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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被掀开的头骨不知去向。脑浆还在不断的冒着热气,这场景让阿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要自己晚一步,被干掉的就是自己。这是什么东西?
“呼”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了过来,这次阿木看清楚了。是石头,是一块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
阿木的坐骑被砸得口鼻窜血。前蹄狂暴的竖立起来。立时便有两块大石头砸在了马身上。阿木见状不妙,赶忙飞身跃下马背。吃痛之下在战马向前急窜,没跑多远便掉下了山崖。
空寂的雪夜中,响起了一声长长的马嘶。
阿木落地之后就地一滚。滚到了路边一块山石的后面。
此时山上的石头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这绝对不是风雪造成的。山上有人正在向下扔石头。
走在前面的匈奴汉子们被砸得人仰马嘶。不少战马被砸中之后吃痛受惊。狂奔之下掉落在山崖之上,队伍立刻混乱了起来。好在那些百骑都是精干之辈,迅速控制了局面后撤。这才使得混乱没有继续扩大。
阿木借着山崖死角的掩护跑了下来。几名百骑立刻围拢了过来。看到阿木没事全都松了一口气。
“娘的,汉人占了山顶。咱们得冲上去。”乌豚吐了一口唾沫,看着雪天里黑黝黝的大山说道。
“不行,这样冲上去一定讨不到便宜。石头借着山势势疾如风,刚才我亲眼见到有人被砸掉了半个脑袋。就是马怕也是受不住。”阿木否定了乌豚的建议,狼一样的眼睛同样恶狠狠的盯着山顶。
“千骑大人,没有办法了。与其被堵在这里,还不如冲上去。若是被后面的汉军追上,怕是一个都跑不掉。”温森打仗一向用脑子,可是此刻也没有办法的提出强攻。
“那好吧,所有人都下马。徒步向山上冲,骑着马目标太大,若是被惊马带下了山崖就冤枉了。
乌豚你带队在前面,后面依次跟上。温森你断后,看护好马匹。”
阿木从一名匈奴汉子手里夺过了一根狼牙棒,又抢过了一口铁锅做盾牌。一声令下,匈奴汉子们全都下了马。没人发喊,全部都无声的摸了上去。
风雪阻挡住了视线,匈奴汉子们摸上去好长的一段。山上都没有动静,可几百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也足够的大。山上的汉军还是觉察到了,石头雨又倾泻下来。阿木顶在头上的铁锅被碎石块砸个乒乓直响,身旁匈奴军士们的护身小盾也被砸得“嘭嘭”声不断。
这一次扔下来的石头要小很多,没有刚才那般巨大。最大的也不过人头大小,不过砸在人身上也够喝一壶的。更多的则是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在护身盾上只是手臂一麻。没有太大的感觉。看起来,山上的石头好像也不够多。
尽管这样,还是有十数名匈奴军卒被砸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在距离山顶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开始有弩箭射了过来。
此时匈奴汉子们已经是跑得汗流浃背,许多人摘掉了帽子,头顶的热汗好像一个个蒸笼冒着白气。
“兄弟们,我们是狼草原上的狼。前面就是一群羊,只要冲上去咬死他们。我们就能够回到草原,回到我们的家乡。阿爸,阿妈还有毡房里的姑娘都在等着你们。冲啊!”
阿木扔掉铁锅怒吼着当先冲了上去,他知道此时若不一鼓作气。队伍失了锐气,那便功亏一篑。
“噗”一根弩箭钉在了阿木的大腿上,劲弩一下便射穿了阿木的大腿。阿木疼得一个趔斜,查一点摔倒在地上。旁边的乌豚忙架起阿木,用自己的护身盾挡在阿木的身前。
“不要管我,往前冲。”阿木推了一把乌豚,咬着牙拎着狼牙棒王上冲去。
每迈出一步,鲜血便会顺着弩箭流出几滴。匈奴汉子们见千骑大人如此悍勇,纷纷扔掉身上的累赘。嗷嗷叫着向前冲去,前面的人被射倒。后面的人踩着受伤的兄弟往上冲。
一箭之地的距离在迅速的缩短,汉家弩箭劲力虽强,但射速实在太慢。
匈奴汉子们一步步的逼近,山顶的汉军开始慌乱起来。“不要慌!”苏武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看着嗷嗷叫嚣着冲上来的匈奴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今天不是匈奴人踩着我的尸体回到草原,便是我们光宗耀祖封侯拜将的开始。弟兄们,跟我冲。”十六岁的苏武好像一只下山的猛虎,带着两百名汉军便杀了下去。
两军好像两条钢铁的洪流一般在山路上碰撞着,两军现在都不是人都是野兽。他们疯狂的冲向对方,嘴里发出的嚎叫声让豺狼都望风而逃。
“轰”两股人撞在了一起,筋段骨折的声音还有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响起。两个敌对民族用最大的力气互相劈砍,努力杀死对方。
兵刃交击的火花在山崖上时隐时现,不断的有鲜血喷溅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那是袍泽的还是敌人的,兵刃砍断了就用拳头,胳膊被砍掉了就用牙咬。
军卒们一个个都红了眼睛,血红的瞳仁里只有敌人。热血落在地上,很快结了冰。山路上湿滑得好像溜冰场,倒地的人们就在地上扭打撕扯。然后互相拉拽着一起掉落山崖,一声声惨叫声拖着尾音响彻整个吕梁山。
凶猛的乌豚身高臂长,面对他的汉军死伤枕籍。他挥舞着手中粗粝的大刀,横劈竖砍如入无人之境。
苏武的剑被乌豚一刀斩断,小苏武红着眼睛怪叫着冲上去抱住乌豚的腰,双脚用力一蹬。两人的身体便消失在万丈的悬崖之巅。
第一百一十五章烦躁的蛮牛
太阳终于出现在大地的上空,白色的雪将阳光反射得有些刺眼。人们不得不将眼睛眯起来,看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虽然外面是艳阳天儿,可苏建的脸仿佛昨天那般阴郁。他颓然的坐在军帐中,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壶酒。
战场的遗迹勘察了三天,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自己麾下的两百亲兵没有一个活下来,自己的儿子苏武也……
如果能够看见尸体,哪怕只见到一个头自己也安心一些。可现在是最让然揪心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苏武被匈奴人俘虏了?
苏建“咣”的一下喝进去一大杯酒,浓烈的云家蒸酒呛得他直咳嗦。
“校尉大人!”军帐的门帘一下子被挑开,清冷的空气一下子便灌了进来。桌案上的灯火,摇摇摆摆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苏建斜着眼睛撇了那军士一眼,手已经摸向了佩剑。他说过,任谁也不准打搅。
“将军,少公子回来了。”军士的眼里充满了兴奋,脸上带着希冀的笑意。
“哗啦”苏建站得太猛,眼前一阵的发黑。用手一扶桌案,结果桌案被他按踏了一个角。
不顾自己衣冠不整,苏建踉跄着冲出了军帐。只见几名军士正用门板抬着一个人由军营外走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猎户打扮的人。
苏建紧跑几步来到近前,门板上的果然是他的儿子苏武。不过此刻苏武双眼紧闭,脸上范着不健康的潮红显然是受了伤。
“校尉大人。少公子跳崖殉国。结果被树杈挡住,被山中的猎户救下。属下看还是先送医官那里医治比较好。”
一名低阶的校尉见苏建扒着门板不放手,赶忙劝解。苏武摔断了腿,若不及时的接上很容易落下残疾。
“哦,哦……二位恩人,受苏建一拜。”
两名猎户吓得赶忙后退,头摇手晃的连称不敢。
苏建这里父子重逢,喜不自胜。韩焉那里却在奋笔疾书,无论怎样也要为这次失败找一只替罪羊。
臣韩焉遥拜陛下,日前臣吕梁山下围匈奴军千余。贼若惊弓之鸟。发觉我军意图。校尉苏建。畏敌怯战致使臣功败垂成……臣执殳前驱,汉军将士无不用命斩首匈奴军士二百余级。
……
韩焉看着自己洋洋洒洒写的一大篇锦绣文章,唤过亲兵八百里加急直送长安。悲喜交加的苏建还不知道一场滔天大祸已然临头。
狗肉锅炖得咕嘟嘟直冒泡,云啸坐在正中央。四周环坐着自己的心腹家将。左右两边是戴宇和苍虎。接着依次是苍鹰。张十三还有代表巴图前来的巴震。其余的年青一辈都在楼下饮宴。此刻听起来热闹非常。斗酒声此起彼伏,显然战况激烈。
“十三,让年青人都下去玩闹。在这里。他们不自在。”云啸留着小胡子,说话也有些老气横秋。实际上不但是小熊巴震,就连对面恭敬侍立的张念一也比云啸的年纪要大。
“侯爷,这次是带着孩子来大王城看看。以后就让他在侯爷面前侍候,您知道我大哥和我都是粗人。求侯爷念在我死去的大哥面子上,调教一下这不成器的小子……”
说起惨死的张十一,张十三的眼里已然满是泪水。
“念一,念一。十一死的壮烈,他的儿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