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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财脱下棉袍子,坐在炕沿上,看了一眼金贡,又冲着杨海林一笑。
“我三哥这会儿还在外面忙活那,估计过会儿就回屋,五哥,你也早点歇着吧,要不要先喝点水?”
杨海林心里想,水喝多了就得起夜,你哥俩还不得把我丢在外面才怪那。
“不喝,睡觉。”
金财也没有再理会他,脱鞋上炕,找双被子盖上,开始蒙头大睡。
杨海林一觉醒来,发现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睡在他身旁。天还没有亮,可是他实在是睡不着,瞧瞧这哥三儿,一个咬牙放屁,一个鼾声如雷,一个睡觉不老实又搂又踹,心里这个气啊,大声叫唤。
“我要喝水,我要撒尿,我要拉屎……”
心想不让老子睡着你们也别想睡好,可无论他怎么嚎叫,那哥三个雷打不动,翻了翻身子接着做春秋大梦。
杨海林只能在煎熬中盼着天快点亮起来……
次日早上,当那哥三起来的时候,发现杨海林用那对熊猫眼瞪着他们,金发上前问了声早就出去了。
“五哥,怎么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金贡伸了伸腰。
杨海林白了他一眼,望着房梁回答:“在这月色迷人的星空下,只有猪才能死睡,五哥我兴趣大发,数数星星玩。”
这时金财揉了揉刚睁开的眼睛,也抬头看看房盖。
“五哥,我怎么看不到房顶上面的景色啊?”
“我这是一双慧眼,你再练个十年八年吧!”
几个人正在斗嘴,秀儿端着一个装着清水的木盆,带着笑容走了进来。
“金发说大伙儿都醒了,这才给你们打点洗脸水过来。”
金财心里想,这盆水可不是我们哥俩能享用的。对着刚想去接秀儿手里木盆的老大金贡使了眼色。
“秀儿,你还是帮五哥擦擦脸吧,我们出去洗就可以了。”说完就拽着愣神的金贡出了房门。
秀儿回头看了一眼离去的他们俩,心里也没有多想,回过头来,发现躺在那的杨海林眼眶发黑,气色不太好。
“五哥,你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伤口又疼了?我爹说一会就叫郎中过来给你瞧瞧。”说完,就把木盆放在炕沿上,去扶起杨海林。
杨海林看到秀儿的到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把刚才的无奈统统忘掉,借着秀儿的手臂坐起身子
“还好,就是夜里的蚊子太多,睡不着。”
秀儿一听他又瞎说胡侃了,“呵呵”一笑。
“五哥你真有意思,这儿马上要入冬了哪儿还有蚊子,难道那蚊子成精了不是。”
杨海林一把抓住秀儿的手臂,痛哭流涕,开始诉苦。
秀儿帮杨海林洗漱完毕,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安慰了他几句。
“五哥,昨夜太晚大伙都很累,吃完晚饭,就冲忙睡了,没有考虑这些事情,今晚让金发给你换个屋子,你先好好休息下。”
杨海林眼泪汪汪地望着秀儿,感激得都说不出话来,心想:“秀儿,将来我一定娶你当老婆,你比维纳斯还美丽温柔一百倍,不,是一千倍,一万倍。”
秀儿陪了杨海林说了一会儿话,就去给他拿早饭。
早饭过后,那对哼哈二将金贡金财兄弟俩领来一个手里提着药箱子的老者走了进来。
秀儿见请来的郎中到了,要给杨海林治伤,呆在屋子里不方便,打声招呼就退了出去。
郎中在那兄弟俩的帮助下重新处理一下伤口包扎上,又把了把脉,然后在那张桌子上,一边低着头开着药方子一边对杨海林说道:“这伤口虽多些但都是些皮外伤,内伤也问题不大,有个十天八天就能自己下地了。”
他放下笔拿起那张刚写好的方子,走到杨海林身前继续。
“可是由于包扎的法子有点不地道,以至于伤口多处淤血,需要抓些药来调理下,其他的就没什么问题,多上些我开的疗伤药就可以了。”说完把方子递给旁边的金贡,拿起药箱子跟着金财走了出去,继续给那几个受伤的镖师处理伤口。
杨海林眼睛瞪着身旁的金贡,“嘿!嘿!”冷笑。
只见那金贡昂起头,望着房盖,不敢看他。
“五哥就是厉害,晚上不睡觉,能用慧眼透过房顶看星星,兄弟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听见杨海林嘴里发出阵阵慎人的咬牙声,一个健步窜到门口,回过头来对他“嘻嘻”一笑。
“五哥,我马上给你抓药去。”一溜烟地逃跑了。
等郎中走后,秀儿准备去收拾碗筷,刚要进屋,却听见客栈的门房那里一阵叫喊声,心里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卷: 第八章 店中遭遇
“边防卫所盘查,所有人都不许走动,等着大人问话。”
这时进来几十个官兵,分头把守住各屋子门口,不让里面的人随便出入。
杨海林从门缝往外张望,见院子中间,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官兵和一个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头戴轻纱黑帽,身穿青色袍子,脸上细皮嫩肉,一根胡须都没长,白白胖胖的,正在听着官兵小旗回话。
“回公公,属下已经控制了整个客栈,您看是否开始盘查。”
“恩”那个太监挽了挽袖子说道:“先把这里管事的给咱家叫来。”
不多时,小旗带来客栈掌柜,还有谭老爷子、金伯和一些商队掌柜。
“这位是咱们宣府的督查使刘公公,有话要询问你们,都要老实回答,不许蒙蔽大人。”训斥完,回头对着那位年轻的太监弯腰笑道:“回公公,人都带到。”
刘公公转过身来,看着身前这几人,嘴角轻轻一咧。
“谁是这里掌柜的?”
“回大人的话儿,小的是这里的管事,您老有什么吩咐?”客栈掌柜赶紧回答。
那太监点了点头,又往四周看看,背着手挺着胸向前走了几步。
“昨儿收到探马来报,洗马林以北发现鞑子骑兵,人数还不少,可能要侵犯我大明,这儿节骨眼上,咱们西厂司礼监掌印汪公公奉圣上之命来宣府督查,咱家怕有探子混入关内闹事,别的地儿咱家可管不了,就是在咱家管辖范围之内可不能出了乱子,否则有负圣上的厚望汪公公的栽培。”
当听到汪公公这三个字眼之时,谭老爷子和金伯互换下眼神,又神不知地回过头继续听着那个太监说道:“今天本不是咱家亲自前来,干这种勾当,没有法子,汪公公可在后面瞧着那,来人啊!”
“属下在”那小旗上前应道。
“给咱家仔细盘查,一个都不许拉下。”
“是。”小旗答应一声,开始指挥人挨个盘查。
刘公公在客栈掌柜请让之下来到正房之内,众人也跟着进去。
杨海林心里有点犯愁,他可是个光杆司令,一没户籍二没路引,万一被官兵当成奸细抓起来那还有个好。正在发愁之际,有两个官兵走进屋里,歪着脑袋斜眼睛看了看炕上躺着的杨海林,回头向刚刚跟进来的秀儿问话。
“他是什么人?拿来路引验证下。”
“这是我五哥,伤得很重,不能走动的。”说完,秀儿紧张地看着杨海林。
那官兵听完眉毛一挑,厉声道:“我说这位姑娘,我向他要路引,又不是让他下地回话,你怎么听不明白那?”
秀儿听完心里干着急,杨海林的情况不好解释,正在为难之时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道:“这位官爷,炕上那位是我们从路上救下的,他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成重伤,而且还把路引弄丢了,至今头脑还不清晰,不过官爷您请放心,我打一百个保票,他一定不是鞑子派来的探子。”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秀儿对答不上来,紧忙抢先回话。
可那两位官兵根本不吃这一套。“既然没有路引,那就不要怪我们兄弟不讲情面了,至于他是不是鞑子这我们哥俩可管不着。”说完上前就扯起杨海林托下地架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疼啊!官老爷啊!我真的很疼啊,不麻烦二位,我自己爬着出去还不行吗?”杨海林呲牙咧嘴,嗷嗷大叫。
秀儿见杨海林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中焦急,就要伸手去制止官兵的粗暴,却被金发扯住,只见他笑呵呵地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塞进一个官兵手中,殷切道:“官爷,您行行方便,他身上的伤很重,实在不宜挪动,要不这样您看行不,人就在这里也跑不掉,我跟你一起去回复刘公公,怎么样?”
那两官兵最后看在银子的份上就爽快地答应,又重新把杨海林往炕上一撂,带着金发出去向那个太监报告。
杨海林被人粗暴的折腾一把,骨头都快散架了,躺在那儿疼得之哼唧,心里想:“跟这两王八蛋比起来还是金贡金财比较温柔,奶奶的,这就是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