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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一遍遍蒙上了素叶的眼睛,又一遍遍被她强行压下去,尖细的指甲陷入了手心中,死命攥紧的力度已令手心麻痹了,她已经试不出疼了。
她不能哭。
素叶再次将泪水忍回去时,心里却不停地呐喊:林要要,你这个懦夫,你给我听着!我素叶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因为你绝对不能死,如果我哭了,就代表我放弃了,代表我认为你活不下了!你不能死,你还有家人还有亲人,更重要的是还有我,始终站在抢救室门口,离你最近最近的地方陪着你!但是,如果你自己放弃了,你死了,我也绝对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甚至,我都不会到你的墓碑前祭拜,因为我没有你这么个胆小如鼠自私自利的朋友,因为我会永远痛恨你选择这种狠毒的方式来结束我们的友谊!
胸腔翻江倒海地酸疼,鼻腔中的血腥味被走廊的消毒药水味给稀释,却更加令人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有脚步声扬起,很急促。
素叶始终没有转头,现在任何情况任何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想看到林要要平平安安地推出抢救室。走廊上空的灯映亮了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他的步伐很快,身后的同事近乎跟不上他的脚步,一拐弯,当他看到抢救室门口那抹娇小无助的背影时,一路上严苛阒黑的眸在这一刻染上心疼。
他突然放慢了脚步。
因为,他从没见到素叶这么寂寥过。
身后的许桐也放慢了脚步,走廊里充塞的绝望和悲凉的气息令她难以呼吸,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年柏彦的侧脸,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素叶,心头感慨万分。
作为年柏彦的助理,她不是不清楚从机场回到公司这一路上他有多心不在焉,她也不是没察觉出,当戴着太阳镜的素叶从他身边安静地经过时,他虽说是风轻云淡,眼角眉梢却微微震动一下。许桐终于明白,这世上能令年柏彦变了脸色的就只有一个素叶了。
年柏彦在南非的大起大落,连带着令整个精石集团的股价也大起大落,股东们之所以那么着急催他回来,无非就是想在他身上寻得一份保障而已。开会开到一半时,她看到年柏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轻敲,虽说他依旧正襟危坐,虽说他面色依然地倾听股东们的建议,可她知道年柏彦走神了。
果不其然,他还是拿过放置一旁的手机。
她离他最近,也经不住好奇扫了他一眼,顺便扫到了他发给素叶的讯息:到家了吗?
极其简单的几个字,组成的却是他开会时的心不在焉和深深牵挂的字句。
对方良久都没回复。
她看到年柏彦的眉梢染上些许不耐烦。
股东还在喋喋不休,年柏彦却看着手机略显发呆,等到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他的手指快速翻开讯息,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素叶的回复:我在协和,要要自杀了。
紧跟着年柏彦突然起身,二话没说离开了会议室。
她赶忙跟随,不难想象会议室被扔下的股东会是多么目瞪口呆的神情。
只是,情况似乎超出许桐的想象,不怪年柏彦突然放慢了脚步,连她都不曾想到素叶会那么安静,她就站在抢救室的门口,双手撑着门,额头抵在门上,如石化般僵直。她以为一进医院就能看到素叶满脸泪水地扑到年柏彦怀中。
年柏彦还是上了前,许桐快步走到哭得有气无力的林母和满脸担忧的林父面前,轻声道,“这位是林鉴定师的领导,精石集团总经理年柏彦先生。”
林父和林母许是没料到这件事已经惊动了要要任职的公司,更没想到集团总经理会亲自前来,纷纷起身,林母一个劲儿抹眼泪说不出话,林父压住悲伤主动伸手,“年总您好,要要给公司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年柏彦与林父握了下手,由衷道,“是公司该说抱歉才对,林鉴定师是我的职员,发生这种事我深感抱歉。”
林父一下子红了眼,哽咽道,“是我,是我没教育好女儿……”
“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年柏彦轻声安慰,等搀扶林父林母坐下后转头对许桐叮嘱了句,“林鉴定师抢救和在院发生的所有费用全都走公司报销程序。”
“是。”
林母哭得更凶了,断续出声,“年总……谢谢……谢谢您对要要的关心。”
“是我应该做的。”年柏彦轻叹一口气。
做完林母林父的安抚工作,年柏彦走上前,看到叶渊始终盯着抢救室的灯光后压低了嗓音,“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没事的。”
叶渊眼睛也没眨,淡淡地说,“要要的所有费用我会负责。”
医淡声选。“她是精石的员工,走公司程序应该的。”年柏彦没询问太多,话毕便经过了他身边。
脚步,终究在素叶身后停住,高大的身影近乎将她笼罩。
他看着她,满眼心疼,准备拿出来安慰她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素叶整个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像是塞了一团被猫爪子挠乱的毛线球进去,隐约中她听到了许桐的声音,还有,年柏彦熟悉的声音。
直到,他站在身后,她切实地感觉到了他身高的压迫力和淡淡的木质香。
良久后,头顶有低叹声扫下,清晰地落在她的发丝上。下一刻,泪水又蒙住了她的眼,她便马上闭上,有气无力地开口,她说,柏彦,你快跟我说,说要要没事,她一定会没事的……
年柏彦很想将她搂入怀中。
“要要一定会度过危险,她一定会没事的。”他抬手覆上她的肩膀,微微用力给予她力量。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和一个简单动作,却让素叶觉得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去一旁坐着等着吧。”他也多少猜出她是一直站在这儿没动弹,想来心口更疼了。
素叶轻轻摇头,她就要在这儿等,一直等到林要要平安出来。
“听话。”他低头,在她耳畔温柔哄劝。
素叶微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却迟迟未掉,“你别劝我了,我就站在这儿等。”
年柏彦知道她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也由着她了,与此同时又被她身上斑驳的血痕弄得心里不舒服,就好像她才是受了伤的那个,皱皱眉,转身将许桐叫过来,掏出钱包后从中拿出张银行卡,“不远就是东方新天地,你去给素医生和叶先生分别买套衣服。”
这两人身上都是血,总不能穿着血衣见人吧。NhEC。
许桐点头,目测了素叶和叶渊的尺码后拿过银行卡赶忙去办了。
“谢了。”叶渊像是霜打的茄子。
年柏彦看了他一眼,无奈摇头。
☆、我警告你
抢救室上方的灯一直亮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又不知多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几分钟,总之,有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跟着是林母歇斯底里地哭喊:丁司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丁司承”这个名字如同扔进寂静堆中的炸弹,彻底击垮了沉息的局面,每个人,其背后的悲伤和愤怒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发泄点,统统指向丁司承。
叶渊将目光移开,落在了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的丁司承身上,目光陡然变得锋利阴霾。而素叶,始终僵硬的肩头先终于颤抖了一下,年柏彦敏感发现后,岑薄的唇抿成了近乎一条线。
她缓缓转身,目光跃过年柏彦的肩头直接落在丁司承脸上,他还穿着一身白大褂,目光焦灼步履踉跄,很显然是刚从心理诊所赶回来的,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他身后跟着的是丁教授,见林母扑到了丁司承身上流泪质问时,一脸的尴尬和无奈。NhEC。
他也看到了素叶,一时间脚步停滞了。
素叶的眼很快红了,紧紧咬着牙关,是她给丁司承打的电话,在来医院的途中,丁司承的嗓音在电话中听上去十分憔悴,但这不是她要关心的重点,她冲着电话一头怒喝:丁司承,林要要自杀了,你们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你马上给我过来,跟我交代清楚!
她从来没用这种态度对过丁司承,这么多年她甚至连在他面前大吼的画面都没有过,她不清楚在她休假这段时间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林要要毫无犹豫求死的举动已足以说明,这件事必然是跟丁司承脱不了干系,因为林父林母说过,林要要在家休病假时,丁司承始终没有露过面。
年柏彦见素叶这般神情后心里没底,刚要开口劝说,就见她突然冲向丁司承,他一伸手,手指却只触及到了她的衣角。
丁司承眼睁睁地看着素叶冲着这边过来,咬了咬牙,眼底的痛加深了一层。
素叶冲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嗓音虽是颤抖却字字清晰:“丁司承……你跟要要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教授在身后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脸上尴尬的神情愈发明显。他知道丁司承就要跟林要要结婚了,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