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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也是他叫来的?”鱼小晰又问,徐成却反问:“宁远是谁?”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啊?”鱼小晰想了想,又说,“哦,可能你还不知道,他叫宁远,是美国人。”
“他说他叫撒拉弗。”徐成紧接着道,面上明显露出厌恶的表情。
“撒拉弗?”鱼小晰疑惑地念叨着,总觉得这个名字哪里看见过。
徐成点点头:“他在车上的时候,做的自我介绍。”
鱼小晰拧眉想事情,徐成则支支吾吾地说:“鱼姐,你跟阳哥……还是和好了吧。”
鱼小晰愣了,讶异地望着徐成。徐成犹豫半晌,终于决定多嘴说几句。
“鱼姐,阳哥他挺不容易的。当初在岳家的时候,除了岳先生跟岳小姐,其他人都不把他当回事儿。他也不怎么爱交际,总是一个人,当初把我派给他做司机的时候,我还很担心。”
“我以前伺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吸|毒,玩女人,赌博,喝酒,喝醉了还会找借口打我骂我。我那时候觉得活得跟条狗似的。不过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这么起来的,没有个好出身又没本事,只能一点一点熬。”
“可是阳哥跟他们不一样。阳哥从来不沾那些东西,他对人是冷,但不是不讲理。通常要求做的事儿做到了,他就不会说什么。他发火的时候都是我没把事儿办好。”
“阳哥他从来不跟女人走近,他跟着岳先生出去应酬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坐边上喝酒。我们都猜想他其实喜欢男人。可有一次他喝醉了,我送他的时候,他在车上叫你的名字叫了一路。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不过听名字觉得是个女人。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应该不错,一般痴情的人都不会太坏对吧?”
徐成抛出一个反问句,鱼小晰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鱼姐,阳哥他拿你很要紧。当初你晚上上夜班的时候,无论多忙,阳哥都会去接你,他不在a市的时候才会让我代劳。你不知道他那阵子有多忙,每天应付的饭局有多少。岳先生把自己的人脉都介绍给他认识了,也是用心良苦,他白天应酬,晚上赶路,岳先生累了就休息只电话遥控他,可他每场必到的。我都觉得这么下去阳哥的身体会受不了。”
☆、231、用胡萝卜钓鱼的兔子
“他晚上总是不喝酒,有几次跟对方闹得蛮僵的,还是岳先生替他遮过去的,为这个他还得罪了几个政|府的人。他其实就为了能自己开车去接你,他说不能酒驾。”
“鱼姐,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这些大老板们,有几个是光守着老婆的?都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勉强给个说法的就一打,更别提那些随便玩玩的了。就我们司机队的老大还有两个情|妇。岳先生这样的就算好男人了,他老婆留在老家,身边只有一个夏小姐。”
“阳哥他跟他们都不一样,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他跟方小姐订婚结婚纯粹是为了生意,我倒是觉得昨天他在飞机上讲得挺有道理,你为什么不肯等他几年?”
“鱼姐,你要想清楚,像阳哥这样有才有貌,还真心对你的男人,你以后恐怕就碰不到了。我瞅着你们俩都对彼此有感觉,为什么非要拧着呢?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了,你真没必要难为自己,又难为阳哥。”
鱼小晰第一次听徐成讲了这么多话。这次到了英国,不管是乔阳还是徐成,都瞬间变成了口齿伶俐的说客,加上之前见了最后一面的孙婷婷,仿佛所有熟悉的人都在劝她放下坚持,跟乔阳走到一起。
她不明白这些人的道德观到底怎么了。难道因为做生意,就可以随意玩弄婚姻?因为情深,就可以被原谅?
可以说她老土顽固。但是她真的走不出这一步。鱼小晰心里明白,此时一时半刻的痛苦,比之将来的无休无止要小得多。她不敢想象自己怎样去做一名合格的情|妇。被养在阴影里,被人们瞧不起被他的妻子唾弃。
他们这些人几时设身处地地为她想过?
徐成说了许多话,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忍不住捂着嘴巴咳了几声。鱼小晰瞧瞧他,又环视了屋内,发现桌子上有几瓶矿泉水,就站起身一拐一拐走过去要拿水。徐成不知道她的意图。也不敢贸然伸手碰,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以防她跌倒。
鱼小晰拿到了矿泉水。分给徐成一瓶,自己慢慢坐到椅子里。
徐成知道她特意给他拿水觉得很不好意思,忙道谢:“谢谢你,鱼姐。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正经姑娘。可能我说那些你听了心里会不舒服,可阳哥他确实是难得的好人,你要是错过了,真的挺可惜的。”
他这继续的说服让她失笑,鱼小晰低着头,手上抚弄着这瓶依云矿泉水,慢慢说:“徐成,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徐成“哦”了一声,虽然诧异可还是点点头。
“从前。有一只兔子想吃鱼,它就准备好了鱼竿跟鱼饵。第一天,兔子去河边钓鱼。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二天,兔子又去河边钓鱼,还是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三天,兔子刚到河边。一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冲着小白兔大叫:你要是再敢用胡萝卜当鱼饵。我就扁你!”
鱼小晰慢慢讲完,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西伦敦郊外的原野像是铺了一层草毯,交错的道路像是割开草毯的伤痕。正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晒着,清风把原野的气息送进屋内,带着独特的潮湿气味,像是要下雨。
“徐成,乔阳他说,要给我让所有人仰望的幸福,要让我过上最好的生活。可他忘了,鱼是不吃胡萝卜的。我这么说你懂吗?”
徐成没说话,因为他没那么文艺的脑子,搞不明白鱼小晰的意思,只能一脸迷惑地站在她面前。鱼小晰抬头瞧了他一眼,举起手里的矿泉水问他:“你说,这瓶依云值多少钱?”
“这个不好说,看在哪儿卖。在中国的话,要是普通的超市大概一瓶十块钱吧,要是在星级酒店的话,估计得卖到五十多块钱。”徐成回忆着说道。
“那一瓶康师傅矿物质水呢?”鱼小晰又问。
“那个便宜得多了。我们司机队就喝那种谁。超市卖一块钱,我们一般去批发商那里拿整箱的,平均下来一瓶还不到六毛。”算起这个来徐成可以说得头头是道,作为金字塔最底部杂阶层,他过日子也是精打细算的。
鱼小晰听他说完,点点头,慢慢把那瓶没打开的依云放到桌上,望着纯净的水瓶,怅然叹息,慢慢地说:“他只能喝得下依云,而我只舍得喝康师傅。这就是我跟他的差别。徐成,我跟他的问题关键在于,他给的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
徐成听懂了,也明白了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无意的现实,想着老大这趟情路估计不大好走了,并且条件反射地点点头。然后他明显感觉到有一种压迫的气息从身侧袭来,扭头见乔阳冷着脸站在门口。身旁还立着似笑非笑的宁远,宁远还冲他挤了挤眼,吓得他头皮发麻。
鱼小晰也发现他们回来了。她不知道乔阳听到了多少,也不想去计较那些。她低下头看着受伤的脚,只希望脚伤能快点好起来,让她不至于处处受制,可以找机会跑出去。
徐成张张嘴,吓得不敢说话。
乔阳的脸色很差,他走到鱼小晰跟前,伸手硬是抱她起来了。鱼小晰有点抗拒,推着他的胸膛问:“你要干嘛?”
“带你下楼吃午餐。”乔阳口气生硬地说。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春末正午,在开满小花的绿草坪上摆着田园风格的桌椅,桌上的餐盘里放着简单的食物,火腿三明治,烤土豆,一盆鸡汤,一盆蔬菜沙拉。
鱼小晰抱着一碗汤没滋没味地喝着,她半上午的时候吃了些薯条炸鱼,蛮难消化的,现在也没胃口。
乔阳默默地咬着三明治。
徐成小心翼翼地啃土豆。
宁远吃得最是没心没肺,他把腌黄瓜嚼得嘎吱作响。
吃完午饭,乔阳什么都没跟鱼小晰说,只跟徐成交待了些事情便开车走了。宁远也留了下来。
从乔阳走后,徐成就膏药似的粘在鱼小晰身边了,她去哪里他都跟着,帮她推轮椅,给她拿东西。鱼小晰有些受不了,问他能不能给她点私人空间。徐成很慎重地回答:“这是阳哥交待的,让我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那他呢?”鱼小晰指了指躺在草地上的宁远,因为无论她在哪里,宁远也都在距离她十步左右的距离,不近不远,控制得非常得当。
“他我不知道,不过估计他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徐成因为那一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