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子淳开始不自在了。
杜玫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个观念,虽然不能说是错误的,但至少是不准确的,未婚女孩不应该接受男方的经济供养,是因为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在经济上保持独立,因为经济上的不独立,会引发精神上的依赖,最终造成人格上的不独立。这是我后来到美国后,才意识到的,美国人不把性和钱混在一起,同居男女,都是AA制的。结婚后,即使一方是全职,也会有比较明确的家庭共同财产和私人账户,个人的开销不宜转嫁到另一人头上,比如说,读大学的学生贷款,即使结婚了,也不宜叫对方为自己支付;跟别人生下的子女,也应该由孩子的生父生母负担。”
“因为美国人在经济上分得很清,所以他们的感情问题比较少的跟经济掺杂在一起,而且精神上比较能保持独立性,在美国,没见过谁为了一张饭票死活不肯离婚的。中国人只讲爱情不讲金钱,结果因为经济问题引发了一连串感情问题。”
张子淳开始后背出汗。但是杜玫没注意,只顾反省往事:“但是我那时没有这种概念,真的没有,我才20岁,我想到的是,他是我未来的老公,他爱我,他自愿的把钱寄给我,我有理由不接受么?我花他的钱不理直气壮么?再加上从小受我妈的影响,我真觉自己男人的钱就是我自己的钱,别说这点小数目,今后他的钱通通都是我的。。。。。。别笑话我,我从中学开始一直是校花,被男人捧惯了,觉得我肯接受一个男生的爱情,就是他莫大的荣幸,肯花一个男人的钱,就是对他的恩赐。。。。。。。”
张子淳听见“校花”两字,忍不住抬头瞟了杜玫一眼:你是校花?有没搞错?
其实杜玫这三个月来已经胖多了,身材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尺寸,但是皮肤,气色都好了很多。张子淳忽然发现杜玫瘦归瘦,五官倒是长得蛮清秀的,甚至还能说大眼睛相当漂亮,但是校花???嗯,同济嘛,难怪。张子淳恍然大悟。
杜玫继续往下说:“其实我前前夫,家里并不富裕。他也是上海人,他爸爸是一个普通工人,他妈是超市里的出纳,当时是90年代末,上海普通工人工资一个月才1000多。他出国的时候,虽然有全奖,但是考G考托,申请费,出国要交给国家教委的培养费,机票,再加上带2000美元做到美国后第一个月的开销,家里一共花了5万元人民币,其中有两万元是借的。”
“他很节省,第一年的奖学金除了自己的花销,还那2万元的债务,还给了我每月400美元,最后,他从美国回来时,又给了我2000美元。这笔钱是用来让我付培养费和买到美国的机票的,也是他身上最后的钱。但是在他回来之前,我爸已经汇了两万元人民币给我,所以我并不需要接受他的钱,但是他是我老公啊,他给我,我就拿着了,并且以为,从那钱到我兜里起,就跟我姓了,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愿意支配就怎么支配。”
“其实他一个学生,靠奖学金存这些钱真的非常不容易,但是我那时很年轻,我真的认为他就应该这么无条件的爱我,为我付出,并且为我的接受而感激涕零。我还认为他一辈子都会对我这样,我能够永远这么不需要给付代价的幸福下去。”
“把男人的钱当成自己的,这是我的第一件蠢事。”杜玫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回来,我们结了婚,然后准备出国。这时我又做第二件蠢事。他家房子小,条件差,我把他带回我家住去了。结果第一天就跟我妈闹翻了。”
杜玫把自己老妈的饮食习惯说了一遍:“都说女婿是娇客,我妈看见娇客上门,倒是挺热情,烧了那么一大桌子菜啊,色香味俱全,看着都让人流口水。我妈热情的招呼我前前夫,吃啊吃啊,结果他才动了第一筷子,我妈脸就拉下来了;第二筷子,我妈开始瞪眼;第三筷子,我妈那架势像是要冲上去夺下他筷子。他哪见过着阵势啊,吓得不敢举筷子了。我一看那个气啊,你煮那么一大桌子菜不让人吃,你烧它们干嘛,等一会全剩下来喂狗啊。我气冲冲的把菜全拨我老公盘子里了。这下好了,我妈那脸色,比死了她亲妈——嗯,我外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话咱们不说了。反正一顿饭,我跟我妈两个剑拔弩张,跟斗鸡似的。你说,这还让人吃不吃得下饭。”
“我前前夫当然是咽不下去了,偏偏我妈饭还煮的特别少,给他一人吃都不够。我一怒之下,把所有饭都盛在一只大碗里,往我老公面前一搁。我妈跳起来了‘饭都给他一个人了,我们吃什么?’我没好气:‘我被你气饱了,不吃。我管你吃什么,你自己再烧去。’我老公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不吃了'。”
“下午他在外面买了点点心吃,第一顿算是对付过去了,然后就是晚饭。晚上我弟回来,我妈虎视眈眈的守着我老公,生怕他夺了我弟的口粮。我老公怕我又把菜全夹给他,所有既不敢吃,又不敢不吃,勉勉强强伸出筷子去夹了一筷子菠菜。我妈烧蔬菜,只炒那么一小碟子的,我老公一筷子下去,好了,半盘没有了。我妈‘啪’的一声摔了筷子,我‘噌’的一声就跳了起来。然后我和我妈当着我老公面就吵开了。”
“我妈骂我不要脸,看见男人就骨头只有三两重,恨不得整副家当统统往上贴。我骂她欺负人,她欺负别人,比如我,我也忍了,她居然敢欺负我老公,斯可忍孰不可忍,她这个妈我不要了,我就当自己是后妈生的(张子淳混乱,什么叫后妈生的)。这个家我不要呆了,从此我跟他们母子两个一刀两断。。。。。。我收拾收拾衣服就带我老公出门了。”
“去哪?去你公婆家?”张子淳按常理猜测。
杜玫翻了个白眼:“去公婆家住,我才不干呢,又小又乱,又闷又热,而且多不自由啊。要住整整一个月,我才不肯这么亏待自己呢。我上我舅舅家去了。我妈兄弟姐妹五个,个个都混得不错,其中我二舅是自己开公司的,有几千万财产吧。我舅没女儿,从小最疼我,他在浦东有一幢别墅,就周末过去住住。我带着老公上他家去了,问他要钥匙,顺便把我妈让我老公忍饥挨饿的滔天罪行向全家所有的亲戚控诉一番,最后结论:大海汪洋,忘记爹娘,我出国后,再不认这个亲娘,让她后悔去吧。”
张子淳笑抽抽了:“然后呢。”
杜玫叹了口气:“然后自然是跟我妈大吵啦,我妈面子都给我丢光了嘛,而且家里亲戚都说她不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女婿。女婿不是自己儿子,自己生的打得骂得怠慢得,别人生的,跟在后面拍马屁都拍不过来,怎么可以让他饿着。大家都说我妈脑子被门夹了。我妈那个气啊,下面一个月,我跟我妈闹了又闹,鸡飞狗跳,互相说狠话,她说她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我还我还不要她这个妈了呢。”
“我出国的日子近了,我和我妈关系闹得这么僵,两人都不好受。然后我妈又犯病了,开始诉苦,哭穷,说她自己没有工作,只有那么点下岗费,儿子又不成器,挣的钱还不够养活他自己,老公又跑了,唯一有点出息的就是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养到她大学毕业了,以为能做个老来的依靠,结果她又快快嫁人,而且要出国。我妈哭啊哭啊,说自己怎么怎么没钱,说自己今后指望谁啊,说我出国后就不要她了,她现在一个月就几百元钱,买菜都不够啊,扒拉扒拉。。。。。。。”
张子淳眉头皱起了了,这调调他太熟悉了:“那你怎么反应。”
杜玫苦笑了一下:“我脑抽了呗,那时我才21岁,远行在即,归期无期,被自己亲妈这么一哭,一闹,再加上已经跟她吵了有一个月了,顿时就混乱了。当时我手里差不多有6000多美元,其中2000是我老公刚给我的,另外4000是他过去一年里寄给我,我也没怎么用——我全给了我妈。”
杜玫叹了口气:“我当时给我妈时,心里也隐隐感觉到不对的,所以就没敢跟别人说,包括我老公。那天晚上我爸从北京打电话给我,说要来上海送行,并且给我一样东西,是我的嫁妆——估计就是那个辟邪兽了,但是他后来没给我,可能是怕我头脑一发热,又给我妈了吧——我心里有压力,就把这事告诉我爸了。我爸气得当时就大骂了我一顿,说我马上要去异国他乡,在那举目无亲,最需要的就是以钱防身,而且我到美国后,前途未卜,今后要读书,要生活,都是要用钱的地方,我怎么可以把钱给我妈?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