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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甲艳红仿佛毒蛊,乔阳条件反射地退一步,阴沉地看着她。
弯了红唇笑起来,美目泛出点点湿意,夏子矜叹一口气,轻声细语地吐出最恶毒的话。
“乔阳,你放心吧。她不会掉一根头发的,我会叫人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说完,那美目已经宛如蛇蝎。
乔阳愣怔片刻,也就是片刻,他立刻拿起手机拨了那个人的电话。
岳俊本已经睡下了,电话铃声把他吵醒,听完电话后他立刻吩咐人叫王瑞来。没几分钟王瑞就来到了老板的卧室。
身着暗金色丝绸睡衣的岳俊揉着眉头坐在床头,沧桑的声音有点哑,他稳健地下达命令:“查一下今天谁跟了子衿出去的,叫他们别惹事。问清楚他们在哪里,等一下我跟棋儿一起过去。”
王瑞面色无波的领命而去,再五分钟的时候,岳烁棋已经穿戴整齐来到岳俊的卧房,岳俊还在结领带,她几步过去接手这个工作。
看着女儿专心地忙着手下事务,岳俊脸上难得流露出暖意。
“刚睡下了?”
“没,在弄文件。”岳烁棋回答,手下已经结出了漂亮规整的温莎结。
自己这女儿已经二十有六,着实的持重稳健,快要成了岳家的顶梁柱。好是好,可惜少了女儿家的娇柔。想想如果不是当年棋儿……忆及当初,顿时心中裂痛,岳俊便放下不想。
“找到人了?”他边穿西服边问。
“嗯。地方离酒吧不远,王瑞已经去了。”岳烁棋边给父亲系扣子边说。
“好。那走吧。”岳俊理了理前襟,迈步出屋。下楼的时候又想起什么,又问起:“磊儿在干什么?”
“他还睡着。这种事情本也不用他插手,我就没让人叫他。爸爸,今天他出去办事很晚才回来,就让他睡吧。”岳烁棋话里话外全是对于岳烁磊的袒护,快把个好姐姐的角色演成了好妈妈。
岳俊停了脚,扶着楼梯雕花的扶手却教训了女儿:“磊儿他毕竟是岳家独子,你不能事事都这样宠着他。”
“我知错了,爸爸。”岳烁棋温驯地认错,却站在那里不动。
岳俊无奈挥挥手继续下楼。
女儿太能干,儿子太不听话。他早年忙于事业疏忽了对岳烁磊的教导,等到回过神来,那孩子已经变得水米不进,让他又爱又气。
岳家大宅立在海滨一处岬角,三面环海背靠青山,真真的风水宝地。是夜,几辆黑色轿车急匆匆驶入夜色,在海浪声中向市内驶去。
同样夜色中的lounge/
lover,乔阳握着手机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椅里,远处的夏子矜兀自吞云吐雾。酒吧经理惶恐地跑到外面迎来了贵客。
岳俊一行人鱼贯而入,几个长点眼色的熟客立刻停下交谈,dj也把乐声音量调低到几不可闻。受这气氛影响,连带着其他客人也不怎么敢于说话,都齐刷刷地看着这一行不寻常人物。
看到那两人后,岳俊停下了。岳烁棋走到了乔阳面前,说:“人找到了,走吧。”
闻言眼中一亮,他立刻起身跟着她走。岳俊望了眼兀自吸烟的夏子矜,低头跟身边的一人吩咐了些什么,而后转身出去。那人走去夏子矜那边,把她也带上了。
几辆车开了十分钟,停在一处民宅。a市从前被八国联军占过,给留下了若干洋派的旧房,彼时风光一时变成了现在的颓壁残垣,藏在闹市场一隅。此时,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车灯均大亮着,雪色灯光中王瑞昂然而立,他身后跪了一群人,个个缩着身子都是胆战心惊的样子。
车子停下,王瑞走过开门,岳俊下了车后询问地看了一眼王瑞,后者微微颔首。
岳俊方暗暗松一口气,转头对乔阳说:“人在里面,你可以去带走了。”
乔阳二话不说跑了进去。
后面那辆车也停稳,夏子矜默默下车,看到岳俊向自己招手,她慢慢移动过去。这次的事情她办得出格,办之前便预知岳俊不会饶她,有了心理准备后她反倒不觉有他了。
她坦然地立在岳俊眼前。
“子衿,今天的事情办得不错。”岳俊面上带笑赞扬于她。夏子矜迷惑了,不知他当真还是作假。
这厢岳俊揽了她的腰身带她上车,边说:“我们回去吧。很晚了,出门前我嘱咐人炖了血燕,也好回去喝了暖暖身子。”
夏子矜顺从地听他的命令上了车,岳俊看一眼岳烁棋,后者了然点头,退了几步离开轿车。
车子慢慢开出去,岳俊一径笑得高深莫测,连心思细密的夏子矜也猜不透。
车上,岳俊满意地靠着座椅,右手在膝盖上轻轻拍打,夏子衿知那是他得意时候特有的动作。岳俊见夏子衿的表情,终是给她解惑:“知道你今天这事办得好在哪里?”
她摇头。
“那小子,他终于肯低头求我了。”
☆、86、懒惰跟勤快的时间啊
求人,这么多年来乔阳第一次求人是那晚抱着鱼小晰的时候,第二次就是对岳俊。
追根究底两次都是为她。
今天,看他怎么收拾这个没有危机意识不识好歹的蠢东西!乔阳边磨牙边在这栋旧屋里四处找着。这栋旧屋设计得迂回曲折,在木头的腐朽味道跟霉味里,他逐间逐层找过去,终于在阁楼里发现了鱼小晰。
她还穿着酒吧的侍应服,扣子已全不知所踪,只靠着两襟交错叠在胸前挡住春|光。袖子被扯断下来挂在手臂上,鞋子袜子都被脱了去。她就那么狼狈地蜷成一团坐在角落里,披头散发,双臂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里。
乔阳只觉得通体的血都凉了个透彻,把收拾她的某决定抛到九霄云外。他慢慢走过去,想把羽绒服脱下来包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几乎捏不住拉链。滔天怒火猛地烧了起来,烧得他看到的东西都罩上了一层浅红。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想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绝饶不了那个始作俑者!
终于脱下了羽绒服,他用衣服包住鱼小晰,哪知她的爪子猛地就朝着他的面门抓下来,他险险躲过。
“鱼小晰,是我!”他爆喝一声。
她身子一颤,慢慢抬头,迷蒙的双眼眨了几眨才看清他的样子,豆大的泪珠倏忽就冒了出来,噼里啪啦砸了一地,嘴唇抖了半天,才冒出了五个字。
“乔阳,我好怕……”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哭着说。
他立刻抱起她,紧紧地拥她在胸口。
他们走出别墅的时候迎面碰到王瑞跟岳烁棋,这对男女倒是一个模子出来般的古井无波。明晃晃的车灯光线中,有凛冽的风卷着残雪吹过,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让乔阳收紧胳膊把鱼小晰拥得更紧。
岳烁棋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说:“爸爸吩咐过了,这些人任由你处置。”
她的手指向王瑞身后跪着的那些抖成筛子的男人。乔阳却只是冷笑。
“把我想处置的人带走,留这几个小兵卒糊弄我?你们岳家人习惯把人当傻子耍?”
岳烁棋不答,只那么波澜不惊地看他,她穿得少,只着一件薄呢外套,可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乔阳不再理会她,转身带着鱼小晰上车后扬长而去。
王瑞吩咐人将那几个跪着的倒霉鬼带走,这才走到岳烁棋身旁,他脱下自己大衣帮她披上。
“小琮,我送你回去。”他浑厚的嗓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
岳烁棋微微颦眉,淡然道:“王瑞,你又叫错了。”
“是对是错,你我都清楚。”王瑞低声说完,就去把车开了过来。岳烁棋看着车里面容坚毅的男人,到底是没有说话上了车。
凌晨最黑暗的时刻,车子在空旷的路上驶着,车上只有他们两个。王瑞沉着地把着方向盘,面色凝重,岳烁棋轻轻叹气。
“可以吸烟吗?”她用低哑的声音询问。
没有任何首肯的话语,但是她那边的车窗降下来一半。拿出香烟点上,岳烁棋吸了几口后便把夹烟的手搁在车窗上,闭上眼睛靠着座椅养神。风加速了香烟的燃烧,没多久就燃出一大截灰白的余烬。
岳烁棋与岳烁琮,是对是错,她这十年来已经不会再去分辨。如果时光如风,记忆如烟,那些事情在时光中变成灰烬应该会很好。
可有的时候时间很懒,应该擦掉的记忆偏偏不去擦。
而有的时候又太勤快,让一个男孩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坠入情网,快得他自己都不知道。
乔阳抱着鱼小晰回家,进门后他先把她放到沙发上,想着先喘口气再慢慢教训她,可她兔子一样迅速地冲进了浴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