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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溪看着他。
他唇稍的那抹笑虽说令人心生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年柏彦十分有魅力。此时此刻,室内的光线很暗,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微弱的光,所以他的脸陷入半明半暗之中。席溪也经常参加宴会,尤其是一些名媛举办的宴会,她参加得也格外多。也经常会听到周围的朋友谈论年柏彦,但多数都是花痴之言,她还记得年柏彦结婚当日大张旗鼓,有不少名媛都为之碎了心。
现在看来,这个年柏彦的确有吸引女人的资本,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暂不说他身材挺拔骨骼结实,就单单他的那张脸都让女人神魂颠倒。年柏彦本来长得就帅,五官英俊,眉宇清朗棱角分明,夜色似乎弱化了他不怒自威的权威感,只是多了一点疏离,却是这样,更让人赏心悦目。
所以席溪忍不住哼笑道,“今天算是看见年先生本尊了,果然名不虚传。”
年柏彦微微勾唇,弹了下烟灰,“言归正传吧席小姐,一句话,离开叶渊,别再缠着他。”
席溪闻言后也笑了,找了处椅子坐了下来,优雅地靠着椅背,“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就好像是,家长出面解决的意思?年先生,就算有人要出面,也应该是叶渊自己吧?再或者,是他老婆林要要。”
“你想要什么?”年柏彦抽了口烟,轻轻吐出,轻描淡写地问。
席溪收敛了笑,眼里多了一丝势在必得。“很简单,我要叶渊离婚!”
“然后呢?你要嫁他?”年柏彦似笑非笑。
“嫁给他?”席溪冷笑,“他害得我被圈子人当成了笑谈,我痛恨他还来不及,还嫁给他?”
年柏彦吐了一口烟,青白色烟雾将他的脸颊遮掩,他状似无奈,“席小姐,你也是成年人了,为了报复而毁了一个家庭,做这种事儿不好吧?”
“怪就怪叶渊命太大没死成,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着报复了。现在他没死,还跟他老婆恩恩爱爱的,而我呢?周围人谁都知道我是被那个林要要给打败的,他们继续恩爱,我也继续被人嘲笑,凭什么我要受这份罪?”席溪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所以你就威胁了叶渊?”
“我可没逼着他来参加朋友聚会的,只不过是老天爷也愿意替我出气罢了。”席溪说到这儿,看着年柏彦转了态度,“我可是听说大名鼎鼎的年先生是出了名的不爱管闲事,这是我和叶渊的事,你插手来管,管得着吗?”
年柏彦不怒反笑,一根烟也已经抽得差不多了,只剩短短的一截,他不疾不徐开口,“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顺便就多管闲事了。”
席溪变了脸色。
这时,年柏彦抽了最后一口烟,吐出烟雾,将烟头扔在了地上,光亮的皮鞋踩灭,然后,冲着席溪一伸手,“视频拿来。”
“哦?原来年先生也知道视频的事儿?这个叶渊,自己做的事还这么喜欢张扬啊。”席溪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给出视频?笑中带着讥讽,“我也更没想到年先生也喜欢看这种视频呢?这种很私密的,我想不适合年先生来看。”
年柏彦闻言后故作恍悟,“席小姐的话也在理,视频太过私隐当然拿出来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吧席小姐,你看这样行吗?我呢是个商人,凡事都讲究等价交换,我这也有一段视频想跟你交换,当然,不急,你先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跟我交换就行。”
席溪不解地看着他。
年柏彦掏出手机,点开,然后扔给了她。她手快接住,迟疑地点开,很快地,脸色就变了。
视频里面的声音很吵,男男女女的声音,像是在开派对,有女人大笑的声音,尤为明显,仔细听去,就是席溪的。
她看着视频,拿手机的手开始发抖了。
“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用一些违禁品来麻木自己,但像席小姐这么钟爱白粉还真是不多见。”年柏彦含笑,慢条斯理道。
席溪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毯上,里面的视频还在播放,一群男女赤身果体地躺在一起,有烟云吐雾的,也有卷起钞票吸食白粉的,其中一个就包括席溪,她看上去妖娆极了,一改平日优雅高贵的形象。
“我、我只吸过一次,就这么一次!”她辩解。
年柏彦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笑着安慰,“冷静点,我不是警察,不用跟我解释。”
“我、我……”席溪有点慌了,她万万没想到就那么放纵一次还被人拍下来了。
半天说出来什么话,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手机,紧跟着就想往墙上摔,可刚抬手,就听年柏彦慢悠悠道,“建议你还是别这么冲动,手机摔坏了,视频还照样存在,你呢,还得赔我一部手机,何必劳民伤财呢?”
这个道理席溪明白,她也是用这招来对付叶渊的,所以只能紧紧攥着手机,良久后,又愤愤地将手机甩给年柏彦,年柏彦接住,薄唇微微勾起,“怎么样?交换吗?”
“你、你拿着这段视频就想要威胁我?年柏彦,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太简单了吧?”
年柏彦微笑着点点头,扬了扬手边的牛皮纸大信封,“我可以再加码,这里的东西总该够了。”话毕,将信封扔给了出来。
信封掉在了地上,信封口是开着的,里面的东西就如数散了出来,有照片,还有一份文件。席溪惊愣,反应过来后赶忙弯身拾起,将东西拿了出来,先是看了文件,神情大变,然后又马上看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看过去,脸色愈发地难看。
“做企业这种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谁的第一桶金都不干净,也包括你们席家。”年柏彦将左腿优雅地叠放在右腿上,说话间,又点了支烟,慢慢抽着。
席溪看到最后,胸口上下起伏着。
“真是难为你父亲了,发死人财不说,还能将贿赂之款伸到当地高官手里,那个时代很混乱没什么,但这种事放到现在,可能多多少少都会对你们席家的声誉有影响。”
席溪倏然抬头盯着对面的男人,黑暗中,他就端坐在那儿,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烟头猩红,有幽幽的烟丝从指间游离出来,像是被他控制的幽灵。
晕暗的光匿藏了他的笑容,令他的双眼看上去厉如黑鸠,他是那么明显的势在必得,让席溪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对这个男人不寒而栗,亦明白这个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使人不敢忤逆的权威。心生骇然,开口时声音都听着抖颤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资料?”
“你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自然要拿你想要的东西交换了。”年柏彦从坐下到现在,语气始终很轻很淡,丝毫起伏情绪都没有,可见他是多么的运筹帷幄。
席溪倏然攥紧了拳头,她千算万算就算漏了年柏彦!
“怎么样席小姐,你是打算拿回视频和资料呢,还是需要我向报社投个稿赚点稿费?”年柏彦弹了烟灰,笑问。
“年柏彦,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将心比心,叶渊也没害你,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感情这种事讲求的就是两厢情愿,你自己走出去泥泞还能怨得着修路的人吗?”年柏彦冷静说道。
说得席溪哑口无言。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交出视频不再留有存底,别在缠着叶渊,那么你们席家也会好过,否则,因为你而害得你父亲这么大岁数了去吃牢饭就太不孝了。”年柏彦字字威胁。
席溪紧紧抿着唇,盯着他,“年柏彦,你这是要跟我们席家斗?”
年柏彦扔了烟头,起身,踩灭火光,缓步踱到席溪面前,如此一来,席溪感到压力陡增,他高大的身影就罩着她,令她全身毛孔都警惕性张开。
“是你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跟不跟席家斗,还得你席大小姐说了算,不过——”他话锋一转,俯下身,双臂搭在了沙发椅的扶手上,近乎贴近席溪,一字一句崩落字眼,“我不是叶渊,不会纵着你什么。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耍花招,那么我还真乐意跟你们席家斗一斗。”
“你……”席溪倒吸了一口气,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方才觉得他的双眸黑暗得骇人,像是窗外的夜阑,深邃无法见底,匿藏着令人不安的危险。
她嘴唇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你凭什么跟席家斗?你、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是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年柏彦勾唇浅笑,可接下来的话令人毛骨悚然,“所以,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席小姐,你说对吗?”
席溪冷不防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因为他的目光太冷,还是因为他的言辞太尖锐。
年柏彦起身,挺直了脊梁,“我没有那么多耐性。”
席溪看着手边的资料,还有一张张的照片,又想起他手机里的视频,知道大势已去。这个男人手里有太多让她不敢不从的筹码,跟他相比,她的视频就显得不那么举足轻重了。良久后,她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