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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咱们回去休息。”泽杨点点头，似乎并不担心她。我有点纳闷：泽杨一向对她百般关爱的，怎么这回……
我回头一看洛玉，四目相对，洛玉忽然就笑起来。
我这才明白了原委，喜从心生：“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就不告诉我一个呢！恭喜妹夫，恭喜妹妹！”
伊溱的脸顿时红得像个苹果，别有一般妩媚。泽杨宠溺地望着她，一面替她掠去额上的乱发，脸上笑开了花：“你又没问我，怎么告诉你嘛！”
回到家里，我便急着配好了安胎养血的药要洛玉教我煲汤，一定要亲自煲汤给伊溱喝。洛玉笑我：“现在妹妹有孩子了，你就急成这样，什么都恨不得亲自动手。要是以后你自己有孩子了该什么样，怕是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急着想抱孙子了！”
“好会嚼舌头噢，等以后你有孩子了，我一定给你家孩子做十套桃娘子衣服！”我朝她扮个鬼脸，端着汤碗去看伊溱了。
伊溱躺着休息，却并没有睡，泽杨坐在床边和她说话儿。
“等孩子生下来，你身体好了，咱们就离开这里吧，咱们去浪迹天涯好不好？我也不要管家里的生意啊事务了，都交给我弟去办，反正我爹也很器重他。”
“那当然好，我们可以到很多地方去的。你说，他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要是男孩，你就教他学武功，教他们练剑，还要教他们兵法，不要让他被别人欺负。要是女孩啊，那我就教她弹琴，教她刺绣，还可以教她唱歌教她跳舞，要让她变成世界上最幸福最美好的女孩子，让公主都羡慕她……”
“对啊，我就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女孩子啊，不过到时候我对女儿好了你可不能吃醋啊……”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对了，你说我们到哪里去呢，我们去看海好不好，可以捡好多的贝壳。听说海边的贝壳可好看了，五彩斑斓的。我们可以拿贝壳给孩子做项链。我们在沙滩上堆宫殿好不好，让小海龟在我们堆的宫殿里爬来爬去……”
“我们可以在海边搭个小木屋啊，我们住在里面，让海鸟做我们的朋友，每天听潮起潮落，或者和渔夫一起打渔……”
“我可不会做饭啊，这个艰巨的任务还得交给你……”
“好好好，遵命……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哎呀，那我们在海边住多长时间呢，我还想去森林里住呢！”
“反正我们有一辈子时间嘛，去哪里还不行呢！我们可以先去海边，在海边住够了就去森林里住，反正想去哪里都行，你说是不是？傻丫头……”
“要有很多的树很大的草地，还有溪水……要不我们找一棵大树吧，在树上搭个房子住，和森林里的老虎啊猴子什么的做朋友，我们采野果子吃，还可以在小溪里抓鱼……”伊溱说着忽然叫起来：“我是不是还没吃饭啊？哎呀，我都饿了……”
我站在门口出了一会神了，这时听见了，忙推门走进来：“刚好吃的就来了，你还真会挑时间饿。”
我把托盘放在桌上，泽杨忙端起碗：“我来喂她吧。”
我抿嘴一笑，走了出去。
有些东西太过美好，美好得叫人忍不住心痛。
“洛玉，你和梓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
洛玉的笑容有些惨淡：“姐姐就不要为我费心了，我们没事的。”
“我可不是说有没有事什么的，我是说啊，洛玉，现在木槿都已经……你到底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梓枫吗？”
洛玉背过身去。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感觉到了她的郁闷。
“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他又有什么用，我们根本就不能在一起的。”她忽然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也不能在一起呢，他那么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你，他甚至不会在乎你的身份地位，只要你也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他……”
“我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梓枫，一点都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姐姐，现在你满意吗？”她忽然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不信。”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姐姐，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上长安去待选。”
“待选？你怎么能去待选……”
“有什么不可以，举国上下年满十四周岁的未婚女子都是可以去的，这是天子亲自颁布的诏书。”
“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各地的采女都是要经过地方官的亲自甄选，才学容貌一流者才可以向州官呈报。这都是小事。我在洛阳的几年，也算是结交了些人，只要我想往上爬，就一定有能力把自己送到天子面前。”她淡淡一笑。
“你真的想把自己送到那个……去处？”
“其实入宫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姐姐，你不适合宫廷的生活，可是我却必须去。我自有我的理由，姐姐，请你也不要劝我，我决心已定。至于我为什么要去，以后，也许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我不想说出来，姐姐，你能理解吗？”
也许就像我不想说我的身份，不愿意去想过去的事情。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梓枫知道这件事吗？”
“我……我已经跟他说了。所以他这段时间才也躲着我……”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去长安？”
“大概四五月间才开始甄选吧。我二月末动身去长安就来得及。”她淡淡地笑，似乎那一切只是一个既定的棋局，她需要做的，只是按照事先安排的去做。
洛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决定要入宫，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多少如花的容颜在那里默默地凋零，寂寞终老。
第十五章 造业开端（上）
更新时间2009…5…22 7：49：55 字数：3316
夜未央。
我一向晚睡，忽然听见洛玉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披衣起床。
满床的衣物胡乱摆着，有的略略（霸气书库：www。87book。com）整 理了一下——她在收拾行囊。门里门外，我们相对无言。
“你这就决定走吗？”
“恩。今夜就走。真是……哎，我吵到你了。”她没抬眼，声音淡淡的，那一刻，我们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静静地看着她收拾行囊，甚至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叮嘱，北方天气冷，多穿点衣服……
“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也好让我们送送你……”
“不要让他们知道了，姐姐。我不想看着自己告别，真的。就这样走了，何尝不好呢。生命本来就是这样分分合合的，猝不及防。”她轻轻地叹气。她忽然变得沉静，透出一种寂寞的美丽。
她把一些东西装进去，然后又拿出来。
“姐姐，我什么也不带了。替我照顾好伊溱妹妹，然后……明天把这封信给他们吧。”她把一个薄薄的信封放在桌上，然后手轻轻地在桌上松开，一条狼头图案的银链子滑落下来。她沉吟着又抓起，再度缓缓地放下。
“是梓枫送你的？”
她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你带着吧。”
她还是拿着链子怔在那里。过了一时，她走出去。我跟在她后面出去，见她蹲在地上，用手在地上挖着。
“你……”
“既然我不能带走，那就……”
“都已经成为过去了，留着又有什么用呢！就让它在苏州，存一份美好的记忆也罢。到今日，也许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不是吗？不爱他，才能把对他的伤害减到最低，这就是我，我们的命。”她把最后一捧土拍实，又在一旁轻轻地抓起一把细沙撒在上面。
我看着她，心里的悲伤一点点弥漫开来。在她心里，梓枫一定也是很重要的，只是她还不够去爱。我不知道她有怎样的难言之隐，但我知道她心里的苦楚一定很深很浓。
“姐姐，其实我并非看重功名利禄，只是我必须入宫，为了一个诺言。也许你会觉得可笑，用一生来兑现一个诺言。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姐姐，我只希望，我走以后，你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生活，好好去爱。”她站起来，抬头望了一望暗蓝的夜幕，长长地叹息一声，进屋取了小小的包裹。她顿了顿又说：“姐姐，有些话，该不该说，我犹豫很久了。今后恐怕也没机会说了，姐姐怎么想就这么算吧！我希望姐姐明白，有些事情，未必要明说才算是清楚明了；有些感情，并非一定要天长地久，甚至也未必要曾经拥有；而有些人，并不适合生活，也未必适合爱，倒是相见不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