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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不好。”年柏彦盯着她,然后抬手箍住她的脸,“你觉得,你离开我之后会很好?”
“也许——”
“没有也许。”年柏彦松开了她,眉头一皱,整个人看上去就冷硬严苛了,“我不会给你机会成为我的前妻,而我从来也没打算过领离婚证。”
素叶被他抢话抢得脸色苍白,又因为这阵子噩梦连连或又时常失眠的缘故,体力自然有点不止,一时间嘴巴也跟不上大脑,抖着嗓音道,“你、你……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呢?”
“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以后后悔。”年柏彦抬手,温柔轻抚她的脸颊,“叶叶,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会后悔的。”
素叶的嗓子哽住了,眼眶很快就红了。
年柏彦看着心疼,目光更柔和了,低头,英俊脸颊贴近了她。
在唇与唇马上要贴靠时,素叶猛地一把将年柏彦推开,然后冲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将房门反锁了。年柏彦愣了一下,下一秒大步到房门前,抬手敲门,“叶叶,把门打开。”
素叶没开门。
却,嚎啕大哭。
门外的年柏彦没有再敲门,也没催促,静静地靠在房门旁,听着里面的哭声,心一揪一揪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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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琴锒铛入狱这段期间,她见了三个人。第一个就是自己的女儿叶澜,第二个是阮雪曼。
叶澜是哭着眼睛进去哭着出来的,阮雪曼是沉着脸进去,也是哭着出来的。
然后,第三个人就是年柏彦。
这么多年来,其实阮雪琴跟年柏彦没有太多的交集,就算他跟叶玉是假夫妻时经常出入叶家老宅时,跟阮雪琴也不过就是寥寥几句话。
没有人会觉得阮雪琴心思如此深重,她总会像空气一样被人忽视。
所以,当年柏彦在她对面坐下时,看着身穿囚服、素颜憔悴的阮雪琴后,心里感慨万分。这些天来,听说阮雪琴是交代了不少事,但独独没将后台供出来。
她所承认的罪行都是围绕叶家的,而警方已经有理由相信阮雪琴是跟大毒枭集团堕天使有着密切的联系,因为上次的监控资料虽说很是模糊了,但技术组从人体比例进行分析,那个曾经偷入到医院意图害死毒贩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阮雪琴。
奈何,她对于此项控诉三缄其口。
“素凯说,你指明要见我。”年柏彦眼眸里的光很淡泊,嗓音亦如是。
阮雪琴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抚了抚头发,她不像其他入狱者那么狼狈和痛苦,除了卸去精致妆容后的憔悴不堪外,再无其他变化。她看上去还是那么安静如常,连语气和声音也没有太大变化。
“我是想麻烦你件事,当做欠你一个人情,也是希望你能看在素叶的情面上,帮我照顾一下叶澜。”
年柏彦面无波澜。
“我和她爸爸都不在她身边,我很担心那个孩子的以后会怎样。”阮雪琴直截了当说出目的,叹了口气。
年柏彦没接话,待彼此都沉静下来后,他便问,“叶鹤峰也好,叶鹤城也罢,都尚算对你不错,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利益。”阮雪琴毫不迟疑地说了个因由,这话说出后她便轻轻哼笑,“这是给警察的理由,而给你的,是另一个原因。”
年柏彦看着她。
“我恨叶鹤城,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而叶鹤峰,不过就是成为我报复的一个棋子而已,我对他无怨无恨。”
“我宁可相信你对警方说的原因是真的。”
“那是你压根就不理解女人的痛能激发女人的狠。”阮雪琴一字一句道,“刚嫁到叶家时,我的确想过要跟叶鹤城好好过日子。但叶鹤城并不这么想,他压根就没把我当成妻子。雪曼跟我的关系不好,外界以为是因为她成了大夫人的缘故,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但实际上,我真正看不惯她的原因是,她让叶鹤城时刻惦记着,叶鹤城心里有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阮雪曼,这种羞辱我怎么能忍下?他们两个虽然没有什么*,但我宁可他只是玩玩而已,也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心里始终揣着另一个女人。再加上后来他*小贾女朋友的事,我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他将我这辈子都给耽误了,所以,我恨他恨到咬牙切齿。”
年柏彦闻言后,开口,“一个女人,除非心有所爱又苦于不能在一起,所以才会痛恨自己的丈夫吧?这才是你口中这辈子被耽误的原因。”
阮雪琴笑了,很冷,却让年柏彦知道自己猜中了。
“医院的那个人,就是你吧。”像是问句,实则肯定。
他以为,阮雪琴会马上否认,就跟对待警方的盘问一样。岂料,阮雪琴笑了,很淡,声音亦很轻,“是的,是我。”
年柏彦微微一怔。
“怎么?很意外我会当着你的面儿承认是吗?”阮雪琴勾唇,“我之所以见你,就没打算隐瞒太多事,否则,怎么能托孤呢?”
年柏彦微微眯眼,“你应该知道我最想从你口里得到什么答案。”
“其实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对你或是素叶赶尽杀绝对吗?你很想知道我到底替谁做事。”阮雪琴盯着他的双眼,嗓音压得很低,却足以让彼此都能听清楚。
☆、彼此帮助
“你的目的是我,还是素叶?又或者,我和她都是你的目的?”年柏彦这么问。
这句话像是一句疑问,实则内涵很多。如果阮雪琴的目的是素叶,那么意味着她想要得到的是利益;如果阮雪琴的目的是他,那么意味着她只是替人办事,真正想要他的命的人就是她背后的那个人;如果她的目的是他更是素叶,那么只能说是阮雪琴自己想要鱼和熊掌兼得。
知道闭嘴学会沉默的人往往都是聪明人,年柏彦相信阮雪琴是个聪明人,能够听出他问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果不其然,阮雪琴勾了唇,一字一句说,“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利益,否则,早就为我女儿在叶家铺桥搭路了。”
再明显不过告诉了年柏彦她的真正原因。
年柏彦搁置桌上的大手倏然攥紧,盯着阮雪琴的眸光变得严肃,薄唇紧抿,良久后,问,“他是谁?”
阮雪琴淡淡笑着,“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切西亚?撒斯姆?又或者……”她微微朝前倾斜了身体,盯着他似笑非笑,“是昔拉?”
年柏彦不为所动,“你不是切西亚,也不是撒斯姆,更不是昔拉。”
“当年的堕天使组织,最后只剩下这三人在运作,年柏彦,其实你对这个组织调查得很详细了。这三人,都有各自追随的部下。例如石城是切西亚的人,例如我是撒斯姆的人,再例如,那些入狱后又选择自杀的或我打算去清掉的毒贩,是昔拉的人。目前,堕天使只剩下撒斯姆,他一人独大,我想,这也是他所期盼的吧。”
年柏彦虽不动声色,但心里明镜,从一开始他也没怀疑过阮雪琴是堕天使其中一员,她顶多是某个人的手下,既然她今天开诚布公,那么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这么直截了当?”阮雪琴笑了。
“你也说过,想要托孤势必要实诚相待。”年柏彦皱眉。
“可事实上,你不能用这件事来威胁我谁出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年柏彦盯着她。
阮雪琴将嗓音压低,很低很低,“很简单,你不想拿你父亲的名声来冒险吧?”
年柏彦眼底警觉。
“你威胁我,我自然也会跟警方说出你父亲除了商人之外的头衔,他可是举足轻重的。”阮雪琴最后一句近乎用气声。
站在墙角的狱警大声喝道,“不准窃窃私语!”
阮雪琴便坐直了身体,只是冲着年柏彦笑。
年柏彦沉默,可目光是阴冷的。
良久后说,“你真以为我查不出来?”
“你当然能,一个为了维护自己父亲名声的好儿子,当然会不予余力地铲除掉对父亲名声不利的人或障碍。”阮雪琴丝毫不为所动。
“哦,还有一件事也许你更想知道。”她再次低语,“当年拐走素叶的,就是我。”
“不准小声说话,不准窃窃私语!”狱警再次出言警告。
“为什么?”年柏彦压住心头的火,冷言问。
这一次阮雪琴用了正常的声调,“很简单,没了她,就不会威胁到雪曼的两个孩子,事实证明,现在精石叶氏最大的股东是她,而叶渊现在手里的股份都基本变卖了。”
年柏彦心中触动了一下,他看向阮雪琴,试图从她淡泊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却也是徒劳,只能从她口里的话感受着她对阮雪曼割不断的血脉亲情。
人往往是这样,因为一个念头一个冲动,便会做了一件事,然后,带给他人的,只是无穷尽的伤痛。
他应该痛恨的,甚至曾几何时他都有杀人的念头,但听了阮雪琴这么说,他除了觉得悲哀就没什么了。伤痛已经成了定局,该入狱的人也已经入狱,他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