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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京墨带着陆鬼臼飞行了几十日,直奔着灵脉所在之处而去。
陆鬼臼一路上都没有问张京墨他们到底去哪,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张京墨却是开口问了声:“鬼臼,你不好奇我们去哪么?”
陆鬼臼温声答道:“师父带我去哪,我便去哪,师父总不会害我的。”
张京墨闻言笑道:“你这次出行回来,为师也没有送你个像样的东西,这次所到之地,便作为师送予你的礼物如何?”
陆鬼臼听到这话,心中也是好奇了起来。
到了四十几日,张京墨没有再急着赶路,而是停下后为陆鬼臼和他化妆了一番,他变成了个面目普通的中年人,而陆鬼臼则化妆成了一个神态憨厚的少年仔。
张京墨道:“过几日到了目的地,你且跟在我身后随机应变。”
陆鬼臼点头称是。
张京墨对陆鬼臼的这方面倒是很有信心,他又飞了几日,带着陆鬼臼到了一片内陆死海。
早间,那死海之上一片云雾缭绕,张京墨带着陆鬼臼飞的并不高,才进那死海不久,便有一个身穿他派道服的弟子前来询问情况。
那弟子观察了张京墨和陆鬼臼片刻,见两人状似并无威胁,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张京墨道:“小兄弟,我们是来采贝的。”
弟子又道:“采贝?可有领牌子?”
张京墨搓了搓手,面露尴尬之色,嗫嚅了几句却还是说了句没有。
那弟子见状面露轻蔑之色,他道:“我见多了你们这种人,我们白月阁的便宜,也是那么好占的,乖乖的把灵石逃出来吧?”
张京墨干笑几声,却还是不情不愿的从袖中掏出了几枚下等灵石,递给了弟子。
那弟子接过灵石,数了数数量,便又随手抛给张京墨一块牌子,懒懒道:“别走的太进去,死了可不管埋。”
张京墨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才领着陆鬼臼朝着死海深处去了。
那弟子收了灵石,哼着小曲又去找下一个在这死海中寻贝的人了。
死海之上笼罩着一片雾气,进的越深,雾气越浓,而采集的灵贝数量越多,也正因如此,采贝人通常会冒着危险进入到浓雾区去。
然而有一条界限,却是无论如何不能逾越的——那一片浅红色的雾气。
那浅红色的雾气会不断的消耗修士的灵力,而当灵力耗尽之后,一旦顺着呼吸进入了人的体内,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也不过只是多了几息的时间便会化为枯骨。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贪贝的修士,死在了这雾气之中。
这片死海是白月阁的地盘,他们也曾派人进入雾气之中寻找源头,但几番搜寻无果,便索性放弃了,直到后来,有一位金丹期的修士误打误撞,进了这雾气之中,竟是发现这雾气的源头,竟然是一条灵脉……
之后的事,不用多说。这灵脉灵气充裕,已经颇有历史,无数大派你争我抢,最后还是被白月阁保下来了……而之后,白月阁凭借这一条灵脉,实力大增,在修真界占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由此可见,这条灵脉的重要性。
陆鬼臼可算是沾了张京墨的光,本来按照他来凌虚派内的地位,即便是天赋出众,也不过能在那灵脉之内待上一年之久。
可现在,他却可以足足在灵脉之中浸泡数百年,直至筑基成功。
到了红雾之处,张京墨随手抛给了陆鬼臼一条纱巾,那纱巾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只是颜色稍显粉嫩,大男人戴在脸上有些可笑。
陆鬼臼看了纱巾一会儿,将纱巾戴到脸上之后,闻到了一股清香。
张京墨见陆鬼臼戴好了纱巾,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确定周围无人后,便道:“你等会儿牵着我的衣服,跟在我身后,无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停下。”
陆鬼臼点了点头。
张京墨又道:“这红雾是种小虫,初进之时会黏在皮肤上,带来些疼痛,你且忍着。”
陆鬼臼自然也是应下,他自从开始练习《血狱天书》便几乎要日日忍受那剧痛,但万幸的是体内的水灵气很快就会修复他体内的旧伤,所以疼痛虽然剧烈,但若是停下进度休憩几日,水灵气便会祛除疼痛。
但陆鬼臼一心求强,没有一刻停下的时候,这几十年过来,他对疼痛的忍耐力,比常人强了无数倍。
张京墨并不知陆鬼臼心中所想,只是果断的踏入了红雾之中。
一入红雾,张京墨便感到自己的皮肤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但他知道只要不吸入体内,这小虫只会带来些疼痛罢了。当然,其他修士并不知道红雾的这个特性,毕竟一般情况下遇到毒物都会条件反射动用灵气隔离开来,而这小虫却是最喜灵气,因此极易出现灵气很快被小虫吸食殆尽,然后无力护体,将小虫吸食进体内的情况。
不过这倒也给了张京墨便利,让其他人不敢进入期内。
到了红雾之中,人烟更是稀少了许多,之间红雾之下清澈的死海水中,大量的灵贝生活其中,还有许多具白森森的枯骨,在那贝群之中隐隐透出阴森之感。
红雾笼罩之处,一片寂静,空中无鸟兽,水中无游鱼。
陆鬼臼跟在张京墨的身后,牵着张京墨的衣角,张京墨一边计算着方位,一便减缓了速度。
两人在死海之上行了几日,陆鬼臼本以为张京墨都不会说话,却不想张京墨忽的伸手在陆鬼臼的手臂上捏了捏,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果不其然,就在张京墨捏了陆鬼臼之后,陆鬼臼忽的听到一声女子凄惨的啼哭,那啼哭幽怨绝望,在这一片迷蒙的红雾之中,显得格外诡谲。
脚下的死海之中,开始响起了水波荡起的声音,似乎在水中有什么生物在游动。
陆鬼臼眼神一转,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张京墨并没看到陆鬼臼脸上的变化,他在听到这声音之后,格外的警惕了起来,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脚下的死海之中。
然而身后那原本牵着他的力道,却忽的一松。张京墨心中紧了紧,急忙伸手一抓,将陆鬼臼似乎快要松开的手抓在了手中。
张京墨抓着陆鬼臼的手,扭头一看,才发现陆鬼臼的眼神有些呆滞,显然是被这声音迷住了。
张京墨这时并不能出声,只能伸手的在陆鬼臼的手背上掐了几下,想要唤回陆鬼臼的神志。
陆鬼臼的手背被掐的青紫后,才回过神,神色之间却是依旧些恍然。
张京墨见陆鬼臼回过神,这才松了口气,他也没再放开陆鬼臼的手,而是就这么牵着,继续往前行去。
也不知陆鬼臼是不是被这怪物吓的狠了,手心之中竟是有汗液泌出。张京墨捏在手上,皱了皱眉,心道陆鬼臼这小子果然还需要历练,被这么一点动静就吓成这副模样了。
他殊不知此时陆鬼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被牵着的那双手上,陆鬼臼感受着张京墨手掌的细腻,只觉的灵魂都要从身体里飞了出来……
鹿书这会儿被陆鬼臼放出来透气,见状嘲讽道:“陆鬼臼,看看你出息的,牵个手就紧张成这样。”
陆鬼臼冷冷道:“你知道个屁,这可是师父第一次牵我的手。”
鹿书又道:“我是不知道,他又不是喜欢你才牵你的……唉,也就只有你那个可怜的师父会信你害怕这些了。”
陆鬼臼嗤笑一声,却是不答,他乐意在张京墨的眼里当一个弱者,被他师父护着的感觉,并不糟糕。
两人又行了许久,那凄厉的哭声也越发的响亮,竟是像无处不在了一般。
陆鬼臼趁着有些地方红雾稀薄,朝着那死海中一看,竟发现那些女子的哭声,来自于死海之中面目狰狞的蛟女。
那些蛟女皮肤均已腐烂,露出颜色灰白的腐肉,她们那张张被海水泡的发白的脸,面向在空中飞行的张京墨和陆鬼臼。然而她们却像是找不到确定目标似得,无神的双眼四处扫视,半响都没有看到离他们并不算太远的两人。
那腐烂的鲛人越聚越多,远远看去,原本澄澈的蓝色海水都变得乌黑了起来,腐臭的气息开始萦绕在两人鼻间,而这时,张京墨给陆鬼臼戴上的纱巾却是起了作用。
那纱巾时不时的散发出的清香之气,掩盖了腐臭的气息,让人的精神也不由的为之一振。
这群鲛人目不能视物,听力却是十分的灵敏,这也是为什么张京墨叫陆鬼臼莫要出声莫要停留的缘故。
陆鬼臼见到如此诡谲的一幕,却并不害怕,甚至于眼神中透出一丝丝的好奇神色,似乎是在细细的观察这群鲛人。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