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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丢给他一个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弗雷德伸手抱了下她,她没反抗,也没回抱她,只是将头靠在他胸口,闭起眼深深地舒了口气。就像每次她做了噩梦,他都会安慰她那样。
“你出去等我。”他在她的额头亲了下,道。
她点点头,可走了几步却站停,问,“你会杀了他吗?”
弗雷德一愣,随即道,“不会。”
没再说什么,她向出口走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弗里茨,他们之间的账也该好好地算一算。
弗雷德向来温和,可这次他实在太过分,连微微有了孩子也不肯放过她。难忍心中的怒火,他几步走近,一句话没说,对准弗里茨的脸狠狠地抽了过去,“这一拳是替微微揍你的。”
弗里茨踉跄了几步,顿时鼻血直流,他没有回手,甚至都没有正视过他。他的心被她带走了,目光望向出口,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在刚才的那一刻。
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更让他恼怒,又一拳揍在他的腹部,道,“这一下是替我没出世的孩子。”
弗里茨终于有了些反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去脸上的血迹,笑道,“弗雷德,如果不是你把我弄去苏联,我也不会在战场上碰到她。至少在那个时候,她是属于我的。”
“闭嘴!你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他的无耻、他的卑鄙,让弗雷德火冒三丈,他很想将他踹在脚下,用力踩醒他。可,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拽住领子一把将他拎起来,抵在墙壁上,说道,“你一心想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这世上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没再动手,却让他更深刻地感到压力的存在,他知道,自己已然踩爆了他的底线。
弗雷德伸手扯掉了他肩上的军衔,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却无比残酷,“弗里茨,会有一个好地方等着你……那就是刑营!”
听到这个名词,弗里茨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刑营(Bewaehrungsbataillon),那是个被诅咒的阵营。被送去的都是犯了罪的官兵,他们接受残酷的训练,受到教官的羞辱躁虐,然后被派遣至战线的最危险的前锋,或是扫雷,或是断后,或是先锋,整日提心吊胆地等待死亡到来。这些人除了战死沙场,没有其他的出路。被分配到刑营里的士兵,生存的机会才2%。
但,这些都不是最糟的,对弗里茨这样一个高傲的人来说,怎么面对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又要如何去容忍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弗雷德,你果然是了解我的。”他是要将他逼上绝路,将他打回原形,一无所有。不愧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死党,对他的脾性都了若指掌。心狠手辣,不留有半点余地,弗里茨一直都以为这是自己的作风。直到现在才知道,和弗雷德的手段相比,他根本不算什么。
“你该庆幸,孩子没掉,不然,你的结局会更惨。”
废了他的军衔,再将他送去刑营送死,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残忍的?
弗里茨笑了起来,满是讥讽,“谢谢你的仁慈。”
外面的阳光很烈,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可他的一颗心却直直地坠入了冰河深处。对他而言,从以往后的每一天,都将在暗无天日的炼狱中受煎熬。走到出口,立即有人宪兵上来接手。
“送他去军事法庭。”
路过微微的时候,弗里茨突然挣脱开身边的士兵,脚步一转,向她大步走去。在大家做出反应之前,他捧住她的脸,用力地吻了上去。最后一个吻,带着颓然的决绝,再无后路可退。恨自己无法融入她的生命,更恨她不肯爱上他,这一吻,掺着他的血,如狂风暴雨般激烈,一遍遍冲刷着她的心。
口中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她几乎要窒息,可是他的拥抱是那样用力,他的亲吻是这般沉重,让她无法挣扎,也无力承受。那种天崩地裂的绝望,通过两人相触的唇,传递了过来。
最后一次了,微微,我的微微……
想到之后便是永别,他的心,如刀割般,万箭穿心的滋味,让人发狂。他听见弗雷德气急败坏地在旁边叫人拉开他,感受到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楚,可是他怎么都不愿放手,一种凄楚、一种无力爬上了伤痕累累的心头。
他发疯似地啃噬着她的嘴唇,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一个吻,却被演绎出了惊心动魄的色彩。
这世上最伤人的,从来不是武力制造出来的伤口。灵魂上的创伤,真正地刻进了他的心扉,融入骨血,无药可救,而之后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是黄泉、是地狱,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颗眼泪,沉重却又纯净的眼泪,清清冷冷地坠落,滴在自己的心尖上。她下意识地回抱了他一下,一种莫名的伤悲,缠绕在心中,越来越清晰。她为什么会难过?不是一直痛恨他吗?还是说,是他悲戚欲绝的情绪感染了自己?
她站在那里,直到这个男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曾经两人交集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1933在昏暗的小巷中,救了浑身是伤的他;1938年的水晶之夜,他送她进监狱;1940年,他在集中营里对她施虐;1942年,在苏联雪原上两人的生死相偎;1944年,在柏林空袭中,他用生命保护她……两颗恒星在激烈的碰撞之后,最终交错而过,越行越远。
“微微,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纠缠你。”头顶响起弗雷德的声音,被他抱在怀中,她怔怔地发着呆,感觉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即使梦醒了,却感受不到真实感,她还是痛。
当弗雷德掏出手绢给她擦脸的时候,她才赫然惊醒自己竟然泪流满脸,为什么哭?因为那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吗?怎么会?她应该高兴自己终于摆脱了他,她要感谢弗雷德的,替她除了这个心头大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只是觉得很累,身心俱疲。没有说话,连饭也没吃,倒头便睡,闭上眼睛都是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一直缠着她入梦。
弗里茨……
我们私奔吧。
不是中枪,而是中毒,一种叫做林微微的毒。
对,就算是下地狱,我也势必拖着你一起。
我会跟着你,一直到你心里头的那个人是我为止。
……
口口声声要拉着她一起坠落的人,可是在地狱门前那一秒,最终还是推开了她。他一直跟着她、缠着她,现在彻彻底底地从眼前消失了,只是她的心里呢?是不是还能维持对他的恨?
她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埋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生命里曾有过这样一个男人,
伤过她,爱过她,救过她,
和她纠缠不清 ,让她忘不了,
虽然不能爱上他,但也同样是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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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唉,鬼畜啊,鬼畜~~~~~
真是 What goes around; es around。
好在后妈我在给你关上一扇窗户的同时,又给你开了一个狗洞。你收拾收拾,准备穿越吧!阿门。
第三册的封面:介个不是鬼畜
下集预告:
“弗雷德,”她打断他的话,问,“那天,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嗯?”他的动作一顿,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你设下圈套,让简妮去饭店,然后陷害她被抓入集中营。这是不是真的?”林微微低声问。
她暗自揣摩着他的答案,会否认?会恼羞成怒?还是会爽快的回答?各种预想的反应都在脑中飞逝,可没想到,他在短暂地沉默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微微一怔,她随即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追问,“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
将脸在他怀中蹭了蹭,不得不向现实妥协,“这两星期,你都属于我的,我去任何地方,你都得陪着。”
“你想去哪里?”
她想了想,眼前突然一亮道,“去梅斯。”
“法国?”他有些惊讶,不禁问,“你去哪里做什么?”
“秘密。”她神秘地笑,“对,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
243第二百三十三章 诀别
休整了三天;林微微才恢复一点精神;心情不佳,总是闷闷不乐的。弗雷德守在身边;寸步不离。
发生在弗里茨和她之间的纠葛;只怕和敌军在柏林上空的狂轰乱炸一样惊心动魄。她在想什么,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是个聪明的人;那些不愉快的事既然已成过往,就没必要再提起触景生情。她的腹中有他的血脉;她的人也是他的;她最终是要脱出阴影;展望未来的。而这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