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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也算是枝繁叶茂了,孙子辈的儿郎就有五个,待转过年房遗则再娶了妻,想来用不了多久,房家还得再添人进口。
只是如今房家的长孙房俨已经进了国子监读书,避暑这样的事,他是来不了的,倒是房遗直家的二郎房佶、三郎房修、四郎房儆,房遗爱家的独子房倬,年纪都与李琮相近不说,平时也只是在家请了先生课蒙,来骊山倒也方便。
说来赶得也巧了,房家三郎房遗则也正好返家,便向卢夫人讨来了送侄子们去骊山的差使,心里倒是盼着能有机会与永宁见上一面。房遗则正经好多年没好好与永宁说过话了,他小时候与永宁便极亲近,只是后来永宁离开了长安,等永宁回来了,他偏偏又离家念书去了,永宁出嫁前也只是匆匆地见过两面,话都没说上几句,永宁便进了宫。
这些年,他也没少替自己这个姐姐担心。永宁在外漂泊,他担心她的安全和日后的生活,永宁嫁进宫中,他又跟着担心她会被人算计、被人欺负……等着他终于发现,其实他家姐姐大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将来是入朝为官、给永宁做势好呢?还是依着自己心意,教书育人好呢?
本来关于前途问题,房遗则是该与房玄龄,或者房遗直商量的,可是他想来想去,还是想去问问永宁。
房遗则带着侄子们赶到骊山的时候,永宁正和高阳公主、晋阳公主逗着沁华和晋阳公主家的千金明慧在花园里玩。高阳公主一听说儿子们都来了,便兴奋地拉着永宁一起去房家的住所,而难得有伴一起玩的两个小姑娘就全丢给晋阳公主照顾了。
李琮比永宁还先到,虽然他与房家的几个表兄弟并不算不熟悉,但是年纪相近的孩子想要玩到一块去是很容易的,而且李琮也并不难相处。
房遗则没想到一到骊山就立刻见到了永宁,满脸惊喜地围在永宁身边,话说起来就没个完,等他终于绕到主题上的时候,高阳公主早就不耐烦地带着孩子们溜马去了。
永宁听了房遗则话,倒是觉得若能在长安附近开间书院,其实挺不错的。撇开房玄龄不说,房家在朝中有房遗直与房遗爱兄弟俩一文、一武的撑局面,其实已经很够看了。虽然说,若是有一日房玄龄不在了,房家必定不比如今煊赫,但是身为外戚的处世之道,本应该在于低调作人。
房遗直将来是要袭爵的,而房遗爱身上也有自己挣来的爵位,又是驸马的身份,房家实在用不着房遗则再出来锦上添花,倒是开间书院教书育人,二十年后怕是就能织出一张可观的关系网出来了。当然,现在说书院什么的,倒还早了些,毕竟房遗则的年纪摆在那里,不管是学问,还是历练,都有不足之处,眼下正是该好好打磨锤炼的时候……
永宁将自己的想法简单明了的告诉了房遗则,然后还是建议他去听听房玄龄的意见,不过永宁自己揣摩着,房玄龄的想法怕是多半都会与她一样的。
等到晚上永宁见着李治的时候,不免对着他感慨了一番,自家小弟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结果却惹来了李治一通白眼儿,她满共才比她家小弟大了三岁而已,偏偏那话说得像是比人家大出去一轮似的。
两人笑闹了一阵之后,永宁窝在李治怀里,与他说起房遗则教书育人的志向,倒是让李治意外了一回。李治对房遗则也是颇有印象的,当然这是指的小时候,那时候房遗则爱缠着永宁,也没少跟着他们玩在一处。这些年他也听说过几次,房遗则被房玄龄送到大儒傅君恒求学,在外面也多少闯出了些才名。
李治一直以为,房遗则学业完结之后,不管是通过科考,还是举荐,总是会入朝为官的,毕竟有房家的架子搭在那里,房遗则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当能闯出一番天地来,李治甚至是有些期待着如房遗则这样的年轻血液溶入朝堂之中的。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房遗则居然会对主政为官不甚在意,反而有了教书育人的念头。“房相怎么说?”李治微皱着眉头,不由自主地把问题往纵深的方向思考开来。
永宁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李治一眼,说道:“这我哪里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父亲都还没回去呢……不过依我对父亲的了解,如果三郎坚持的话,父亲多半是不会反对的。父亲对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要求从来都不会很高,只要言有度,行有法,所为之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即可……”
李治若有所思地看了永宁一眼,轻叹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下去。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二三堆章中局
第二三堆章中局
李治似乎是真的很看好房遗则,一连几天都召他伴驾,也不做别的,只是与李治讨论诗书、点评文章。房玄龄对此并不多问,每天只是悠哉游哉地或教外孙子、孙子读书,或邀上三五老友,带着孩子们在骊山各处游玩,生活状态积极向上。
高阳公主拉着一群贵妇、千金们组成了一支马球队,与程咬金等一票老将杠上了,一起折腾出了一块背阴的空地做球场,天天都要打上几场。于是一群女人,和一群把打球当打仗、阴谋诡计乱入的老头子,不知闹出了多少笑话。
永宁几乎场场不落的给高阳公主当着拉拉队,李治闲来也陪着看了几场,可惜这些人里谁也没因为皇帝陛下在场,便安分上一二,使绊子、出阴招,为了赢球不择手段,比赛的胜负出来后,还总是要再吵闹折腾上一场,才算完结。
房遗爱他们一票小伙子没事儿也打马球玩儿,本来还琢磨着跟这两队来场友谊赛的,可是观摩了一场之后,直接扯白旗认输,再也不敢提及此事。
沁华一点点的年纪,却是极爱骑马,每天跟着永宁出门,都非要让永宁骑马带着她不可。李治少年时不知说过多少次,将来有了闺女,一定要养成温柔贤淑的性子,可是现在对着沁华,却似乎完全不记得他当初的豪言,硬是把沁华娇惯出了一副说一不二的性子。
偏偏李治还就吃沁华那一套,一听见他闺女用命令句式提要求,硬是一点不满都没有,还回回都笑眯眯地满足沁华的心愿,若非那些能闹到他跟前去的事,都已经先在永宁那里过了一遍,有些实在不合适的要求都已经被永宁给强势驳回,沁华还不知道会让他给惯成什么样。
于是,女控陛下一听说他家闺女喜欢骑马,便让人以最快地速度训好了一匹小马驹,然后每天只要一有空,便颠儿颠儿地亲自给牵着缰绳让他家闺女坐在特制的儿童安全马鞍上溜弯儿。
这事都被这位女控陛下给折腾成行宫一景儿了。房玄龄有幸见过一回,可是老先生也只是眼角抽搐了几下,然后便平静地与李治见礼,再然后便平静地告退离开……再再然后,永宁收到了李琮转交的一封颇有份量,细读之下内涵也很深刻的家书,房玄龄拿李治和沁华是没办法的,可是在永宁这儿撒撒火气却还是办得到的。
自觉受了无妄之灾的永宁,自然不会放过李治这个罪魁祸首,拉着他一齐分享了那封信之后,不满地掐了李治一下,说道:“我早就说过,行事不好这么张扬、没分寸,你却总不当回事儿,结果倒是连累我被父亲教训……”她是真的觉得冤枉,她都不知道劝阻过多少回了,要求也并不高,换个人陪着闺女溜马就行,哪怕是找房遗爱、房遗则过来也没什么,总好过皇帝陛下亲自牵缰绳强可是李治从来都是当着她的面,笑眯眯地点头,可是一转身便一切照旧,硬是把刀子磨得没了脾气。
“这有什么?”李治依然不以为意,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我乐意宠着自家闺女,谁还能拦着不成?你只管跟房相说,这事我心中自有分寸,闹不到他担心的那一步,尽可安心……”
永宁一听这话,倒还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抿了抿嘴,又瞪了李治一眼,他明知道她最怕惹房玄龄生气,还把这灭火的事交给她去办……不过,如今到底身份有别,房玄龄就算是教训永宁,也多是用话挤兑得她自己反省去,并不会急声厉色。
可是即使如此,永宁还是聪明地带上了沁华和李琮一起去见了房玄龄,而且事先还教着沁华演练了一番认错的言语表情,硬是拿着孩子当挡箭牌,赔着笑把房玄龄给噎了回去。把旁观的房遗爱、房遗则憋笑憋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悄悄冲她竖大拇指。
几天之后,永宁才知道李治这么刻意地把沁华拎出来当靶子是为了什么——长孙婧安排人往沁华天天骑的那匹小马驹的草料里下了一种类似于兴奋剂的草药,下药的人当时便被拿下,而且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