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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永宁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淌了下来,朦胧的泪眼中写满了孺慕之情。
“快,快起来,地上凉……”房玄龄此时也扮不来严爷了,伸手将永宁拉了起来,看着已经与他肩膀齐高的永宁,满脸的欣慰。
“父亲……”永宁再也忍不住了,扑进房玄龄怀中便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如今你也已长大成人,如何还做这小儿女之态?且与为父进屋里叙话吧……”房玄龄被永宁这一扑一哭,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如今连孙辈都已经有了好几人了,但是他还真没哄过孩子,只是生硬地拍着永宁的肩膀,半揽着她往屋里去。
待走到书房门口,房玄龄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正努力想止住哽咽的永宁,问道:“你可用过晚饭了?”
永宁摇了摇头,说道:“女儿方才进城,便赶着来寻您来了……”房玄龄闻言,忙安排人去安排膳食。
小花厅里,房玄龄与永宁父女俩也顾不得食不言的古训了,边吃边说话,永宁倒将她这几年的大致行程又讲了一遍。其实永宁说的这些,房玄龄大多都是知道的,永宁几乎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托人报个平安的,再加上她时时有山川地质、游记散文之类的文章送回长安,所以房玄龄对她说的话并不觉得陌生。
房玄龄一直在引导着永宁说自己的经历,他自己只是偶尔提问或评价几句,这种谈话的模式让永宁非常的怀念。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房玄龄都是在用这种方式教育她,只不过当时她对此多有惧怕,既怕答得太好让房玄龄疑虑,又怕答得不好让房玄龄失望……总之,她从来爱在这样的小问题上瞻前顾后。
等永宁的话告一段落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永宁白天也是骑马在大风中赶了一天的路,更不要说房玄龄天天繁忙于公务,父女俩都显出了疲色。“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赶了一天的路,且先下去歇息吧……”房玄龄揉了揉额头,冲着永宁挥了挥手,说道:“待明日为父得闲儿了,咱们父女再好好说说话……”
永宁连忙应声起身,亲自服侍了房玄龄梳洗,才回去了下人才收拾出来给她的房间。躺在床上,她才惊觉自己今天实在太鲁莽了,居然就扔下封信给薛仁贵、席君买,便一个人跑来了洛阳,这中间留下的破绽未免太多了些。她想了想怎么都觉得不放心,别的都好说,可是她人既离开了,马匹怎么能留下呢?
那样的风雪天,她连马都没有骑,然后留下封信不见了,还指不定薛仁贵和席君买会怎么想呢虽然身上已经很是酸疼,但是永宁却还是咬了咬牙,灌下了一瓶恢复剂,歇了一小会儿,待药效上来,便再度幻影移形到了青州客栈她的那间客房……
她走时留的信还在桌子上放着,屋子里明显没有人进来过,她将那封信收了起来,然后开门转身来到了薛仁贵与席君买的房间外面,屋里还亮着灯,薛仁贵与席君买明显还没有睡。“薛大哥,席大哥……”她轻轻地拍了拍房门,低声叫道。
席君买很快便开了门,侧身将永宁让进房间,问道:“妹子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永宁轻皱着眉头,说道:“刚才得了师门的传书,要我即刻起程去洛阳,我是特地来与两位兄长辞行的……”
薛仁贵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皱着眉头说道:“即刻起程?这会儿城门也该关了吧?你要怎么走?”
永宁轻叹了口气,说道:“两位兄长不必为我忧心,我自有办法,城外也有人接应于我,必不会出事的……”说着,她从袖拢里取出一只钱袋,放到了桌子上,说道:“我这里还有些盘缠,两位兄长莫要推辞,兄长们都是要建功立业做大事的人,就不要在这些小节上计较了……还有我的那匹马,如今倒不好带它出城,也要烦劳两位兄长处置了吧……”
薛仁贵家境本就贫寒,而席君买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更别提这两人被人追杀了一路,仅有的那点钱财也都丢的丢、用的用没剩下什么了。他们这一路过来,虽然劫富济贫了几回,可是银钱也花得差不多了,眼前着就要到莱州了,他们倒不好再做那些没本钱的买卖。永宁这袋钱,对他们倒真能顶上大用。
他们郎舅二人与永宁同行了近两个月,脾气也都尽知,这会儿也不跟永宁客气了。见永宁急着上路,便也不多说什么,只粗浅的嘱咐了几句,便送永宁出了客栈。
行出两条街,永宁借着一个隐蔽之处,再度回了洛阳。这回,她是真的累得不想睁眼了……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一二八章李治
第一二八章李治
永宁头一天确实累到了,结果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经快到巳时了。
这个时间,房玄龄早就去官署办公去了。房玄龄带来洛阳的下人,只有十来个家丁和四名仆妇,并没有带丫环过来服侍,好在永宁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穿衣梳洗都不用人侍候。尽管如此,也有两名仆妇一直站在她门外候着,帮她打水传饭。
这天的天气比前一天好些,天虽然还阴沉着,风却停了,便显得没有那么冷。永宁用了些饭,便到院子里消食,这才发现挨着墙根的地方居然种着两株瘦梅,此时已经结了花苞,一株是红色,一株是黄色。
永宁站在梅树底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枝上的花苞,暗暗琢磨着,要不要派人去给高阳公主送个信儿。她知道,若是让高阳公主知道她人在此处,却没及时通知一声,准得生气。想起高阳公主发脾气的样子,永宁脸上忍不住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她转过身刚想去叫人去高阳公主那里一趟,便看见李治一袭紫色的王袍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当日那个羸弱少年,如今已经成人,身形虽然还显单薄,身上的气势却已有了迫人之姿……永宁抿唇浅笑,眼眶却不由得红了起来。
李治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似乎生怕一点点动作就会让眼前的人儿再度消失无踪一般。他心底的紧张激动不能言说,着实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一幕究竟是真是幻。
今日为李治引路的还是昨天的那个叫栓子的门房。他原先也是被永宁仰头含笑赏梅的侧影给看呆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出声招呼,待这会儿见永宁转过身来,才急忙冲着永宁施了一礼,说道:“禀告小娘子,晋王殿下有事来见大人,小人已经回禀了大人在官署,可是晋王殿下说要在此等候……”边说,栓子边觉得李治今天有些不可理喻,这个时辰怎么看都是房玄龄在官署办公的时间,他却偏偏跑到这官舍中来等,栓子怎么想都觉得这李治今天非常的莫名其妙……
“啊——”永宁看着李治愣了一愣,然后急忙低下头,顺着栓子的话,说道:“既然殿下要等家父,那就请殿下花厅中用茶吧……栓子,你且去官署告诉父亲一声,晋王殿下在家里等着……”
李治缓步走到永宁跟前,脚步停顿了下来,手伸了伸,似乎想握住永宁的手,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用喑哑的嗓音说道:“孤与宁真小娘子也多年未见了,不知小娘子可有时间与孤闲叙几句?”他的语气中带着生疏,可是眼中透出的热切与激动,却让永宁心颤。
永宁并没有回话,只是做出了引路的姿势,陪着李治一前一后地进了花厅。李治坐在几案前,目光随着永宁的动作移动,直到永宁亲手将一杯清茶放到他手边,他才恍过神来急忙低下了头。
永宁手里也捧了一杯茶,温热的茶杯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看着对面已过弱冠之年的李治举止透着几分紧张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殿下究竟是来见父亲大人的,还是来见区区在下小道我的?”她语气里透着戏谑,分明是将李治看穿了。
虽然不知道李治是怎么知道了她在此处的消息,但只从他来的时间,和眼下的神情举动,永宁便知道他绝对是为她而来的。
李治的耳朵尖染上了一层红晕,可脸上却一点没露出心虚的表情,紧抿着又唇,狠狠地瞪了永宁一眼,只这一句话间,他便又找回了他们之间当初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也顿时柔和了起来,眼底的刺探与那些不可琢磨的东西也都消失不见。“哼本王自然是来见房相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有什么好见的?你不是云游去了吗?怎么回来了?我打量着你,是准备一辈子飘在外头的,如今能见上一面,倒还真是稀奇了……”他话里话外诉说着不满,可是语气中却透着亲昵。
“本来也没想着能见面,只是陛下东巡至洛阳的时候,我就在左近,想了好几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