是瞒不过房玄龄的,于是也不隐瞒。
房玄龄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不免长叹了一声,揉搓着额头说道:“永宁呀永宁,为父一直当你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可是你今次怎么就,怎么就……唉!”
他是真头疼呀!拒婚什么的都好说,永宁做得漂亮他也是得意的,但是细想之下,那些后续细务的处理,他就不免头疼。他虽也不赞成和亲,但却无意与吐蕃交恶,可是今天被永宁这一番折腾……一步步终不免走到了他不希望的方向。
“爹爹!”永宁抬起头看着房玄龄,抿了抿嘴唇,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他们,算计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是吐蕃,长孙无忌,还是皇上!都一样要付出代价!”
“胡闹!”房玄龄被永宁的话吓得一哆嗦,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这话是能乱说的?!你只记得,今日所为,只是你小孩子家的一时意气,知道吗?!”
永宁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出去外面,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话也只是说与爹爹听听罢了……”
房玄龄几乎是跌坐了回去,用手撑着额头,摇头苦笑:“你这孩子呀,怎么越是遇见大事,就越是意气用事呢?你跟吐蕃、跟长孙无忌较劲儿也就罢了,怎么就还能扯上皇上?就是扯上皇上,也不该拿国策家计、黎民安危赌气呀!两国若真起纷争,可不会只有吐蕃兵士有伤亡,我大唐勇士也同样会有伤亡的……便是那些消耗的粮草军晌,你不放在心上,可是那些人命,你也不放在心上吗?”说到最后,房玄龄直视着永宁的眼睛,目光中透着几分检视的意思。
永宁愣了一下,她对战争从来没有一个很直观的认识,就算曾经在电视、电影里看过些逼真的画面,也从来没有把那些东西当真过,对她而言,战争、伤亡其实只是史书中的几行字,从来不曾真的认真去想过这些。
房玄龄看着永宁的反应,目光中隐隐露出了点失望,他原以为永宁是有那些为国为民的悲悯之心的,却不曾想到,原来她竟是不懂这些的。他也反省自己这些年对永宁的放养是不是错了?如果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时时提点着,永宁如今是不是会更懂事些?
自私。这两个字是刻在骨子里的。永宁面对房玄龄的失望,心里其实很坦然。虽然身在此处,但是她其实还是原来的那个自私的小女巫,她的心其实一直没有改变过。她一直渴望着一些东西,但却绝对不会为了她所渴望的那些东西而改变自己——这也是她一直暗暗告诫她自己的。
看着永宁一脸执迷不悟的坚定表情,房玄龄的头更疼了。他现在有些不确定,如果让这样的永宁嫁入皇家,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尤其如果永宁要嫁的对象还是那个“仁弱又耳根子软”的晋王的时候,后果,……
房玄龄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他觉得他这会儿不该在家呆着,这些事情不该他自己一个人发愁,他也觉得该给皇帝陛下一些教训,他想起他那里还有一堆皇帝陛下平日里避之唯恐不及的琐碎事务,正好可以拿去让皇帝陛下头疼头疼,想来那样的画面是能让他缓和一下心情的……
于是,房玄龄脸色复杂地一个人离去了,剩下永宁自己在书房里不明所已地站着。
这两天为了工作调动的事,郁闷得我想跳楼。。。几年的辛苦,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如今我算是一下回到解放前,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真的快疯了!!!
第二卷 豆蔻梢头 第九十九章三人
第九十九章三人
相较于房府的暂时平静,宫中倒显出了几分波诡云谲的意思。
长孙皇后从一大早开始,便一直派人留意着太极殿的消息,永宁和吐蕃使臣在太极殿两进两出的详情,不停地有人报到立政殿。
随着那些消息不停地传过来,长孙皇后,心慌了。
其实她在李世民下旨要永宁今日上太极殿奏对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若是陛下有意同意永宁和亲,那么只要召见了房玄龄,适时地露出些意向,以房玄龄的聪明和忠心来说,此事万万不会不成。而若是陛下并无意让永宁和亲,那更简单,只要驳回了吐蕃的奏疏便是,总之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在太极殿召见永宁的道理。
可是到了此时,听着宫人转述的事情经过,长孙皇后心里升上了一种她不愿也不敢承认的想法,她满脸的苦笑,缓缓地合上了眼睑,将满眼的无奈与懊丧掩去。
晋王一大早便被长孙皇后叫到了立政殿,母子俩各怀心事地匆匆用完了早膳,长孙婧便进宫来了。晋王现在已经能够很平静地面对长孙婧了,只是言语间总带着生疏与应酬的感觉。
每每见到晋王与自己客套,长孙婧心里都特别的不是滋味。她是长孙家年纪最小的嫡女,素来得皇后姑**心意,自小便在内廷常来常往的,因着年龄的关系,与晋王和晋阳公主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可是幼时倒还好,等着房永宁这个名字出现在他们中间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晋王和晋阳公主身边突然没了自己的立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