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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都说她活不过三个月,她自己也明白,趁着清醒之时,求我们带她回来,她说生于邯郸,死于邯郸,不想做孤魂野鬼。”
其实是清芝永远也忘不了那场挥之不去的恶梦,活着无处可逃,死后害怕旧梦重来,她一心只想死在赵菱身边,只是希望能够重回过去平静的日子。
她和赵菱主仆一场,赵菱是她的支柱,也是她的依靠。
命运之轮带着她绕了一圈后,终于又回到了原地,然而当初山青水秀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墓地。
叶蹇被人扶了过来,他唯有在清芝昏迷的时候才能好好看她,而今天,很可能是最后一眼。众人的心头一片沉重,看样子过不了多久,这里又会添一座新坟。
风雨凄迷,又有马车声传来。
片刻后,一个青丝飞扬的女子,撑着一柄精致无比的丝绸伞,环佩叮当,袅袅婷婷,踩着水花行了过来:“跟我走吧,赵国已经换了国君,玉茗宫不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清雨吃惊地看着她,这人是谁,看样子知道的不少:“你是谁?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女子的衣衫随风飞舞,随随便便往雨中一站,恼人的雨滴声也似乎变成了动听的音乐,她的声音也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我叫清思,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们,不过现在,我要先带清芝去找一位旷世神医,如果连这位神医都说没救了,大家再哭不迟。”
清思?神秘的倾雪阁主人!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在赵菱的坟前遇上她。
传说清思当年一舞倾城,不知多少王孙公子为之痴狂,不惜一掷千金,只为了求得她的倾情一舞,然而此女极是清高,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差点无法在邯郸立足。后来她遇上贵人,开了这间倾雪阁,自己做了主人,这些年听说她到处搜罗色艺双绝的舞姬,轻易绝不抛头露面,想不到现在竟然将手伸到清雨和清芝的头上来。
齐桓公鹰眉倒竖,泥手捏着紫玄剑,忍不住就想砍断那只细白雪嫩的玉手,可是他的剑刚递出,又收了回来。
一朵素雅的兰花从清思的掌心中飞走,掉到赵菱的坟头,很快就被雨水打入了烂泥中。清雨所有的疑虑一下子就被打消,拦腰横抱起昏迷的清芝,快步走向那辆精致无比的马车。
清思向齐桓公屈膝一礼,双目掠过长剑,看向他的指尖,道:“倾雪阁做天下人的生意,但绝不做姓田的或是姓陈的生意,君上不是一般人,不受此限制。如果哪一天君上雅兴大发,想来光顾我倾雪阁的生意,欢迎之至。”
齐桓公怔怔地看着马车去远,道:“当世能够称得上旷世神医的,唯有我们齐国的扁鹊,我到处找他不着,原来他竟然在邯郸,清芝这下子有救了。”
众人暂时抛开忧愁,悲伤又涌上心头,赵菱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坟墓不封不树也就罢了,竟然连守墓的都没有一个,刚才这里骚乱了半天,更是一个赵兵都没有出现,赵种真是她亲弟弟吗?
舒筠气愤不已,道:“赵种实在是太过份了,小菱只是一个公主,根本威胁不了他的君位,而且小菱还是他亲姐姐,这么凄凉地去了,不仅下令薄葬,还不管不顾,当真铁石心肠。”
齐桓公道:“你未免太小看赵种了,你相不相信,这里到处都布满了眼睛,我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不出半个时辰,必定已经传到了赵种的耳朵里。他这样做的用意,只是想逼一个人出来,一个虽然失踪,但对他的君位仍有威胁的人!”
舒筠长叹了一口气,他当然明白这个失踪的人是谁,这种事也唯有他们做国君的才能做得出来,收起笛子,走入了无边无际的雨中。陈域已死,剩下的仇就交给齐桓公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
《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扁鹊名闻天下,过邯郸,闻贵妇人,即为带下医。
带下:指腰带以下或带脉以下的部位。妇女多“带下”病,所以古代称专门治疗妇产科疾病的医生为带下医。
☆、第四十三章 莫对月明思往事(一)
燕国,易水河畔。
远方又飘来了琴声,依旧断断续续,不成调子。自从清婉回到枯海门,每晚她都会听到这支熟悉的野有蔓草,然而这个心碎的抚琴人绝不是陈域,她在魏国安邑整整听了半年的琴声,如是陈域在抚琴,她一听便知。
清婉怔怔地站在月色下,恍然想起,陈域再也不可能抚琴了,他死了已经有一年了,如愿以偿,沉入了邯郸城外的漳河水中,寻找他魂牵梦萦的公主去了。传说一个人要是落水而死,作为交换,水中的神灵会将魂魄送往他想去的地方。赵菱的墓地必定离此不远,陈域在赵国居住了十一年,不会找不到。
那晚陈域决定赴死,还她自由,她连夜离开了公仲绶府邸,呼吸着清新的夜风,欣喜若狂,一心只想赶往洛邑去找烈王姬喜,然而也不知是夜色太深还是什么原因,等到曙光初现,她才讶然发觉自己在背道而驰。脚下的路,通往邯郸,她在赶往邯郸的路途上。
她躲在齐腰深的野草中,远远地看着他们师兄弟生死决斗。陈域会落水,早在她意料之中,她跟舒筠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水面上最后一个涟漪消失。夜暮来临后,她再次踏上了前往洛邑的归途,然而这次她又背道而驰,半个月后,她回到了燕国。
看到分别多年的女儿回到身边,娘并没有表现出她想象中的欢喜,只是问她什么时候去洛邑。娘忙于报仇,常常整日不见踪影,然而隔三差五,必会亲自来问她这个问题,除此之外,母女俩基本无话可谈。
天明后清婉向人打听那个抚琴人,然而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只听说这是个痴情的男子,自从他的情人多年前不慎掉入水中,从此每逢皓月当空,露珠出现,易水上必会飘起琴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知他要抚到什么时候。
草深水寒,清婉站在荒凉的河畔,风扑面而来,惆怅千丝万缕,在心中来回流转。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了,洛邑在南,燕赵在北,为什么接连两次走错方向还死不回头?
悠远绵长的易水河就如情人漫漫的相思,不知哪里才是尽头。河水清澈,清婉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水中的倒影,陈域的脸忽然出现在水中,微笑着对她说:“一笔勾消,谁也不欠谁!”清婉吓了一跳,她连忙站起身,奔回了家中。
今晚的月色明亮皎洁,不知为何,琴声还未响起,清婉站在窗前,怅然若失。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陆门主脸色如常走了进来,然而清婉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愠怒,连忙迎了上去,道:“这么晚了,娘怎么还没歇息?”
陆门主嘴边勾出一丝讽刺的笑容,道:“你爹的大仇未报,他的好女儿还在对月怀思,你说,娘怎么睡得着?”
清婉心中突地一跳,道:“我没有对月怀思,我只是在想,徐扬右手已废,他和舒音在太行山的藏身之地,我已经探明了大致方位,这次一定能够一网打尽。他的五大弟子,赵晟失踪已久,赵菱和陈域相继死去,现在只剩下舒筠和丹若,这两人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要反目了,我已经借赵菱之死,在舒筠心中播下了怀疑的种子。现在徐扬的实力已经剩下没多少了,娘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陆门主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洛邑?”
清婉道:“等到爹的仇报了,我立刻就去。”
陆门主道:“攻打太行山之事,无须你插手,娘自有安排,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赶往洛邑,成为大王的夫人。”
清婉道:“可是我想和娘及各位叔叔伯伯一起去攻打太行山……”她的话还未说完,一块轻纱包着样东西从窗外飞了进来,陆门主的巴掌也同时落到她脸上:“你坚持要留在这里,可是舍不得这琴声?”
琴声?清婉一呆,快步上前掀起轻纱,一张七弦琴赫然出现在眼前,弦上放着两只砍下没多久的手,还在一滴滴敞着鲜血。难怪今晚没有响起琴声,那个可怜的痴情男子,这辈子再也无法抚琴了。清婉的泪水汹涌而出,双膝跪地,道:“对不起,娘,女儿明日一早就出发,求您别生气!”
陆门主垂泪道:“休怪娘狠心,徐扬