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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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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乾却一把抓过去,看了两眼塞进怀里。

    方太医是经常在林家走动的,每次来都要去宁静斋给老夫人请脉。

    今日也不例外。

    锦兰领着方太医出去,林乾往暖阁瞧了一眼,便也拄着拐杖往外走。

    易楚猛然出声,“侯爷请留步!”

    林乾不耐地回头。

    易楚吸口气缓步上前,“依奴家拙见,夫人并非喜脉。”

    林乾“哼”一声,眼角露出轻蔑,“乳臭未干还敢质疑方太医的医术?他过的桥比你走得路还多。”

    易楚仰头,面色平静地说:“方太医年纪大,资历与经验自是远胜过奴家,可就是因为他的年纪,所以才会误诊……侯爷想必知道,脉息有强有弱,有缓有急,稍有偏差谬之千里。请问侯爷,年迈老者与十几岁的女子谁更能敏锐地察觉脉息的细微不同?尤其,这位老者还隔着一层锦帕?”

    林乾凝神,又将易楚打量一番。

    易楚续道:“神医秦越人提出望闻问切四诊法,方太医既不曾望,也不曾问,就凭短短数息的脉相就断为喜脉,侯爷认为可信?再或者,侯爷可信得过夫人?”

    林乾霍然变色,周身立时笼上冷寒的气息,目光阴鸷,“那依你之见,夫人是何症?”

    “尚不清楚,”易楚嗫嚅着,随即补充,“我总能医好夫人。”

    林乾冷笑一声,拄着拐杖“笃笃”离开。

    易楚站在当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早已汗湿。

    面对着林乾,总让她感觉,稍说错一句话或者一个字就会性命不保。这种感觉就像她在辛大人面前一样。

    画屏过来敬佩地说:“真厉害,敢对侯爷这样说话。”

    易楚苦笑,那一刻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侃侃而谈毫不畏惧,莫非是辛大人上身?

    不多时,杜俏从暖阁出来,眼角有些红,想必适才又哭过。画屏伺候她净了脸,又要匀粉补妆。

    杜俏懒懒地说,“不用,易姑娘不是外人,”一时望着易楚却说不出话来。

    易楚上前柔声道:“夫人放心,我能医好你。”

    杜俏笑了笑,“易姑娘年纪比我小着好几岁,行事说话倒像比我大似的。”笑容自眼底溢出,显然发自真心。

    赵嬷嬷附和着,“易姑娘少年老成。”

    易楚想了想,也笑,“可能因为在家中我是长姐,习惯对妹妹用这种语气说话。”

    几人完全不提适才方太医与林乾的话,画屏倒是将早晨与易楚的遭遇说了遍。

    画屏口齿伶俐,加上亲身经历过,讲得绘声绘色,讲到劫后余生,两人浑身泥水时,还手舞足蹈的。

    杜俏跟赵嬷嬷听了,又是惊讶又是后怕还夹着好笑。

    赵嬷嬷叹道:“难怪你们进门时衣冠不整的,竟是遇到了这种险事。”

    杜俏盘算会,吩咐赵嬷嬷,“给辛大人与忠勤伯府各备一份厚礼,还有荣郡王府,也得送礼答谢。”

    赵嬷嬷道:“忠勤伯跟荣郡王府邸都好说,这辛大人的礼送往何处?”

    “你先拟出单子来,等我看后给侯爷过目,侯爷许是知道辛大人住处,再不然,派人到忠勤伯府问问世子。”

    赵嬷嬷连声应着。

    易楚却想到辛大人说的木记汤面馆,难不成平时他就住在哪里?自己还得去跟他说一下杜俏的事情。

    可眼下这情况又不好说,不如等问过父亲,确定了病情开好方子再说不迟。

    又想起,还得取信物交给杜俏。

    这样一来一往,跟以前私下相会又有什么不同?

    易楚彻底呆了……

 第35章 吃惊

    因见杜俏要忙着处理府中事务,易楚便起身告辞。杜俏不让她走,强留着用了中饭。

    用过中饭,赵嬷嬷指着偏厅里一堆东西,“茶叶是刚才沏的龙井,画屏说姑娘喜欢就包了二两,另一包是信阳毛尖,口味不同,姑娘试试。两匣子点心是府里自己做的,带回去给易先生和阿齐姑娘尝尝。这几匹布是夫人特地吩咐找出来给姑娘的,淞江三梭布细软,做中衣舒服,两匹锦绫给姑娘裁几身冬衣;这两匹绢纱,海天霞色的做裙子做小袄都行,西湖水的看上去清爽,夏天用来糊窗户。”

    易楚咂舌,这么好的绢纱用来糊窗户,岂不是暴敛天物?

    话说回来,茶叶跟点心可以收,布匹实在太过贵重了,单是海天霞色的绢纱就得近百两银子,锦绫瞧上去这么厚实,想必更不便宜。

    赵嬷嬷看出易楚的想法,叹着气说:“是夫人吩咐下来的……这点东西不算什么,难得姑娘跟夫人投契。姑娘若得闲,常来玩玩,也是姑娘对我家夫人的情意。”

    赵嬷嬷说的诚心诚意,易楚不好再三推拒,只得收下,却又指着两匹锦绫问,“这是什么锦,从没见过这种料子。”

    赵嬷嬷很喜欢易楚这种不懂就问的落落大方,笑道:“难怪姑娘不认识,这是当年辛夫人的嫁妆叫做篆文锦。姑娘瞧瞧,上面的纹络是不是像大篆?都几十年的老物件了,如今再没有这种料子。”

    是杜俏母亲辛氏的嫁妆。

    辛家果然是清流世家,连布匹都这般清雅,竟然织成篆字。

    回去时,仍是画屏陪着。

    角门停了两辆车,头一辆是朱轮宝盖车,是坐人的,后头是辆黑漆的平头车,盛着点心布匹等物。

    两辆车的车夫都不是黄师傅。

    易楚面露不解,黄师傅去过晓望街,熟门熟路的,岂不更方便?

    画屏低声解释,“黄师傅差事没办好,定然是受罚了。”

    “又不是黄师傅的错,换成别人也不见得好,怎么能罚他?”易楚奇怪地问。

    画屏却习以为常,“府里的规矩就是如此,不管什么原因办事不得力自然得罚。今儿你有这种理由,明天他有那个借口,府里好几百口子人,哪家没有个特殊情况?这样下去,规矩不就成了摆设?做得好有赏,做不好就被罚,这是章程。”

    听起来有理有据,可易楚仍替黄师傅抱委屈。

    画屏又道:“说起来受罚也不过是捱几下板子,罚两个月的月钱,不像之前的杜府,动辄要人命,那才真正有冤无处诉。”

    一路叽叽喳喳,又说了杜家无数秘辛,甚至当年的信义伯之死也疑点颇多。

    不过,猜疑归猜疑,杜俏一介女流不可能去查证,至于杜家二房诸人,更不会去查究这些没影儿的事。

    易楚只把这些当故事听,不知不觉到了济世堂。

    医馆里并无病患,荣盛跟顾琛也各回各家了,只易郎中袖手守在药炉前煎药。

    看清来人,易郎中清俊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回来了?没遇到什么事吧?”

    画屏对易郎中福了福,抢着说:“毫发未伤,全须全尾地把易姑娘送回来了。”

    易郎中起身回礼,“多谢姑娘看顾。”

    画屏连道不客气,指挥着车夫将一应东西搬进医馆,也便告辞。

    易郎中看着堆在台面上的诸物,突然开口,“以后还是少去林府吧?”

    易楚明白父亲的意思,是怕拿人的东西没办法回礼。毕竟眼前这堆东西少说也得几百两银子。一次两次还好,时日久了,恐被人说攀附权贵。

    想了想,便回答:“杜夫人有病在身,等治好她的病,也不必再去了。爹爹别担心,这是诊金。”

    说罢,将杜俏的病症细细说了遍,也说了方太医诊脉以及跟林乾的对话。

    易郎中称赞道:“说得好,年老固然资历深有经验,可弊端也极明显。你曾祖父医术精湛,也在六十岁上便不再施针,因为手抖扎不准穴位。”

    可思及杜俏的症状,神情也便凝重起来。

    舌苔黄滑而润是阳虚,脉按之细小,多见于阴虚、血虚。血气亏损不能充盈脉道才会产生细脉。而脉相又圆滑似滚珠,却是气血旺盛养胎之相。

    看似不相干的脉相集于一身,竟辨不出何为主症,何为引症。

    易楚见父亲思索,便不打扰,轻手轻脚地将台面上的物品一样样搬回自己屋里,又净了手去准备晚饭。

    正闷头烧火时,易齐进了厨房,站在她面前,“姐,你今天去威远侯府怎么不告诉我,早知道我也跟你一起去。侯府大不大,好玩不好玩?”

    “很大……”易楚想一想,单是从角门到二门就得走两刻钟,林家还不知道得多大呢。“……好玩倒不见得,林夫人的住处都是松柏,院子里倒是有棵石榴树。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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