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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感觉到的?我问她。
刚刚蜜月的时候,那时是在西藏的拉萨。在旅馆里我不停地呕吐,薛离以为我是高原反应,就没太在意。后来天天吐,脸色也变得灰暗粗糙,他就带我去当地的医院,医生说我怀孕了。
他听到此消息,表现如何?
很惊喜,他和我一样,需要一个孩子。
我没有再说话。眼泪在这一刻流下来,柠子似乎察觉到,也没有再说话。无法述说的感觉,无法明白这是种喜悦还是悲哀。我们的生活中(炫)经(书)历(网)过太多的死亡,从未(炫)经(书)历(网)过新生。可现在柠子已经怀孕三个多月,六个月后会有一个宝贝降生在我们的身边,来延续生活,享受生活赐予的快乐和失望,会结婚生子,如他的母亲一样。他是我们共有的孩子,他是每一个人的小天使。
我们每个人
可我还是感到了心酸,悄无声息地流了泪。
柠子睡直身子,将我的头部揉进她的怀抱里,然后语气轻松地说,很晚了,漫兴。来,我抱着你睡觉。真好,又能跟你睡在一起。
杨绎还是不间断地给我留言和发邮件。他的焦急证明,他忘不掉我,这个给予他折磨的林漫兴。可是,我真的无法给予他想要的东西。
长篇写得很顺利,未辰经常坐在我身旁,阅读我写下来的。也发了几万字给庾隔看,她提了几点写作的建议,并且叮嘱我注意身体。对于她的弟弟杨绎,她只字未提,我明白,她是不想我为难。他们姐弟都是不愿意给别人带去麻烦的人,可杨绎却因为我而给自己带去了麻烦和苦恼。
安劼的工作也很顺利,上司很器重他,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因为之前它赐予安劼的是一段段苦楚多舛的岁月。在安劼下班回家时,我和未辰已经做好了晚饭。三个人围着一张木桌,说说笑笑,很祥和,也很美好。
长篇在接近四个月的时间里,终于把它完成。四个月,虽是很短的时间,可是因为这部,我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情绪,依旧感觉疲劳。因为面临写作,精神要在那一刻变得饱满而矍铄,每一粒细胞都要张开,去探索文字的内里,去施展它们的魅力。
终于完成,这是值得愉悦的事情。
没有再写新长篇的心思和欲望,也许是因为太多事情的介入,感到身心俱疲,想休息一段时间,只接了几个杂志社的约稿。每天与安劼未辰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有时候去找柠子谈心或者散步。
生活又这样趋于平淡。如果不发生波澜,真的再没什么可讲。可是未来如此不确定,如此神秘不可捉摸。
时值冬日严寒,散步时需要选在阳光普照的正午。下了一场大雪,全世界银装素裹,已经看不到砾石小径上的鹅卵石,除了红梅,再也看不到一丝鲜花的影子。一朵朵地,没有绿叶映衬,落寞地缩在瘦削的枝头,孤芳自赏。
无法面世的孩子
去动物园看动物,那日最在意的动物是松鼠。小小的活蹦乱跳的动物,本来在巢里温暖地甜睡着,可就在出来觅食那一瞬间,头顶上的一大块雪块不假思索地砸下来,砸到了松鼠的身体上,松鼠被砸伤了,腿部有鲜血流出来,滴在雪上,赫然醒目。
管理员急忙赶过来,给予急救。
管理人员说,已经给松鼠盖好了温暖舒适的小窝,其他松鼠已经搬置进去,唯独这只是个例外,它好像不喜欢别人提供的安乐窝,只愿意呆在这样一个破窟窿里。雪下得太大,它便躲在这个让人难以发现的地方,才会引来这次灾难。
这些可怜的小动物。管理员说,怎么躲得了。灾难来临时,没有一丝征兆。
灾难来临时,没有一丝征兆……我在心底重复着这一句话。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柠子。很奇怪,手指就那么痉挛了一下,心脏在突突地不规则地跳动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身边的人一定发生了事情。也许是安劼,也许是柠子,或者是未辰,或者是别人,总之是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那日的预感没有错。几天过后,也就是一月中旬时,柠子流产了。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于每个人来说,都度日如年。柠子因为过度悲伤,好几次昏厥过去。
薛离和我轮换着照顾她,不能掉以轻心。
住的是单间病房。有时候柠子会半夜醒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念念有词。
…………
不是我不想要你,孩子。妈妈想要你。
是上天在惩罚我,我是一个罪人,我不配拥有孩子。
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呀?长得像我还是像薛离?
…………
她梦呓一般地说着,甚至都没有雷同的两句话。我紧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紧紧地握着。
柠子出院的时候,情绪还是不太正常,她常常笑着笑着就哭了,或者哭着哭着又笑了。我知道,她心里很苦,可我却无能为力。
“作恶多端”的柠子
她一直在我面前絮叨个不停,她说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她要不成这个孩子,她和薛离不能有孩子,纵然有了也会失去。他们可以相爱,却不能享受正常人的快乐。
薛离虽然口中只字不提孩子的事情,可我感觉得到他内心的失望。也许他是相信宿命的,却一直无缘由地在与宿命抵抗。可他终究抵抗不了,他到现在才知道。
他始终在微笑着面对我和柠子。这个男人,他的坚强和脆弱都潜存在心里,表面上如此波澜不惊。
他说,柠柠,别伤心。这只是我们一时的疏忽,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他说,不是你的错,也许是天意。
他还说,以后我们也可以不要孩子,有你,足矣。
柠子听后,泪如雨下。隐忍了这么久的泪水,终于堤决。
那个人再怎么爱你,你再怎么爱他,可是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件事情,阻隔你们两人。也许是距离,也许是灵魂,也许是你们无法攻克的良知与道德的谴责。
柠子和薛离之间,就有这样一堵致命的围墙。无法逾越过去,只能终老其里。
柠子无法再生孩子,这就是他们的致命之处。
她冷笑着说,这是天意。仿佛在认命,又仿佛在自嘲。
开始时薛离并未告诉我这件事情,他也没想过要告诉柠子。也许他是打算一直藏在心里,抑或等些时日再告诉柠子,可是他却难以自控地说了。
医生第一个告诉的人是薛离。他是柠子的丈夫,有权利第一个知道这个令人痛心的消息。
柠子并未流太多眼泪。也许是想哭,但是没有眼泪。因为没有哭泣,笑容也跟着渐渐变少。没有了笑容,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冷漠僵硬,仿佛一张被定格了的动物的表情图片。
那日我询问起柠子流产的原因,她闭口不提,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话,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就是天意。就快了,差不了几天了。我作恶多端,上天来收我了。
无法再给你一个婴孩
听不得这样的语言,我转过头去,不让她看见我眼中的水分。这样{炫}残{书}酷{网} 的话,只适合真正的恶人来说。可是柠子,她不过是一个需索爱的女孩子,她没有错,也没有犯罪。她不过是选错了人,可是,爱一个人,跟他是谁有关系么?
没有关系。如果恋慕对象可以由人选择,世界就不再有爱情的存在。
我红着眼眶紧紧地凝视了她几秒钟。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可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的心头突然涌上来一股汹涌的潮水,来势凶猛,湍流着,奔腾着,咆哮着……这是一种被逼无奈的力量,一种垂死挣扎的力量,而后化作一个冲动的决定:我要带走柠子,带她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如此不自由,如此无奈,如此苟延残喘。我们要逃遁到另一个地方,没有责任,没有束缚,没有哭泣和眼泪。
可是仅仅一霎那,这种念头就泯灭了,我开始意识到这只是个供自己幻想的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我也是如此无可奈何,如此不自由。
可是这种不自由要从哪一天说起呢。
当暗涌再次袭来的时候,我也只能再次转过头去,用手背很快地擦拭掉。我只能这么做,别无他法。
薛离也渐渐地失去语言,变得木讷和沉默起来。这个男人,从此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可他说过,有柠子就可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