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回头,愣住了。
面前那人是谁?
是阿彻么?
确实和阿星的那张脸有三分相似……但又不像他。
那眉眼虽同样精致昳丽,却是带着三分冷,三分怒,三分怨。
如果说阿彻是光,那他便是冰。
我打了个冷战,难道……难道……
那无常恨声道:“何人敢阻拦我主上大计!”眼珠变得血红,戾气翻滚!
那人丝毫不看它,只凝视着我:“回去。”
无常扑上来,那人伸手划出一道白色光晕,光晕缓缓聚集,似一个人影形状。
“噬魂!”无常扭曲着脸阴笑,“你却不知会反噬么?”
……
我醒了。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碧色床榻之上。
身边的面孔从模糊到清晰——雪白美丽的脸,是蝶……
我,我居然没有死……
“公主,你醒了?”蝶的眼眶周围有一圈青紫,感觉已是许久未曾入眠,可一看见我睁开眼,目光中顿时涌起无限喜色。
“我……”我舔舔干裂的嘴唇,犹疑着问,“我晕了多久?他——”
“三天。”蝶微笑着,然而不知为什么,我从她的微笑中看见一丝悲伤。
“请公主恕罪——”蝶倏然在床前半跪下来,目光莹莹似就要滴下泪来,“属下真不知公主会拼死护卫星君殿下,属下已经向殿下请罪情愿一死,但殿下阻止了属下……”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摆摆手,努力做出一个蹩脚的微笑来,“都过去了,你看,我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么?”
蝶凝视着我,我虽是强撑了下来,可依旧觉得浑身无力,只是脑子尚算清醒:“蝶,阿彻他在哪儿?”
我想见到他,此时我大难不死,迫切地只想见到他。
——我险些再也见不着他……
“公主是问星君殿下么?他在那边东宫殿中,正处理一些事情——”
“我要去找他!”我掀开身上的碧色绸缎被子,就要跳下床来,只是脚下一软,眼前冒起金星,用了许久方才站稳。
“公主请稍安勿躁!”蝶拉住我,低下头,轻轻却坚定地道:“属下有一句话要告诉公主——不论发生了什么,属下不会再逼迫公主回我冥界!请公主自己选择今后的路……无论公主是愿意呆在天界或者回冥界,或者在人间隐居……属下都不再干预,属下……希望公主能幸福。”
我心头一酸,凝视着她。
我真能幸福吗?虽然在之前我终于与阿彻——也便是阿星才得以坦诚相对,我也终于了解了他对我的深情,可是我们之间的鸿沟之深,却在我晕厥时下意识迷迷蒙蒙着实思考了许多。从那黑无常的行动看来,我冥界必不安宁,我又怎能一走了之?而天界,又确实需要他……
心好乱,完全无法思考。之前那些一生一世的誓言,此时看来,却好像已隔了万水千山的天堑鸿沟。
不,我现在就要去找他……我往前一扑,却被蝶拽住。她面色慌张,阻拦道:“公主无需如此着急,殿下处理完事情,一定会过来找你的……”
她紫色瞳孔缩成一点点大。
我心中疑惑更深,握住她的手,死死盯着她:“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变故?”
“公主……”她脸色骤然煞白,不敢看我。
“蝶,你还是叫我阿若好了。”
“阿若……”她看着我,两泓眼眸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蝶,你告诉阿若,他……到底怎么了?”我此时已冷静下来。缓缓从她手里抽出手,掠了一下额前的鬓发。
“……”她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阿若,星君殿下之前命令我绝不可告诉你,不过你既然如此心焦,便请做好心理准备——”
她吸了口气道:“星君殿下曾经被下过血咒——若是他选择你而放弃天界的话,他将会中血咒之蛊毒……”
我如坠冰窟:“那——”
当年,他被下过血咒。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执意不肯忘记我……
我惶惶然抬起头来,眼前的一切顿时已经失去颜色:“中血咒之蛊毒会怎样?”
蝶看着我,声音如一片羽毛:“除非有人愿意受这血咒反噬,否则……”
“不!”我狂叫起来,赤着双脚,不顾一切地向东宫冲去。
原本冷清的东宫此时却熙熙攘攘,众多宫人如过江之鲫般穿梭来去,皆脸色惨白,步履慌张。
正中悬挂明黄色帷帐,四周点着数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灯火通明,却依然有股冷冽之气。帷帐周围围满了人,白发苍苍的几位仙官面色严峻,不时交头接耳。
“阿彻——!”
我颤抖着立在门口,心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惶惶地,不敢踏近一步。
我怕……
我怕那个事实,就要狠狠坠落在我面前。
不要听……
不要听……
他怎可离开我?
我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怎可生生离开我?
——你若是这般离开我,我将化为怨魂,若你还能转世,我将等到你转世,若你魂飞魄散,我将化作飞花,永伴你身侧!
诸人回过头来,而那离床榻最近的人也转过了头。
那苍白的脸,黑眸泛着疲态,是阿彻——?
“你没事吧——”我惶惶然开口。略放下心,可是他的表情却叫我浑身冰冷。
他肩膀一抖,颤声道:“谁让你来的?快回去!身体坏了怎么办——”
我心中疑窦丛生,大步抢过去,颤抖着问:“你真的没事?你身上的血咒解除了?你——”
心中有个什么声音在叫喊,我不敢想,只见他狭长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哀伤:“我没事,真的。”
他又补了一句:“你休要担心。”
我愣住,半晌才颤巍巍地低下头,看着榻上那张苍白的男子脸庞,心尖一颤,几乎语不成言:“难道真是——难道真是……”
他已冷静下来,静静凝视着我道:“是的,是父皇用了噬魂咒带回你的魂灵,并且解除了我身上的血咒。”
我全身如被冷水浇过!
噬魂咒!
——最厉害而怨毒的一种咒语,反噬之力足以吞没任何一个灵体……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不对,在那迷雾中,我差一点就要被黑无常带走,那是什么力量将我扯回来,那个人,那个像阿彻又不是阿彻的男子,原来是年轻时候的帝钧……
原来帝钧用噬魂术唤回我!
也只有他能有那样的能力……
可是那是为什么……
我愣楞地站在那里,周遭的仙官侍女嫔妃们济济一堂,却并无人发出声响,安静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只听见阿彻的声音,带着哀伤:“我想……父皇他不愿意我们死吧……”
——这是为什么?
前一刻他不是要杀我么?
我如坠入迷雾中。
只能呆呆地走向前。这命运太叵测,我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拉住我,对着帝钧唤道:“父皇,阿若来了。”
我无措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孔,与我梦中一模一样,少了之前帝王的威势和阴鹜,更多的像是一个悲伤而沉默的英俊男子。
他神色迷离,却热切地看着我:“婳儿……”
阿彻殷切地看看我,我心里一痛,伸出双手去:“我是婳儿……”
他薄薄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却似嘲讽:“婳儿,你(炫)相(书)信(网)么?……我没有偷走地卷……那不是我做的……我不想逼你自尽……我是说真的……”
他指尖划过我手掌,我才发觉他的躯体竟然已是冰冷,毫无温度。噬魂咒反噬的力量太过巨大,等于是使出的法力两倍,任何一个三界之中的身体,哪怕是至高无上的天帝都不能承受。
我知道,他的魂魄就快要飞散了。
如果问我之前有多恨他,那真是挫骨扬灰都不过分的,可是此时,为何心里竟然流淌起淡淡的悲伤。
“还有……魑……他不是我杀的……他本来可以不死……他为了追随你而去……”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帝钧的指尖掠过我太阳穴,我眼前忽然浮现一副画面:
冥界之巅,一轮尖利的月亮洒下森森寒光。
山下,十万天军驻扎,兵刃和铠甲的光芒互相辉映。而山顶上的两个男子却神色自若,就好像他们只是喝一盏茶,下一局棋。
黑衣的瘦削男子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语声断续虚弱,还带着轻咳:“不如我们就以这句棋来定胜负?”
白袍的男子眉目极英俊,却冷到令人心生寒意:“好。”
黑衣男子微笑道:“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