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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手下同事已经追踪到阮雪琴的去向,素凯怕叶澜担心,只能先应付了事。
只是让素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们一行人闯入房车,当他持枪朝向阮雪琴时,叶澜出现在了现场。
她,亲眼目睹了他拿着枪指着她的母亲。
那一刻素凯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叶澜当时哭得很厉害,求着他不要带走她母亲,甚至跪在了地上紧紧抱着他的腿。他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隔着衣料,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指。
而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裤子,那股子冰凉一直钻入他的骨髓。
阮雪琴也哭了,一度淡然的她许是没料到自己的女儿能来到现场,先是怔楞,然后就变得歇斯底里,她想挣脱警方,或许是想要去推走叶澜,或许是想要逃走不让叶澜看见,但最后被警方制服。
叶澜哭得更加凄惨,不管不顾地向他求情,他的心像是被人用把刀子切成了段,然后散落在滚烫的油锅里烹炸似的,疼痛难忍又愤燥不安。又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令他透不过气来。
他滞闷地想要大喊,却喊不出来;他狂躁地想要打人,双脚却只能像被钉了钉子似的立在原地。任由叶澜哭喊着跟自己求饶,他只能冷冷地对着手下说一句,“将犯人带走。”
天知道,这五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的瞬间,他承受了凌迟般的剧痛。
叶澜见阮雪琴被带走,亦变得疯狂,她起身想要追,却被素凯一把扯住。她回头,痛哭流涕地捶打着他,他忍受,始终不肯松手。
当那辆警车开走时,叶澜终于狠狠咬了他的手,他吃痛了一下,手一松,她就挣脱开来不停地追着那辆车。车里的阮雪琴在哭,叶澜也在哭,可她哪能跑得过车?终于还是被车给甩远,她心力憔悴,瘫软在地。
他追上前,试图将她拉起,她便发了狠地打他,痛哭着打他,最后,昏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没给她送回家,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她睡得很安静,直到天亮他去上班时她也没醒。
然后,这两天他下班回家,就能看见叶澜坐在沙发上,发呆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
素凯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他最爱的女人就在他面前,他却不能搂着她抱着她,因为,他不但抓了她父亲入狱,还抓了她母亲入狱,对她来说,他真正成了克星。
夜凉如水。
这个季节,温度如此,白天温热,夜晚薄凉。
叶澜收了收手臂,尽量让冰冷的身体得到温暖。身后的素凯见状后,将烟头掐灭了,伸手,试探性地将她搂在怀里。
她意外地没有挣扎,像是被大雨淋湿了翅膀无力扑腾的雏鸟,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良久后,终于开口,“我求你,放过我妈……”
嗓音异常干哑,从那天她在现场昏倒到现在,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素凯的心揪着疼,他抿着唇,一句话说不出来。
叶澜也知道等不来他的回答,苦笑,“那你总可以放我回家吧。”语气沉凉了很多。
素凯重重叹气,“不行。”
叶澜就流泪了,一把推开了他,脸色苍白地盯着他,“素凯,你没权利强迫我。”穿着制服的素凯,在她眼里出了奇地冷,甚至,她都能感觉到制服棱角的冷硬。
素凯看着她,眼底的光异常坚决,“不,我可以,现在你必须要留在我身边。”
叶澜盯着他,瞳仁里有了恨。
起身就要走。
却又被素凯一把扯了回来,她推搡着他,他的力气更大,紧跟着一个冰冷的手铐就铐住了她。她一愣,下一秒就被拉扯进了卧室,只听“咔嚓”一声,手铐的另一头就拷住了*头。
叶澜哭了,骂他混蛋。
素凯坐在*头,手箍住了她的脸,满脸忧伤,“你需要冷静一下。”
叶澜想要挣扎却无济于事,想要大喊,嗓子却已嘶哑,她只能哭,不停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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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消散后,阳光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温暖了病房。
年柏宵趴在病*上盯着素叶的脸,见她眼皮在动后惊奇地说,“她在做梦呢。”
打好了热水进房的年柏彦闻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年柏宵觉得好奇,伸出手指要来碰素叶的眼睫毛,被年柏彦上前一巴掌拍走了他的手,低声呵斥,“有点探视病人的态度!”
年柏宵挑眉,“我想看看她眼珠子动不动。”
“别捣乱。”年柏彦皱眉。
然后坐在了*头,将素叶扶坐了起来,令她靠着自己,拿过洗好的毛巾为她擦脸。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照顾个孩子,亦很有耐性,一点点擦拭。
“我在想,她会不会像上次那么突然醒过来。”年柏宵想起上次素叶突然睁眼,吓得他差点掉了魂。
年柏彦不搭理他,给她擦完了脸,又喂了她点吃的,都是流食,好入口,也好下咽。
“我总不能像林要要那么哭吧。”年柏宵无奈说了句。
听说了素叶和年柏彦的遭遇后,年柏宵就马上从上海赶回来了,他心里虽然很急,但见年柏彦如此淡定,也就明白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渐渐地,心也就放下。
只是,听到阮雪琴被抓的消息后多少让年柏宵感到愕然,他虽说跟阮雪琴接触不多,但印象中的她很是安静,她貌似永远都在沏茶泡茶,他以为她只喜欢茶叶,谁知道她喜欢杀人……
年柏宵的话音落下后,年柏彦轻叹了一口气,将素叶放躺后凝着她的脸,心中感概。如果素叶知道林要要为了她哭得快断了气,是不是也不会心安理得地继续睡下去了?
素叶昏迷,最难过的当属林要要。
她挺着大肚子,说什么都要来医院看她,叶渊自然也是担心素叶的,又拧不过林要要,便带着她一同前往,结果,林要要哭得动了胎气,吓得叶渊再也不敢让她来了。
而阮雪曼也来看过素叶一次,她看上去有点尴尬,也看着有点无奈,年柏彦听叶渊说,在得知阮雪琴被抓后,阮雪曼总是在夜里偷着哭,但在他们面前,她就装作没什么了。但有一次她还是忍不住跟叶渊提议,要他帮着阮雪琴找个好点的律师,最起码上了法庭后,别被判成了死刑。
叶渊只能答应她帮着找律师,但具体怎么判还得看法院,对于阮雪琴的刑法,叶渊不持乐观的态度。
想来,再平时不对付的姐妹,毕竟血浓于水,一旦真的出了事,说不在乎是假的。
☆、不见了
纪东岩买了早餐进病房时,正好听见了年柏宵的话,说了句,“你要是鬼哭狼嚎的话,说不准她就能醒了。”
这些天,除了年柏彦这个常住客外,就是纪东岩了,他近乎天天到病房里报道,许是知道了素叶的经历缘故,这阵子他每一晚都在做噩梦,从梦中惊醒后就再也难以入眠。
他无法做到像年柏彦那么冷静,也许年柏彦已经想好了对策,他只是担心,一旦素叶醒了,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该怎么办?
早餐刚放下,有人敲病房的门。
年柏彦在顾着素叶,纪东岩在分早餐,只剩下年柏宵一个大闲人,他起身去开了门。年柏彦和纪东岩以为是方笑萍素冬或者叶渊来了,却听年柏宵问了句,“你找谁?”
一个女声轻柔地问,“请问,是素叶的病房吗?”
这个声音令纪东岩手指一颤,紧跟着,他的脊梁骨都僵直了。
年柏彦也认出了这个声音,看了纪东岩一眼后没说什么,继续给素叶揉着胳膊。
很快地,年柏宵带着人进来了。是杨玥,她穿得休闲,面色却有点憔悴,进来见纪东岩也在,有一瞬很是尴尬,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局促不安了。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纪东岩冷冷说了句,“你还来干什么?”
杨玥听出他语气中明显的寒凉,手指颤了颤,轻声道,“我……来看看素叶。”
“出去!”纪东岩火了。
“纪——”
“滚!”
杨玥攥紧了拳头,紧紧抿着唇。
年柏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从没见过纪东岩对着一个女人如此动怒过,甚是惊讶。
年柏彦看不下去眼了,对着纪东岩说,“算了吧。”
“算了?”纪东岩一听更愠怒了,指着杨玥,“我能对着一个骗子说算了?”
杨玥急了,“我没骗你——”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杨玥气得脸色煞白。
“东岩,你带着她出去吧,素叶需要休息,你们太吵了。”年柏彦下了逐客令。
纪东岩冲着房门的方向一指,对着杨玥怒视,“赶紧给我离开,素叶不需要你来探视!”
杨玥站在原地没动,亦没像以前似的软弱示人,对上纪东岩的眼,“我们需要谈谈。”
纪东岩气得刚要开口拒绝,却见年柏彦走上前,压低了嗓音对他说,“出去好好谈谈吧,你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