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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顿时很悲伤地停住了手,呆呆问:“你是谁?”
菠萝恹恹地咳了两声,咳掉嘴里的三片树叶,才喘了一口气道:“我,我叫彻。”
原来是个神仙,而且品阶还高过我,有个单字的名儿。
我正想着,忽然他眼睛一翻,直倒下地。
我大骇,这位神仙不知大哥小弟,别就如此因吃了三片树叶,在我面前活活挂掉了。那样我可真是一背再背,衰到极点。阿瑶她们都不理我还算事小,这一次怕是要打到鬼界地君那里去——我的娘,听说被打到那里的仙人可是要在血池里泡个三年,将一身仙骨都泡酥了,才准上岸。靠,那不是成了猪血四喜丸子?
我狂奔过去,战战兢兢地凑过去对着他道:“……死……死……死……了么?”
腿也都软了。
那张煞白的脸略略动了下,一双眼抖了三抖,颤巍巍地睁开,同样战战兢兢道:“好像……还……还……还……没死……”
我松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他平地拽起:“那,那你倒什么,吓,吓死我也!”
他勉强站了起来,伸手摸摸脸上的灰道:“那,那,那是……饿了!”
说完还呆滞地看着我的铜锅,狠狠吸了吸鼻子:“好香!”
真没出息!
我拖出一条不怎么用的被单,丢进湖里,喊他自己去洗个澡,不洗不给吃饭。
我蹲坐在林子里,因为刚才余悸未消,心中着实对此人叨叨咕咕、怨恨不轻。可当三刻后那人披着一个被单抖索索上岸后,我还是忍不住小花痴了一把——面皮白净,眉目清秀,身形修直,也算标准美少男一名,虽说无当年那位倒霉星君的惊为天人之美色,倒也强过我南极洞府师兄师弟一干人等不少。
“你叫阿彻?”我收回视线,唉,四千年不见雄性,我咋忒的饿虎扑食,罪过罪过。
“咳咳。”那阿彻似乎呛了不少水,面皮憋得有点红,“我,我是那个,那个太乙真人府上的,那个,那个司书小仙,初来贵地,请仙友勿要、勿要见怪。圣贤说,有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就是稍微有点口吃,急了便结结巴巴,不小心透露出了书呆子的气场。
——这太乙真人忒的不实行素质教育,读书把人读傻了,浪费这么一副好皮囊。我腹诽着。
听他所言,这阿彻也确实很是书呆,才会在代班给太乙真人看炼丹炉的时候看书看得忘了时辰,结果那三味真火嘻唰唰腾了出来,不小心浇到了正在一边紫檀木上打盹的真人坐骑紫睛白额虎额头上,烫出一个活生生的梅花烙印。那只虎天生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负,因而勃然大怒,乘着真人不在,就火急火燎地向倒霉催的阿彻扑将上来。
好个阿彻,不愧看了若干天文历法、星象卜卦的书,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暗暗念了一个诀,没想到虽然是照葫芦画瓢却竟然立时应验,迅猛逃出了真人的三清殿。眼看那虎又虎发倒竖,直冲过来,阿彻吓得浓眉倒竖,两股战战,又再捏了一个诀。可是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好运亦然不会连续二次降临在同一位小神仙头上——这诀念得有点发音不准、气势不足,因而不小心从戌位走到了亥位。然后竟然从三重天飞到了九重离恨天这种早已被忘却的穷乡僻壤,然后遇见了我。
幸好他是遇见我这种零修为的神仙,不然估计要被卖了都不知道。
我觉得他的倒霉程度和我有的一拼,为此我打定主意和他相见恨晚,反正现在阿瑶她们也不理我,我找个小正太解解闷也无不可。
我看着他傻傻地坐在那里,发梢尖滴下了点点水珠,也不知道拿身上的毛巾去擦,忍不住倾身过去道:“你傻了?”
“哎呀!”
却不知道为何脚下一滑,我竟然摔倒在他身上,这一瞬间我恍惚莫名,感觉似曾相识。
他竟然比我还紧张:“这位仙友,莫急,慢来,慢来。”
我心咒一句:慢来个毛,还当爷我要吃你不成?是不是还要加句“肉是生的,麻烦仙友你先烤熟了,再行享用?”
一时情急,我就很不慎地推了他一把,这主儿一看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被我一推登时没了重心,啊呀一句惊呼,竟然扯住我衣裳,刷拉拉一声,我半个肩膀登时露在外头。我若若虽然神经大条、脸皮巨厚,却也不曾被人活生生扒过衣裳,一时又羞又怒,竟呆住了,都忘了给他一巴掌。
“这,这乃何物?”突然那阿彻一声惊呼,明明半个身子已然呈四十五度角斜插在地上,却生生定住了,这金刚功夫让我好生嫉妒。我低头向他死死盯着的部分看去——那是我的右肩膀,不知道他看到什么如此惊奇。
“看个头啊你!”
“你,你肩膀后有一个烙印……”他盯着我雪白的膀子,直直看得两眼放光就差没有吞口水,“形状隐隐有云龙之象,看来这印是位仙界上人给你下的,此人修为境界之高,内力之精纯,乃登峰造极也……”
“什么印不印的,你乱说什么……“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我正要发作,忽然想起那个梦!
在那个梦里我被那个人咬的鲜血淋漓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此处!
“啊——”我失声惊叫起来。
阿彻非常祈求地望着我道:“你记起是谁给你烙下的印记了?”
我摇摇头。
难道要我说,我在梦里被一个面目扁平的男子给咬了?滑天下之大稽吧。
他一直死死盯着我,想从我的神情里找出一丝端倪。
可惜最后他失望了。他讪讪道:“你记性可真差。”
接着叹出一口极长极长的气。
我也不与他计较,想想便道,“算是我的错了,怎么,我请你吃蘑菇羹何如?”
他想了一会儿,道:“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阿彻吃的满面红光,满嘴是油,那副样子,真是过惯了苦日子,可怜见的。我心道,原来太乙真人克扣下属如斯,怪不得他的府上修得如此堂皇富丽,真乃天界之大蠹虫……
我想着想着,突然发现火灭了,还得去屋里拿火石,好不麻烦,忍不住有些郁闷眼前袖手旁吃的书呆子。
“火灭了。”
阿彻从堆积如小山的蘑菇堆中抬起头来,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声。
“吃,吃,就知道吃。”我恨恨道。
他无声指责地瞪了我一眼,随之抬手一指,登时,一道纯白火焰腾空而起,将那堆柴火烧得好不健旺。
我惊呆了,虽然失去仙力已有多年,但我也晓得这纯白无一丝瑕疵火焰非等闲之辈功力可比。就拿四千年前的我来说,也绝没有如此神力。大约至少也是修为到两万年左右,才能有如斯境界。
“你,你原来这么厉害?”
他抓抓头,颇为不好意思道:“雕虫小技,仙友不必挂齿。”
我见他如此纯良,忙又狗腿地给他舀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羹汤道:“阿彻仙友,本仙友叫做若若,你以后不要叫我仙友了,我们交个朋友,何如?”
他看了我一眼,敛容道:“那自然也是可以的。仙友看得起小仙,小仙十分高兴。”
“叫若若!”
“好的,仙……若,若若,咳咳。”
他竟然呛到了,捧着一个碗抖了三抖,几滴汤汁洒在襟前,俊秀脸庞憋得像个西红柿。
无语中。
于是我跟阿彻就这么混熟了。他跟我约好,有机会便会来瞧我,还会给我带书来看,我也拍着胸脯答应他:每次来必有好吃的!
当然,我是别有居心的。
此人人傻,术高。
不欺诈他,欺诈谁去?
到时候让他使个隐身诀,带我回南极去……岂不是美事一大桩么?
我觉得自己好精明。
他第二次来看我是隔了十年后。
阿彻咬着一根干草躺在草地上,悠哉游哉地看着天空。他说我这里的天空都比他那边的蓝,我说那你交点空气使用费给我吧。
他便瞪我一眼,我怕他作甚?于是回瞪过去,慢着……这动作,在什么时候曾经有过?!
我僵立在那里,心中浮起万千伤感。
“喂,你怎么了?”书呆子捅捅我的胳膊,我转过头去,懒得理他,谁要他在我正独自品味悲伤失恋之苦的时候打搅我,真煞风景。
“喂,喂,你看这个,好像你哦!啧啧啧,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真乃怪哉怪哉!”
我克制不住好奇转身望去,竟然他双手捏着一只千年何首乌,黑糊糊的,真恶心!
“这,这个像我?”我气得吹胡子瞪眼(如果有的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