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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舒服了……在天上的时候我每天沐浴的,抬头就是清朗的天,四周被血红的花朵包围……
我慢慢陷入了半昏睡状态,嗯……我回到了九重天了吧……那么平静,那么舒服。
忽然感觉有人靠近,我闭着眼下意识道:“蝶,别闹。”
“姑娘的皮肤真好。”
不是蝶的声音,我打个激灵睁开眼,原来是那个陶陶,蹲在浴桶边笑笑地挑着眉看我,“白里透红,就像花瓣哦!”
我醒悟过来,这里是人间,是翠湖山庄……顿时有点羞:“没有啦,陶陶你不用这么夸我。”
尽量把身体向水的更深处沉一点,巴不得自己变作一条鱼。
陶陶却依旧毫不害臊地打量着几乎缩成一团的我:“我说,姑娘不但皮肤好,头发也很好……”她不客气地捋起一束我散开的黑发:“真是像缎子一样,流光溢,溢什么。”
我更不自在了,差点就要躲进水里,直到水呛到鼻子,才猛然醒悟:“那个,陶陶,你不是给我弄了什么汤驱寒吗?”
她恍然大悟跳起来:“差点忘了……”然后一阵风一样地出去了。
这陶陶的个性,还真跟我有几分相似,看来可以从她下手。
“姑娘……”
我灌下一大口姜汤,火辣辣地让喉咙窒了一下:“叫我若若就好了。”
“哦,若若姑娘,你的朋友救起来了没有啊?”
我心中一酸:“嗯,他没事。”
“哦,那就好啦。”陶陶一笑,出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公子之前还要我多看住若若姑娘,我便告诉公子若若姑娘肯定不是坏人,哪有坏人急着去救人的呢?这次公子对若若姑娘可比上回放松多了。我们公子他身份特殊,因此有点古怪,若若姑娘不要介意吧。”
“不会。”我又喝了一口汤,微微眯了眯眼,徐徐道,“你家公子什么身份?我看你们这里很大,他一定是个有钱人吧。”
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不想日日在他面前吃瘪。那种感觉,正好似对着空气挥舞拳头一般不爽利。何况总要寻到了他的弱点,我才有机会逃出去。
“我家公子何止有钱,大梁国第一公子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公子风神俊逸,超凡脱俗,加之家世高贵……哦,若若姑娘觉得我家公子可俊美?”
“啊,哦,还好。”
陶陶显然对我的答案不够满意,微微蹙起眉:“看来若若姑娘的眼光十分高了……陶陶活了十七年,倒还真没有见过任何比我家公子更为俊美之人。”
其实我对他的家世比较有兴趣,真想知道到底这人是做什么的,这样一全身的煞气。正想怎么婉转地问了出来,幸好她自动继续:“公子的父亲乃当朝国舅,御赐魏国公。母亲又是前朝丞相长女,可谓荣耀之极。”
国舅?我盘算了一回,在人间,大概指的是太后的兄弟吧,果然家大业大,在人间但凡靠上皇帝老儿一层皮的,据说都富得流油。
陶陶显然是她家公子的忠实粉丝,喋喋不休:“公子十八岁那年即中探花……”
探花?探花不才第三名吗?我腹诽道,只听说状元光宗耀祖,美名传扬,却原来一个小小的探花也弄得如此骄矜。
当然我也学乖了,只有傻蛋才会在粉丝面前说偶像的坏话,于是我只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还是端庄的笑意。
陶陶告诉我,杜离在高中(我又在心中哼了一声)探花之后,即被封为禁卫军校尉,具体大概是负责皇宫的安全之类,一年后升为大内禁卫统领。
——她解释了半天,其实就是一个给皇帝看门的。
不过杜离好象并不喜欢这个官职,他好像也并不喜欢当官,所以他除了必须要办公务的时候进宫以外,其他时间只是偶尔去相府喝点小酒,然后就和知交好友沈浪一起闲逛。
——没出息。
“对了,公子三个月会去一次临安府。”
“那是哪儿啊?”
“京城南方,公子去探望琳琅小姐。”
——寻花问柳。
于是我便这样勉强在翠湖山庄里安顿下来,可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那对尖锐的冷冽的眼神,似乎时时刻刻都在一面墙之外,狠狠盯着我。
我尽量不出门,希冀杜离快一点把我忘记。可是我还是预料错了。
不久后的一个暮间,我正坐在院子里和陶陶聊天,忽然传来轻轻敲门声。
“谁呀?”陶陶问。
“是我,阿平。公子说今日中秋,晚上有家宴,两个时辰后让罗姑娘去大厅。”一个青涩的少年声音。
“哦,我会告诉姑娘的。”
“那我走了。”
“家宴?什么家宴?”我神经紧张地看着陶陶,“为什么要我去啊?能不能不去……”
陶陶轻轻一笑:“今日过节,我家公子很是好客,恰逢今日琳琅姑娘过来,公子怕琳琅姑娘寂寞无聊,便叫若若姑娘过去一起乐一乐。”
乐什么啊!
见到他还有什么好乐的,气都气个半死。
“我能不去嘛?我风寒没好彻底,我肚痛,我……”我犹自挣扎。
“阿平说了,公子早有吩咐,若是姑娘不去,晚上便不另外准备饭食了。”
这不是存心饿我吗?我狠狠道:“去便是了!”
陶陶给我在镜前梳发,时而扑哧一笑。
“有什么好笑?”我愁眉苦脸。看着自己满头的青丝被固定成一个孔雀尾巴一样的形状。再插上几根七彩缤纷的琉璃簪子,我忽然想起那只玉簪来,见陶陶并没有问起,打定主意先不提。
“我觉得公子碰上若若小姐真有趣。”
“为甚么?”我没精打采地看看镜内的脸,哭得成了肿眼泡,真难看。
“公子好像也变了一个人似……”她象想起了什么似的,嫣然一笑,很是俏丽,“公子平时在府上都是温雅得不像真人,不知道为什么遇见若若小姐之后,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还温雅呢。容我唾一口先。
家宴
偌大的宅子里灯火通明,我随着陶陶穿过不知道多少道游廊,满心不情愿地来到一个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大厅之外。
大理石的地板上铺设着牡丹紫的地毯,上绣八宝纹样,一整排宫灯皆垂下玫瑰红色流苏,每一盏上面描绘的图案各异,皆精美非凡。我心中暗自赞叹一声,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你来了。”忽然身影一闪,杜离依旧白衣白袍出现在面前,只是长发以一根玉白色丝绦系了,看上去多了几分文气。然眉目还是甚为不善,他打量了我一番:“还好不似痨病鬼,不然可没得破坏了我家宴的气氛。”
我压下火气只是微笑,笑的脸颊都痛了。是你自己要唤我来的,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吃过也拿过,真乃短上加短。况且人家地头,我做小伏低,做小伏低。
他鼻子微哼一声,斜身便走,似乎是听见他丢下了一句:“随我来。”
我勉强应道:“是。”
然我并不想随他来,便跟在三尺开外挪动,从来未有走得如斯缓慢过。
“你干嘛走那么慢!”
“是,是。”
杜离的修长身影刚到门口,脚步忽然停滞了。幸好我没有紧跟他身后,不然连鼻梁骨怕是都要撞断了。
在那门口的绿竹里,俏生生立着个人影。
“琳琅,你到这么早,路上可累了?”他温柔地唤着,关心之情全然不遮掩。
我听这音调如大白日见鬼,便好奇地望去。
“刚才已在那边园子里休息过了。琳琅听说表兄这里来了位朋友,正逢中秋,想起也有好久没向舅舅舅母请安了,就早一点到。”那女子的声音倒是与名字十分相配,环佩叮当。咦,这玉面阎罗竟然有如此娴雅的朋友,真乃奇哉怪也。
“哦,这便是罗若。”他朝我努了一下嘴,“这位是我表妹琳琅,自临安城过来的。”
他说是说,眼光却一刻没离开那琳琅。我抬眼望去,乌玉般长发安静披在身后,碧色衣裙,全身上下无其他装饰,只是腕上一对羊脂玉环,却更衬得那眼波流转如水,面颊嫣红如花。她听见“表妹”二字时温婉且娇羞的一笑。真真动人心魄。我暗暗赞叹一声,这样的美人,简直在天界也难见,倒是想让她和我们那蝶来比一比,看一个水,一个火,谁胜谁负呢。
“幸会幸会,琳琅姑娘真是美人。”我讪讪道,美人笑得更是醉人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写今日我总算知道。心中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快,抬眼一瞧那两人正若无旁人之境,赶快一转身,溜之大吉。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