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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不言语了,但神色不爽。
井运水王小小都白了葛大一眼。
葛大灰溜溜的爬上去充当警戒。
没有风的夜晚是很难得的,更何况还有星星。
鞑子营地穿来一两声高嗓门,井运水碰碰抻着脖子张望的葛大,葛大没反应,井运水也没在意,王小小看星星,蓝熙书闭目养神,井运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又传来鞑子的呼喝呼哨,又马鞭锐响,鞑子在搞什么娱乐项目吧!
“这帮孙子,拿我们汉人逗乐子解闷呢!”
葛大被井运水捅的不耐烦了说了一句。
汉人?
井运水没上心,蓝熙书却猛然睁眼,怔了一下忽然起身爬上去。
井运水王小小紧跟着爬上去,四个破帽子齐刷刷在石沿上。
主营帐前面左右两个营帐,再前面就是开阔地。
正有一个鞑子打马转圈,后面一条黑粗的绞绳,绳子末端绑着一个人,这个人双手被缚,被马拖着奔跑,随着鞑子打马加速奔跑不迭胳膊一直扑倒在雪泥地上,挣扎不起被动的被强行拖着滑跑,一顿一顿的惨叫引得旁边围观的鞑子嗷嗷怪叫。
“你怎么知道汉人?”王小小问葛大,距离远,火把虽然很多,但是总是看不真切。
前面的鞑子勒马哈哈狂笑着回望地上的人,拖拉一松,地上的人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立足未稳,鞑子一挥马鞭,马一加速,刚站起身的人又如一截木桩载到地上,惨叫里夹杂着含混不清的咒骂。
谁也没听清楚。
“看身量呗!汉人普遍个小!”葛大头也不歪的说:“还有就是感觉是。”
蓝熙书使劲往前探脑袋,眉头紧了,眼睛眯了,拳头发出咔咔低微的关节声。
“三少!”井运水问蓝熙书,不知不觉中蓝熙书成了几个人精神上的头狼。
葛大王小小也一起侧脸看着蓝熙书。
蓝熙书摇头表示他也没看清楚。
前面打马的鞑子亢奋了,快马加鞭,拖着后面的人一圈一圈的绕场叫嚣大叫,慢慢的后面的人生息不闻,被快马拖动的身体在雪泥地上表现出死尸的形态。
不用说,人完了,被玩死了。
马住了,围观的人兴趣索然的起哄怪叫,有鞑子解下挺直的尸体拖到一边。
“哇操!这帮孙子吃饱了撑的玩人命。”王小小爆了一句粗口,他比较斯文,更喜欢拐着弯骂人。
“等等!没完呢!”葛大叫住打算出溜下去的王小小。
王小小又回过身。
蓝熙书拧了下鼻子,眨了下瞪的酸涩的眼睛,就在他睁眼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只见有两个鞑子又揪出一个大块头,死拉硬拽的往场子中心,蓝熙书一下子把住石沿,眼直了,脑袋轰然炸响。
那个大块头被两个鞑子摁在雪泥地上连踢带踹,大块头在咒骂。
“胡大疙瘩!”蓝熙书忽然扳住井运水的肩头低低喊了一句。
“三少!你确定!”井运水质疑的时候已经相信了,他瞪大眼睛仔细看,但是被鞑子摁在地上捆绑的大块头难以挣扎了,又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谁?”葛大半路加入,根本不知谁谁,他问王小小,王小小没空搭理他而是扭脸蓝熙书:“三少!没看错吗?”
“是胡大疙瘩!”蓝熙书说的斩钉截铁,自己的兄弟这么久了,一个小动作隔着大老远也能轻易的辨识,没错,就是胡大疙瘩。
“那刚才……”王小小后脑冰凉了。
谁还顾得上刚才,蓝熙书忽然推搡葛大:“快快!准备行动!”
晚了胡大疙瘩就步刚才那个人的后尘了。
葛大麻利借劲儿就出溜下去,出溜下去又停住了,扭头问:“你倒是画个道儿!”
一着急葛大抄袭井运水的语气了,难不成你让兄弟捋胳膊下场子开抢吧!
井运水王小小都往下出溜。
“我去救人!你们分道扰敌,放个火搞动静会吗?分散鞑子的注意力!”蓝熙书稍稍冷静下来,细节都靠自己掌握来不及细说了,就看临场发挥了:“还有,把下面的骆驼群给我轰了,完事长眼力哪儿得劲哪儿跑,跑散了树洞集合。”
说着话,四个人都明确方位各自上马。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末路相逢
蓝熙书兜马南绕,那才叫性命攸关心急如焚啊!
井运水葛大王小小真给力,蓝熙书还没绕道预定地点,动静就出来了,先是骆驼群炸了窝,这个葛大王小小有经验,在啊巫城用过一次,虽然那次是耗子搞得。
五六支火把在骆驼群里产生的反响都是惊人的,骆驼们集体私奔了,闷闷地叫声,东一头西一头的乱冲,大批的鞑子涌上来人马骆驼乱成一锅粥。
斜对角有营帐着火了,骚乱在扩大。
蓝熙书眼花缭乱的都是鞑子奔突的影像,蓝熙书终于看见被拖了半圈就被抛弃的胡大疙瘩了,拖他取乐的鞑子被忽然的骚乱搞得有点儿晕头转向,圈马打转,也不管爬了几次没爬起来的胡大疙瘩了,扬着马鞭子吆喝着啥玩意,马来马去,胡大疙瘩滚来滚去,情况相当危急了。
胡大疙瘩眼看就要被乱马踩成肉饼子了。
蓝熙书策马飞奔的过程中就瞅准了目标,连珠弩箭第一个放倒了那个刚夹马打算随大流奔着火营帐去的鞑子,应箭落马的鞑子惊着了胡大疙瘩,胡大疙瘩费力的爬了起来,混乱也让他懵了,数支利箭没能阻止蓝熙书的横冲直撞,又有三个鞑子落马,胡大疙瘩终于看见火光中破斗篷如残旗猎猎的蓝熙书了,那马上的奔姿,那直臂连珠弩箭指哪射那儿的酷毙动作再熟悉不过了。
“三少!三少!我在这儿!”胡大疙瘩忽然的眼睛就迷蒙了,泪光绰绰的冲着蓝熙书大喊大叫。
一个高举马刀的鞑子栽落马下,把胡大疙瘩砸倒,胡大疙瘩就地翻滚,蓝熙书的马到了,胡大疙瘩超常发挥的在蓝熙书赶到的那一瞬间站起了身,被捆绑的双手一抬,蓝熙书倒手短匕的手一挥,绳索脱落,蓝熙书圈马护着胡大疙瘩,胡大疙瘩就近脚踏一具鞑子的尸体抢身上马,那个麻利劲儿是蓝熙书平生仅见。
“还有谁?老大呢?”蓝熙书扯着脖子喊,连珠弩箭走偏,冲过来的鞑子右臂一耷拉带着连珠弩箭与之擦身而过。
“貌安貌安!”胡大疙瘩简直泣不成声了,一个大男人鼻涕拉拉的满脸是血的搜索着:“现在只剩下貌安了,乌达死了,青山也死了。”
井貌安!
蓝熙书大喊,一头发了狂的骆驼甩掉了一支利箭横冲过来,蓝熙书圈马躲避,他的耳朵猛然听到有人在喊他三少。
蓝熙书再拨马,就见井貌安冲他狂奔而来,嗓子都喊哑了,满身的绳索,肩头拖着一支箭。
蓝熙书喉头发紧,圈马直臂连珠弩箭将两个鞑子先后放倒,胡大疙瘩快速的用马刀挑断井貌安的五花大绑。
蓝熙书吆喝一声,眼见得鞑子越涌越多,再不撤恐怕就很难脱身了。
胡大疙瘩要去拦马,惊马乱窜无法得手,蓝熙书不想耽误时间了,吼了一声,矮身将井貌安拉上自己的后背,将自己左手的马刀塞到井貌安手里,一声大喊撤,踢马就往外冲。
井运水和葛大王小小都在往这边靠,多处营帐起火,熊熊火苗三面通明,蓝熙书和胡大疙瘩趁乱冲出鞑子围堵,拼命打马绕山够奔积雪虚蒙的灌木树丛。
奔入丛林,蓝熙书才顾得上惊回眸,后面的混乱加剧,但是好像不对,拦截追击鞑子的人数错乱无章的增多了,井运水混杂在十余人马间跟着往自己这边来了。
不是鞑子!
蓝熙书短暂的懵灯之后一阵狂喜。
是老大夏十榆吗?是吗?乱马交错,箭矢如雨,人慌马乱的让蓝熙书眼花缭乱,他无法分辨出夏十榆的身影,但看井运水与之配合的冲突蓝熙书断定是自己人,现在除了夏十榆这一支再无其他了。
后面的井貌安搂紧了蓝熙书的腰,嘴巴抵在蓝熙书的后背上随着马的颠簸一顿一顿的也不知是啜泣还是念叨呜咽。
“貌安!貌安!”蓝熙书减了马速,他扭脸也看不清井貌安,急得大声问:“貌安你撑得住吗?”
“我没事!三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三少!我吓死了,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你和四少了。”
井貌安呜咽着像个大孩子。
我靠!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多愁善感伤春悲秋啊!
蓝熙书放下心来。
惊马骆驼比鞑子跑的还快,蓝熙书奔跑中还得躲避他们,也不知方向,也不知跑了多久,反正是后面的喊杀声骚乱听不见了。
马都累浑身打颤了,蓝熙书觉得不能再跑了,他一慢下来才听见井运水扯着脖子喊着打马追他。
“哥!哥!”竟些亲人,井貌安惊喜一波接一波,他实在没成想大哥井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