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讪讪地从他房里出来,鱼小晰想了想,就进了厨房。
良久,她又来敲他的门。
“乔阳,宵夜好了,我给你送进来。”
里面没有应声,鱼小晰轻推了一下,门就开了,乔阳仍躺在床上,姿势都没有变过,他双眼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言。她端着碗走进去,淡淡地热气慢慢地升腾,韭菜鸡蛋的面香就飘散开了。
轻咳一声,鱼小晰犹豫地说:“昨天,是你生日……”
乔阳转过头看向鱼小晰。
“所以……所以……”鱼小晰喃喃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词儿,只好把面向前一推,说,“这是长寿面,应该昨天早晨吃的,现在,算给你补上吧!”
慢慢坐起身,乔阳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鱼小晰,盯得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记得一口吃完,我……先回去了……”她断断续续地说完,搁下碗就想跑。
“等一下。”乔阳快速跃起抓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你的护照呀?”她的脸可疑地红了,天,给她一个地缝钻进去吧,表让她这么没出息好不!
“鱼小晰……”乔阳轻声唤她,“可以抱抱你吗?”
身子一紧,鱼小晰立刻警惕地看向他。
乔阳自嘲地笑笑:“算了。”
他落寞孤单的笑容,让她心中阵阵绞痛,也让她忘记了远离他的决定。
“如果……你不做其他的事情……就可以……”她神情忸怩地说。
下一秒,便被他紧紧地拥进怀中。
“我保证……”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鱼小晰鼻子一酸,伸开双臂搂住他的肩膀。
现在的他,才更像一个单薄的少年吧。
像是十几分钟,又像一个世纪,二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暖,不动也不语,只有时钟滴答地响。面上的热气渐渐消失,韭菜的香味儿也淡去了。
“乔阳。”她在他耳边轻声叫他。
“嗯。”他搂着她温暖的身体,应着她。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装酷只会让你自己跟别人难受。”
乔阳微动了动,没说话。
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从他怀中起身,鱼小晰认真地说:“我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你的朋友。可你如果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跟我说。”
“朋友?”乔阳环住她的腰,灼灼黑眸注视着她,只是问她。
鱼小晰点点头。
亏她想得出啊!乔阳仔细端详她光滑的小脸,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你觉得怎么样?”鱼小晰被他看得心下慌乱,不自然地动了动,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他是坐在床上的,她骑坐在他身上,一时间脸红透了。
他郁结的心情舒畅开来,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一贯的戏谑,抬手摸上她艳如桃花的面颊。
“不知道……朋友之间可以接吻吗?”他坏笑着问。
讨厌的家伙,给他几分颜色就开染坊!鱼小晰拍掉他的手,挣脱起身跑了出去。
清晨四点钟,乔阳把自己包裹得严实,拉着价值不菲的旅行箱站在鱼小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微亮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床上的女孩睡得正熟。他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只是把一张便签粘在门的内侧。随后,提起旅行箱轻轻地离开了。
七点钟,闹钟响得浑身发颤,鱼小晰痛苦地爬起来,心道也就睡了四五个钟头。
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昨天的狂欢让她浑身酸痛,看来这样的活动偶尔为之即可,实在是不利于身心健康。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出去洗脸,看到门上淡蓝色的纸条。走过去拿下来,两串长长地数字,下面是几个龙飞凤舞的英文字母:
gland!
!!!
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写得很用力。
他又回去了?鱼小晰拿着便签打量,他留下两串电话号码,一个国内的一个国外的。难得他不再不告而别。
她去他的房间查看,那碗面已经吃完了,喝得面汤都不剩。
伦敦的机场,乔阳带着墨镜,拉着行李,快步从出口走出,外面早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华人在等候接机,见他出来,立刻前去接手他的行李,并引他来到向机场外等候的商务车。
车内,坐着那名曾与乔阳争吵的英国人,乔家的高级管家,跟随乔致雄几十年的克里斯·莫里。见自家少爷上车,却不像其他人对他那般恭敬。
“少爷,先生跟夫人在家里等你。”他用标准的粤语说。
乔阳轻嗤,淡淡地问:“还有谁在?”
“二小姐二姑爷,还有四小姐。”
乔阳不再说话,支着头看向窗外。伦敦又起了大雾,白茫茫一片,让景色也看不真切,车不敢行的太快,倒是合了他的心思。那个家,他是能不去就不去的。
无论多慢,这条路终究是到了终点。
一处英式古典别墅孤独地立在植被葱郁的山顶上,典雅阔气。下得车来,乔阳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进房内。伦敦这个季节的平均气温4c至8c,远没有a市那般寒冷,但是他总能感觉那份驱之不散的寒气。
一行人正散坐在大客厅里。
远远的,乔阳站住,淡漠地看着那几个人,不曾开口。
“去中国待了几天,把你的舌头忘在那里了?”乔致雄阴沉地开口,看着眼前以然成长成伟岸男子的儿子。
旁边的贺雅珍轻蔑地哼了一声,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硕大红宝石。
☆、64、阳光的过往
良久,乔阳低沉地开口:“如你所愿,我回来了。”
“啪”的一声,乔致雄把手里的杯子砸到玉石的桌面,那玉遍现出一道刺目的凹痕,他霍然喝道:“不把你的信用卡停了你就不会回来是吧!?回来了连个招呼都不会打?!”
“爸,别发这么大的火,砸坏了刚买的玉桌!”乔唯盼心疼地看着她刚买回来的玉桌,那可是上好的岫岩玉。
“唯盼,桌子坏了可以买新的,人心坏了,只能去喂狗!你爸他教训他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你别插嘴。”贺雅珍靠在沙发里,瞟了乔阳一眼,不冷不热地说。
见情势不对,乔唯宁推了推身边的丈夫,陈亚夫忙站起身,热情的迎向乔阳:“小阳,回来就好。这几天英国的天气不好,路上辛苦了。我带你回你的房间,你二姐亲自吩咐人给你收拾好的。”
说着,揽着高他半头的乔阳,上了楼。
“逆子!”乔致雄一把将杯中摔到地上,柔软的羊毛地毯接住了掉落的杯子,没有一丝损坏。
“逆子也是你的孽种。”贺雅凉薄地讥讽道。
“你给我闭嘴!”乔致雄冲身边的妻子大吼。
贺雅珍冷哼:“他不是你生的?冲我使什么劲?要怪,就怪他那个*的妈!早跟你说了,那样的儿子不要的好,你偏不听!”
“那你给我生一个看看啊!你要生了,我要他干什么!”乔致雄气的浑身哆嗦。
“是我的问题吗?”贺雅珍冷冷道,“你别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猜不到!你要是有那个能力,我管你在外面再生几个!”
一句话刺得乔致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目光霍的阴鹜起来。作为一名富商他自是会保养,可人算不如天算,四十几岁时竟得了少精症。这是他的隐疾,最忌讳提及。
“好了好了,妈妈,你跟我出去走走吧。帮我看看花房的玫瑰。”将灭火器的功能发挥到底,乔唯宁忙楼着贺雅珍的胳膊说。父母亲虽然经常吵架,但是总是有所顾忌,今天见到了乔阳,母亲却毫不留情面地戳了父亲的痛处,这种情况下,难免脾气暴戾的父亲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是的,乔致雄有钱,有女人,但是就是没有儿子。不管是贺雅珍,还是外面的情|妇,清一水儿地给他生女儿,而贺雅珍一生就是四个。
贺雅珍也直觉到丈夫的怒气,对于先前的口无遮拦有些心悸,但还是强作姿态的,昂头挺胸地由乔唯宁扶着走出客厅。
华丽的房间,足有五十多平,吊着昂贵的水晶灯,家具是奢靡的巴洛克风格,金白棕三色妖娆地组合,勾勒出复杂的轮廓。几件价值不菲的中国瓷器,却是点缀在欧式风格强烈的装饰中。乔阳顺手拿下一个瓷瓶,看了看,不屑地扔回原处。
明明就不懂这些,何必装模作样的摆在家中。
坐到舒适的大床上,掏出两个手机,翻看通话记录。小东西,十几个小时了,竟然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认识这么久,最大的失误是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双手各握一个手机,顺势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他开始怀念那间温暖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